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觉得很舒服,又有些痒痒,就扭着小身子蹭了蹭,嘻嘻笑着,像条小鱼一般的扭动。
    颜如许察觉到有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连忙推了下康从新:“走吧,回家。”
    经过门口时,康康在爸爸怀里,居高临下地跟高爷爷摆手说再见,那小模样逗得高叔直乐,目光在康从新和康康脸上扫了一遍,忽然见就有了个大胆的猜测,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到强烈的违和感了。
    他人生阅历丰富,也见过继父和继子相处得像是亲父子一样的,可是刚刚康从新在康康有危险时全身绷紧,下意识往前狂奔的行为绝对不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父能有的。
    有康康在车上,颜如许就坐到后座,充当钳制他的人工安全座椅。康康一上车就闻到了烧鸡味,立刻双眼亮晶晶,兴奋地大喊:“爸爸,你给康康买烧鸡了!”
    “咳”,颜如许轻轻嗓子。
    康康连忙用双手捂住小嘴巴,一脸心虚的小表情,安静了几秒钟,见妈妈没说别的,就赶紧抱住前排座椅,靠近康从新,挨着他的胳膊悄声问:“爸爸,是给买烧鸡了吗?”
    康从新点头,用同样的小声音说:“是的,买了你想吃的巷子口烧鸡。”
    康康一下子笑得比花还灿烂,像小狗一样嗅着小鼻子找烧鸡放到哪里,然后就从驾驶座和副驾驶之间爬过去,爬到副驾驶座椅上,只觉得烧鸡味道更加浓郁,口水一下子从康康的嘴巴里头流出来。他抱住烧鸡袋子,模仿着啃咬的动作“啊呜”一大口,然后又发出“miamia”的咀嚼声,然后偷摸看妈妈,似乎是很想吃,但又不敢吃的样子,颜如许低头,假装没看见,康康就又转头,眼巴巴地看向康从新。
    康从新连忙转过去,假装没看懂康康的意思,又假装去看脚下的油门,说:“康康,去后面坐好,咱们出发回家,你妈妈说午饭时咱们一起吃烧鸡。”他可不能再看了,被康康的小眼神再看一会儿,说不定就要违反原则,帮着孩子向他妈妈求情了。
    “嗯”,康康答应着,虽然有点失望,但也没有不高兴,费力地又从副驾驶座爬了回去,还不忘把烧鸡袋子也拿过去,就放在自己身边,使劲儿地闻两下跟妈妈说:“妈妈,烧鸡真香呀!”
    颜如许掏出手绢,把孩子快要滴下来的哈喇子擦了擦,说:“是啊,好香,咱们回到家就能吃到了,高不高兴?”
    “高……兴!”康康拉着长声但尾音却极为干脆地说,同时又流下一串口水。
    康从新从后视镜里看得直乐呵。在金水台饭店,第一回 和康康见面时候他就发现了,自家儿子是个小吃货,吃得多,吃得香。想起不知道听哪位同事抱怨过,说现在孩子都是家里头的小皇帝,小公主,挑食、不爱吃饭,每次吃饭都得家长端着饭碗追着喂才能吃两口。
    康从新心里头得意得很,自家儿子从不用人喂,吃嘛嘛香,虽说最爱吃肉,但也不排斥蔬菜,每回都把小碗里的饭吃得干干净净,还会说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自家孩子,怎么就这么好,真是怎么爱都不够!
    “后排的小朋友,坐好,爸爸要开车了。”康从新笑呵呵地说道。
    作者有话说:
    日常甜甜甜~
    今天暂时就一更,不过算是个比较肥的章节,对吧?
    对了,跟小天使们说下,文中一些错别字什么的,如果不影响剧情,就不改了,因为更改的话就又要进入到网审流程,有风险~
    感谢为《打工妹》灌溉20瓶营业液的依依同学!
