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贯耳瓶,李清闲与周春风稍作逗留,辞别孟怀川。
    叶寒失魂落魄,离开定南王府。
    不多时,孟怀川坐着马车,与两个帮闲一起回府。
    “侯爷,那贯耳瓶引发两人相争,要么有大秘密,要么是一件自晦的法宝,您为何不收回来?”
    孟怀川笑了笑,道:“当年,我父亲将一件宝物贱卖给一个命术师,我也问过这等话,你猜父亲如何说?”
    “国公爷怎么说?”
    “宝物再好,也只是物,对我定南王府来说,一件两件宝物,起不到什么用处。但以宝换人情,永远不亏。”
    “可若对方买后觉得两清,我们岂不是吃亏了?”
    “对方若记得定南王府的情分,定南王府多一个朋友。对方不记得情分,记得定南王府的好,定南王府少一个敌人。若对方恩将仇报,定南王府提前认清一个人,依旧是一件好事。说到底,这天下,是人的天下,我们定南王府,人都收不过来,将天下至宝都留在府中,又有何用?”
    “侯爷高明。”
    “像这春风先生手书的《圣语》,往家里一放,未来几十年,你知道会有多少文修求此书抄写吗?这岂是那些圣旨字画能换到的。”
    “那他们两人为了夺宝撕破面皮,岂不落了下风?”
    “错。若他们与我一般,家世数百年不倒,自然不妥。但两人一个失去父亲庇护,一个被侯府排挤,不去争,只能死。我们孟家的基业,并非起于老定南王祖宗,而是起于之前如狼虎般的先祖。两人如狼如虎,才是进取之路。”
    “您更看中谁?”
    孟怀川澹然一笑,道:“活着的。”
    回到春风居,李清闲取出发黄圣旨与那冰裂贯耳瓶。
    “你的,还是叶寒的?”周春风问。
    “这是什么话,到我手里,当然是我的,跟叶寒有什么关系?”李清闲头也不抬道。
    “你可想清楚?”周春风道。
    李清闲沉默片刻,缓缓道:“叶寒若踏上凌霄,会留我一条活路吗?”
    “唉……”周春风一声长叹。
    “我是命术师。”李清闲又道。
    周春风点点头。
    李清闲轻轻抚摸那卷旧黄圣旨,仔仔细细检查,反复使用命术,都看不出什么,暂时作罢。
    随后,又仔细检查贯耳瓶,只知道材质奇特,使用各种方式,都看不出异样。
    周春风道:“南乡候说过,此物若真是宝物,必当自晦。你且留着,待韬光养晦结束,自然现世。”
    “有可能。”李清闲点点头。
    “至于那道旧黄圣旨,上面的字并非朱永之所书,而是朱永之的学生的字。朱永之弟子众多,其中一个,便是安朝末代皇帝。”
    “那位被太监毒死的安惑帝?”
    周春风点点头,道:“我认得他的字迹,不会错。”
    李清闲捧着旧黄圣旨,仔细观看,道:“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周春风将所有圣旨书画从气运银鱼袋中取出,堆成一堆。
    “这些,够你用一阵。”
    “用个四五年不成问题。”李清闲十分满意收好三百多圣旨书画。
    “我这几日,还会四处换取,青云试前,一并给你。”周春风道。
    “谢谢周叔。”李清闲满面笑意。
    “你去准备八品青云试吧。相比七品青云试,八品青云试只是纯粹比拼实力,你夺个鳌首不成问题。不过,也不可托大。”
    “是。”
    李清闲回到甲九房,继续修炼。
    十月的神都,暑气尽消,秋意肃杀。
    天未大亮,只露出澹澹的鱼肚白,巡捕司北路厅左房的大院子中,便挤满了夜卫。
    当李清闲走出甲九房,走入院子的时候,夜卫们纷纷叫喊。
    “祝李科青云直上!”
    “祝李科鹏程万里!”
    “李科定夺八品鳌首!”
    “提前叫一声,李鳌首。”
    厅监军费岩、房首何磊以及一些巡捕司的中低层官员都在。
    何磊笑着走过来,与费岩一起送李清闲向外走。
    李清闲疑惑地问:“井观呢?我都快一个月没见他了,内厂这么忙?”
    费岩诧异道:“你不知道?他前一阵子得了个加急差事,当天接到命令就走了,我也有日子没见了。”
    “加急差事?怪不得走的时候也不跟我说一声。不过,咱们新的房监军什么时候到?”李清闲问。
    费岩摇摇头。
    何磊道:“你先别管别人了,今天到了考场,好好休息,明天全力出战。我前几天跟你说的八品青云试事项,你可别不上心。”
    “何哥放心吧,我反复琢磨过,不会大意的。”
    李清闲在一众熟人的陪同下,和一些准备参与八品或七品青云试的夜卫,一起走出侧门。
    侧门外,一匹匹头顶红绸花的高头大马排开,足有上百头。
    “清闲出来了?”宋白歌大喊。
    李清闲望过去,就见宋白歌、邱烨、王不苦、金源、陆高明等人以及与他们一道的考生和护卫家人站在各自的马边。
    周恨将一匹汗血宝马的缰绳递给李清闲,道:“周大人说,今日就不送你了。等七品万象青云试结束,你与宋白歌一同回城,他与宋云经大人在城门口外,一起迎接你们两个。对了,周大人准备一幅字,青云试回来后,赠与你。”
    李清闲接过缰绳,笑道:“能得周叔赠字,三生有幸。”
    一旁的宋白歌翻身上马,道:“我们七品后天比,你们八品明日比,正好能看你大比。你若不中鳌首,别留在考场等我,丢不起那人,赶紧回神都领罚吧。”
    李清闲也翻身上马,微笑道:“不管什么样,我就在万象图外等着,到时候你别空手而归,只顶个普通正七品的头衔,给你爹丢脸。”
    “呸!我七品能跟你比吗?我遇到的对手都是什么人,你遇到的又是什么?”
    李清闲大喊道:“诸位参与八品青云试的朋友,你们听到了,宋白歌这孙子瞧不起你们,他后天七品青云试要是不能名列前茅,咱们一起起哄,让他臭名远扬。”
    “对,不能饶了他!”
    众人一边鼓噪,一边上马。
    “你少害我!”宋白歌一看得罪那么多八品,蔫了。
    辞别费岩与何磊等人,众人骑着马,慢慢悠悠向前走。
    八品与七品考生在前,他们的护卫、家人或随从在后。
    周恨和甲九房的其他人跟在不远处,望着李清闲与宋白歌等人说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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