程叙言:………
    难道是他发力不对?
    程叙言坐在地上,再次进入学习系统看人体发力图解,不管是胳膊发力还是腰腹。
    一般骑射需要专门的武师傅,可以手把手教,如乡间的猎户也是子承父业。寻常人贸贸然自学,最后练出一身病痛的不少。
    怪道是穷文富武。除了长时间请武师傅,还得跟上营养,骨瘦如柴可学不好武,而这些都立在金钱之上。
    程叙言一边学一边记下仍然疑惑的地方,打算哪天他爹清醒后问问他爹。
    在这之前,程叙言他们终于抵达府城。易知礼不是第一次来,可是再度踏入这座城,仍然为其繁华热闹所震撼。
    程偃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伸出窗外,幸好程叙言及时按住他,不然吓到小孩怎么办。
    好好的车窗悬着一颗头?
    “卖花嘞,新鲜的迎春花~”十来岁的小姑娘挎着成人手臂长的竹篮子,里面堆满了黄色的迎春花。
    小姑娘手里还拿着一束,嫩绿色的枝条点缀新鲜花朵,朝气蓬勃。她向路过的男女介绍:“刚摘的迎春花,带露珠嘞~”
    程偃盯着迎春花不动,下一刻他手里多了一束花。
    易知礼欲言又止,这么一束花居然要三文钱。虽然他现在知道叙言哥跟胭脂铺有合作,但是收入只这一条。他心里总是担心。
    “知礼。”程叙言唤他。
    易知礼忙应:“叙言哥有什么事?”
    程叙言:“你找个地方把我们放下,然后驾着骡车在府城寻一处院子,我们大概会在此地停留月余,最长应该不超过两月。”
    易知礼整个人都愣住了,周围熙熙攘攘远去,他仿佛被卷进漩涡深处,急着摆手:“不…不行的叙言哥,我不行的。”
    “你可以。”程叙言强硬打断他:“听着,府城的规划跟渭阳县差不离,东贵西富南贫北贱。城北多是下九流,环境太嘈杂,直接略过。城东城西花销甚多,我们颇为吃力。所以你去城南,这一次我不赶考,你不用再考虑距离问题,只需要考虑环境,价钱。”
    “我们是外地人,你最好找牙行由牙人出面,不管对方出什么价,你照三分之二的价给。若你觉得合适,添点价也尚可。”程叙言叮嘱的很仔细,就差没手把手教了。
    他对易家人承诺过,他虽然需要易知礼替他做些琐事,同样的他也会带易知礼见世面,尽可能培养易知礼。
    想到什么,程叙言又道:“你不要去偏僻地儿。人贩子有时也会拐青壮。”虽然这个几率很小。
    这话把易知礼给逗笑了,他赶紧捂住嘴,随后闷闷道:“我知道了叙言哥。”
    话落,易知礼怀里扔过来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程叙言笑道:“走吧。”
    三人简单吃过面,约定好汇合地点,易知礼就驾着骡车走了。
    此地是城南和城北的交界处,程叙言拉着程偃的手在附近闲逛,人多的时候,他现在不用布带牵着程偃,他不喜欢别人异样的眼光看他爹。
    程偃吃着花生糖东张西望,程叙言在一家牌匾很有厚重感的医馆前停下。
    “仁心堂。”程叙
    言念着这三个字,随后带着程偃进去。
    午后医馆没什么病人,进去的第一眼是大片大片的药柜墙。整座医馆面积很大,只医馆里的坐堂大夫就有三名,药童更是六七人。
    左右皆设有内室,收急症病人。
    程叙言选择年纪最大的一位坐堂大夫给程偃把脉,老大夫从开始的从容到后面的面色凝重。
    老大夫看向程叙言,没想到程叙言神情平静。
    老大夫:“你……”
    程叙言详细说出程偃的病症,在老大夫惊讶的目光下迟疑道:“老先生可有法子?”
    老大夫摇头。程叙言虽然失望,但也在他意料中,他就程偃平时一些小问题询问,并发表自己的看法。
    老大夫与他聊的投机,两人从嗜睡的病症聊到晕厥最后又聊到风寒发热。
    医馆里的其他大夫和药童都惊呆了,这是来看病还是来踢馆。
    直到一个时辰后有新的病人进来,成年男子,国字脸,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蓄短胡,皮肤微黑身板结实。
    对方直奔老大夫而来。
    程叙言立刻带着程偃退开,病人捂着肚子唇色透苍,不像简单的腹泻。
    老大夫给病人把脉,半晌,他心里有了数。他刚要开方子,便听得旁边声音,“大哥,在下可否能为你把一次脉。”
    医馆的人:???
    病人:???