    第43章 康家
    同一时间军区大院
    自昨天小儿子康从新来了, 说出个惊天大新闻后,白凤梅就一直处在亢奋之中,坐卧不稳, 就如同刚知道小儿子还活着的消息时,又激动又兴奋又不敢相信,神思不属, 干啥都走神, 目光停留在一处, 一会儿露出向往欣慰的表情, 一会儿又皱着眉头犯愁。
    二儿媳妇肖红樱见婆婆一直恍恍惚惚的,很是担心她,今天去单位点了个卯就回家来了。
    昨天, 小叔子走后不久, 她就从婆婆嘴里得知了小叔子喜获大儿子的事儿,她震惊极了,印象之中的小叔子是个非常严肃、冷硬、刻板、守纪律的铁血真汉子, 没想到还能干出这种事情来,要不是婆婆亲口说,她真是不能相信。
    依着白凤梅的意思, 她是恨不能宣传得全世界都知道的, 可是不行。这要是深究起来, 儿子是犯了纪律的, 孙子也成了私生子,她不能给儿子和孙子脸上抹黑,就只能憋闷在心里头, 实情也就只能跟家里人说说。
    昨天康从新走了, 她回到卧室里自己坐着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拉了肖红樱进屋,把这事跟肖红樱说了一遍,又打长途电话,跟二儿子说了半个多小时,还觉得意犹未尽,又考虑要不要跟自家大哥、小妹也说一说,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万一他们要是忍不住,也跟自家子女说,一传十十传百的,不就宣扬出去了嘛。
    还是听从三儿子的意见吧,别人要是怀疑着问起,不承认也不否认,随便别人怎么想好了。
    “老三说,康康长得特别像他,让我把他小时候照片找出来,说康康现在的样子和他小时候特别像,红樱啊,我真想早点看看那孩子。唉,你说那姑娘当初怀了老三的孩子,怎么就不知道来找咱们呢,这些年她自己养孩子,得受了多少罪啊!”
    白凤梅对颜如许充满感激,甚至是很敬佩她的,一个没结婚,年纪也不大的年轻女孩,在爱人牺牲后,能选择把孩子生下来,并且好好养大,是件很伟大的事情。要是换成是自己,白凤梅不知道相同情况下,自己会不会做同样的决定,所以颜如许的心意就更加珍贵。
    同时也生出遗憾来,这姑娘要是当初怀孕时来找自己就好了,这样自己就能好好照顾她,照顾康康。
    跟婆婆相处了这么多年,肖红樱太了解婆婆了,怕她太自责,就劝慰她:“您想想,当时我们都以为老三牺牲了,忽然间有个咱们都不认识的大姑娘挺个大肚子上门,说怀了老三的孩子,咱们能信吗?”
    白凤梅还真就设想了下,摇摇头:“不信,肯定以为她是想来碰瓷,破坏咱老三的名誉,说不得得把她打出去。”
    “就是啊,那会正打仗,为了保密,通信都受限,老三从来没跟家里人说他谈了对象,咱们都不知道那个姑娘的存在,再说了,就老三那个见到大姑娘就冷着脸的模样,谁能想到他跟人家……连孩子都有了。”说着说着,肖红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接着说:“所以啊,不怪你,也不怪那姑娘,他们重新相聚就是最好的结局。”
    白凤梅被这一席话说得豁然开朗,想到老三以前对小姑娘们那副不假辞色的样子,便笑起来,说:“红樱,我跟你说,这男人就是虚伪,这碰到个漂亮的,立刻就把持不住了!”
    白凤梅回想起昨天说起康康妈妈时,老三脱口而出的那些美好的形容词,还有满眼的爱意和温柔,便觉牙酸,当时光顾着震惊了,这会回想起来,才咂摸出些滋味来。她叹了口气,说:“老天没有薄待老三啊!”虽然老三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可是现在有娇妻爱子陪伴,足以慰藉半生风尘啊!
    “就是啊,妈,老天就是偏疼老三。你看他不找则已,一找就找个顶尖的,人我还没见到且不说,就说咱们知道的,杂志社主编、华清大学本科学历,爸爸是高干,就这条件,满军区去找,也没几家的儿媳妇有这条件吧!这么好的姑娘,对咱们老三死心塌地,我要是个男的,我得羡慕死!”
    一席话说得白凤梅合不拢嘴,刚刚的一点惆怅荡然无存,二媳妇说得没错,康康妈妈这条件,打着灯笼都难找!老三太有福气了!
    肖红樱松口气,虽说因着公婆对未曾谋面的小儿媳妇太过关注,弄得她心里头酸酸的,不是滋味,但她还是很为小叔子高兴。她虽然和小叔子接触不多,但印象很好,小叔子牺牲的时候,她也难过了很久。
    她对即将加入这个大家庭的颜如许感情比较矛盾,一方面隐约有些排斥感,觉得她分薄了自己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和公婆的疼爱,但另一方面却也有期待。
    肖红樱虽然是老二媳妇,但实际上承担着长媳妇的职责。
    那个大嫂是文工团的,只知道唱歌跳舞、打扮,三十好几的人了,也不生孩子,还整天发嗲撒娇,把自己当成个公主,每次回京市家里来,都颐指气使的。她就弄不明白了,这人就是个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怎么就养出这些坏毛病来?
    要是这人没影响到别人,她也不至于有意见,可这人偏偏自私得很,什么都想争一争。
    当初她为了照顾白凤梅,抛下丈夫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调回老家,这位大嫂不仅不说感谢,还阴阳怪气地说什么为了讨好老人家,连男人都不要了。要不是公公实在听不下去训斥了她,还不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
    这位大嫂和肖红樱、和家里的恩怨可多呢,最近一次发生矛盾是老三还没回来时,那次事情发生后,康天枢两口子至今没和家里联系,老两口大概也是彻底凉了心,也没和那边联系。
    事情的起因是康强军觉得他们夫妻两个老是两地分居不是办法,就想着把老二康玉衡调回来,让他们夫妻团聚。
    白凤梅给老大康天枢打电话时,就这事当个家常话跟他提了提,却不料大儿媳妇彭秋妮也在旁边听着,忽然就不乐意,立时抢过电话和白凤梅吵起来:“凭什么呀,我们才是老大,要是调回去也是我们,你和我爸也太偏心了,让我们在这小地方一呆就是这么多年,不管不顾的!”
    白凤梅当时血压就“蹭蹭”飙升,幸好老爷子的勤务兵回来帮他取东西,见白凤梅面如金纸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打电话把老爷子的医务官叫了来,又分别打电话给肖红樱和康强军。
    医务官赶紧给白凤梅喂水吃药,缓了好一会儿,白凤梅的脸色才正常了些,摸着眼泪就把刚才的事儿跟康强军和肖红樱说了。
    肖红樱什么话都没说,她不方便发表意见,但心里头真是厌恶死彭秋妮这个搅家精了!家里头出事,婆婆病得快要死了你们不说调过来,这会儿倒是绞起牙来了,这是人能干出来等事嘛!
    她不好说什么,康强军可不干了,暴脾气立刻上来,立刻打电话过去将老大康天枢披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同时,还给彭秋妮所在文工团的团书记打电话,要求他们加强对彭秋妮的思想教育!
    老爷子打电话的时候没有背人,肖红樱就在旁边站着,听着他把大伯子训个狗血淋头,心里头别提多爽了!最该骂的就是大伯子康天枢,要不是他的纵容,彭秋妮也不至于这么嚣张。
    她至今还记得彭秋妮刚刚和康天枢结婚时的样子。比康天枢小了七八岁,怯生生的,长得娇娇柔柔、白白净净的很好看,带着点纯真和质朴,像个刚进城的乡下孩子,一到家里来就四处看,满眼都是惊喜和羡慕。
    那时候康天枢是个大龄未婚男青年了,比他小的二弟都结婚了,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白凤梅和康强军特别为他操心,所以当他带个姑娘回来,说要结婚的时候,他们都很高兴,也顾不上挑剔彭秋妮小家子气、没规矩,说话楞,不会为人处世。就想着这姑娘年纪还小,以后慢慢教就是了。
    谁想到,康天枢媳妇没教好,却把自己给带坏了。他把彭秋妮宠得没边了,事事都依着她,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就这么纵容着迁就着,慢慢就养大了彭秋妮的脾气。
    本来,康天枢宠着彭秋妮跟肖红樱也没关系,反正他们也不在一块生活,一年最多见个一两次面,可在有限的过年回来看爹妈的日子里,这个彭秋妮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自己这个比她大了几岁的弟妹不对付起来。肖红樱平生头一回遇到彭秋妮这样的人,又蠢又坏,还自以为聪明、有道理,理直气壮,把你气得肝疼,她还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气得她恨不能上手去扇她两巴掌才过瘾!