    大概是见程叙言面相和善又斯文,病人有气无力道:“你把脉吧。”
    医馆里其他大夫也走过来,老大夫把药方给药童抓药,他也盯着程叙言。
    一般病人捂着肚子,病症基本在脾胃和肠道之间。女子则要考虑更多,不过程叙言现在没学妇人相关,毕竟程偃是男人不是女子。
    程叙言又看病人脸色,见其额头浸细汗,且眼皮耷拉,好似随时都能晕过去。
    此时药童把药抓好,程叙言扶着他:“大哥,你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去。”
    这一出把所有人都弄懵了,病人和程叙言应该是初见吧?
    病人疼的很,也没考虑那么多,囫囵付钱说个地址就靠在程叙言身上。
    程叙言等人离开了,医馆的众人面面相觑。老大夫不知为何眼皮颤了一下。
    病人住在城南一条小巷里,程叙言把人送回去后干脆利落带着程偃离开。
    出了巷道,程叙言环视四周,少顷轻声道:“昌宁街。”
    第59章 顺水推舟
    黄昏时候, 易知礼驾着马骡回来,他兴奋的两腮泛红:“叙言哥,我租下了一个小院子, 一个月三两银子。”
    这个价不便宜, 乡下人家辛苦一年也才勉力挣十来两碎银,这还得风调雨顺,有地有人才行。
    但是跟府城动辄大几百文一晚上的客栈相比就便宜许多了。
    程叙言和程偃上车,路上他们又添置几样生活用品。程偃在车内睡觉, 程叙言问易知礼:“可跟人签下契约?”
    “放心吧叙言哥。这种事我肯定不敢忘。”易知礼拽着缰绳,小心驱赶骡子。
    易知礼寻得的小院靠近城边,但环境委实不错。一间花厅, 一间正屋,两间厢房和小厨房, 除了没有水井,基本没问题。
    “房屋主人一直劝我租久些, 说能再便宜点。”易知礼一边搬东西一边念叨, “最开始他要三两三钱一个月呢。”
    程叙言把骡子栓在小厨房外,幸好现在不是夏日, 水源缺少还能忍忍。
    一切安顿好之后,天也彻底黑下来, 三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休息。次日程叙言带着他们在附近熟悉环境。
    这一晃又是大半日过去,下午时候易知礼温习文章, 程叙言给马骡梳毛喂食。
    程偃抓着一把红薯干喂过去,骡子吃的欢快。
    程偃嘻嘻笑:“红薯干, 红薯干。”
    程叙言没放在心上, 他有一下没一下给骡子梳毛, 思量着明日去那处看看。
    忽然一块红薯干喂过来, 程叙言摇头:“爹自己吃。”
    程偃不依,跟在他身后撵。
    程叙言:………
    最后那块红薯干还是进了程叙言的嘴。
    次日,程叙言把程偃交给易知礼照顾,他独身一人出门。
    “老伯,请问昌宁街东怎么走?”
    “很近了,前面右拐就是。”
    程叙言跟人道谢,逐渐加快脚步。很快他看到熟悉的巷口,大步走进去,最后在一家院门前停下。
    “叩叩——”
    “谁呀?”
    程叙言应声:“在下姓程,是前两日送朱大哥回家的人。”
    院门从里面打开,妇人很快认出程叙言,十分意外:“你怎么来了?”
    程叙言拱手一礼:“敢问嫂子,朱大哥用过药后,病症可减弱了?”
    “没有。”朱嫂子一脸愁容:“他还是疼的厉害。”
    程叙言提出进去看看,朱嫂子虽然犹豫但最后还是同意了。毕竟之前是程叙言把她男人送回家的。
    前两日她男人说着不舒服要去医馆,她本来要陪,可她男人不愿意,觉得一点小事哪用人陪。
    程叙言进入东厢房,朱嫂子的孩子都守在父亲病床前。
    朱母疑惑的看向儿媳,程叙言无视其他人的目光,上前给男人把脉。
    朱嫂子紧张道:“程兄弟,我男人他怎么了?”
    半晌,程叙言收回手。他和朱嫂子的儿子一起把朱大送回仁心堂。
    老大夫对程叙言和朱大还有印象,他见病人病的说不出话,当即让程叙言把病人带去内室。
    朱嫂子一家人急的团团转,几个孩子揪着她的衣摆:“娘,爹会没事吧。”
    “肯定没事,肯定没事…”朱嫂子叠声念叨,不知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孩子。
    内室中,老大夫把着病人的脉,急的揪下两根胡须:“不应该啊。”
    “老先生。”程叙言适时出声。
    老大夫看他一眼,忽然道:“老夫姓许。”
    程叙言从善如流:“许大夫。”
    程叙言严肃道:“许大夫,后生与您的看法有些许不同,不知您可愿听一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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