    他那个大伯子,也被灌了迷魂汤,竟然过来警告自己这个弟媳妇,说彭秋妮年纪小,不懂事,让她多让着点儿。肖红樱被气个倒仰,你个大伯子,活了这么大年纪,也带过那么多兵,如今被一个小女人左右了,还跟自己这个弟媳妇说三道四的,还要不要脸!
    晚间,她把这事跟丈夫康玉衡说了,也把他气个够呛,跟她抱怨:“你说我大哥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德行,那个彭秋妮又蠢又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偏偏他成了睁眼瞎,啥都看不见!你瞧着吧,大哥早晚得毁在这个女人手里。”
    听到丈夫和自己同仇敌忾,肖红樱心里头舒服多了,反到开始宽慰丈夫:“算了算了,咱们一年也就跟他们相处几天,忍忍就算,跟她置气也不值当的,就看着爸妈的面子吧。”
    对他们之间的矛盾,白凤梅也看在眼里,悄悄的把肖红樱叫到房间里,塞给她一个金戒指,说:“这是家里留给我的嫁妆,送给你,你想戴就戴,不想戴就留着,怎么说也是金子,能传家也能保值。”
    肖红樱很清楚,这是公婆知道自己受委屈了,但不好插手,所以变相补偿呢,她不好意思收,但白凤梅执意要给,她也就只能收下了,同时心里头决定了,为了大家庭的安定,即便是彭秋妮再不懂事,再挑衅她也不搭理。
    却没想到,她是做到了忍气吞声,彭秋妮却以为大家都是怕了自己了,洋洋得意,以后话说行事更为嚣张。
    以白凤梅的想法,不管媳妇怎么样,兄弟终究是亲兄弟,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便是媳妇之间再有矛盾,也不会分薄了亲兄弟之间的情感。虽然她对彭秋妮越来越失望,越来越看不上,甚至是厌恶,但并没有迁怒在儿子身上,在她眼中,大儿子始终是那个有主见、懂谦让,爱护弟弟们的好大哥。
    康摇光牺牲后,她只剩下两个儿子。经历了最疼爱小儿子牺牲的痛苦,白凤梅对大儿子和二儿子更加珍惜,她也不再奢求孩子们事业上发展得多好,只求他们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好,所以,对两个儿子就包容了许多。
    他们老两口总有离开的一天,她希望兄弟两个能相亲相爱、相互扶持,可这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却低估了枕头风的厉害。
    经过彭秋妮持续不断的挑拨,老大康天枢成功地先讨厌上了二弟妹肖红樱,继而讨厌上了他的二弟康玉衡,两人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以前经常写信交流彼此的工作、生活,说说心里话,后来连信都不写了。
    哥两个之间的情感的变化,白凤梅看在眼里,非常痛心,想各种办法弥补哥俩之间的关系,康强军却看得清楚,劝他说:“你就别费力气了,他们哥俩的关系恢复不了了。”裂痕已经存在了,即便是再修复也可能完好如初。
    康强军的痛心比白凤梅更甚,不光是心痛于兄弟的失和,更是对大儿子康天枢的失望。这三个儿子都是他亲手培养的,康天枢是他长子,寄予的希望最大。
    原本,他是一直按照自己期望的那样,正直、诚实、谦让,积极奋进,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努力建功立业。可是这孩子却在结婚之后,逐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自私、市侩、斤斤计较,被他的媳妇同化得彻底,思想也被那个愚蠢又满肚子小算计的女人左右。
    白凤梅把这一切都怪在彭秋妮身上,康强军却想得更深。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蛋,康天枢要是意志坚定,立场分明,枕头风再硬也动摇不了他的心,说白了,还是他自己的问题,是分不分、昏昏昭昭。
    这种认知让康强军更加难受,他怎么也想不通,有自己血脉遗传、精心培养,部队熔炉锻造,怎么就培养出这么个玩意儿来!
    白凤梅终究是做母亲的,还以为兄弟两个像小时候那样,有了矛盾吵架了打架了过不了一会儿就又勾肩搭背、和好如初。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们已经长大,有了独立的人格、思维,各自的家庭、生活,有了血缘关系之外的家人,有了更重要的牵挂,不再将父母兄弟视为自己的全部。
    她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咱们怎么也不能看着他们兄弟两个这样下去啊!”
    康强军有些敷衍的说:“那你说有什么办法?”
    白凤梅张张嘴说不出话来,能想得办法他们都想了,他们老两口跟康天枢谈话也不是谈了一次两次了,每次都说得康天枢痛哭流涕的,说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一定改正,可过后还不是该怎样还怎样,他们两个长篇大论的都不抵不上彭秋妮的一句话。
    之后就发生了彭秋妮质问白凤梅,把白凤梅气得高血压犯了的事情。白凤梅之所以在电话里说那件事,无非就是把这事当成个引子,引着他一块说说老二的事儿,借此拉进哥俩的关系,却没想到,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那次事情之后,白凤梅伤心失望又恐慌。她看得出康强军是真的想彻底放弃大儿子了。如果被他放弃,以后儿子就更没前途可言了,大儿子卡在现在的级别很久了,到了他这个年纪,如果再不晋升可就得转业了,转业到地方,不管是职级还是工资,都会降低,以后就只能泯然众人了。
    彭秋妮说白凤梅偏心,不久之前,大儿子康天枢也说过康强军偏心。
    那次电话里,康天枢说,是父亲偏心,只知道关注两个弟弟,不肯给他走后门,去跟军区领导打招呼,才让他一直升不上去的,又请求康强军帮帮自己。
    康强军生气又失望,他生气自己的大儿子怎么会这样愚蠢、不识时务,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个老子最厌恶的就是走后门拉关系那一套,可却直愣愣的来犯自己的忌讳!这是没长脑子!这要是上了战场,不定葬送多少同袍的生命呢,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提拔,否则害人害己!也气大儿子不知足,自己虽然没有刻意关照他们,但因着是康强军的儿子,总会比普通人多些出头机会。
    就是这次的事儿,让康强军失望透顶,萌生了放弃康天枢,再也不管他了的想法。及至到白凤梅被气病,更让康强军加深了想法。
    老两口和大儿子之间的事儿,还有私下里的一些讨论,白凤梅都说得肖红樱说了。她也知道这些话说跟肖红樱这个儿媳妇不太合适,可她实在是憋得慌,不吐不快。
    肖红樱就当了单纯的听众,不轻易发表意见,适当地安慰着白凤梅。心中却觉解气得很,恨不能让老两口立刻和老大断绝关系!
    她非常理解公婆,要是自家儿子以后也是这个德行,她能气死!
    彭秋妮且不说,人家是个外人,可老大康天枢呢,白活了三十多年!他也不是不知道,老三牺牲的事儿对白凤梅打击有多大,自己带着两个孩子,抛下丈夫,彩衣娱亲,好不容易才让婆婆好了些,可康天枢却一点不顾及,就跟着他媳妇一块跟家里闹!要他说,婆婆就是把胎盘养大都比他强!
    当然,这些都是之前的事了,老三活着回来,一下子就冲散了老两口对康天枢的失望痛心,不再跟她抱怨老大和他媳妇,甚至很少提起他们。肖红樱知道,这是释怀了,也是彻底失望、不在意了。
    甚至,白凤梅和康强军老两口谁也没想着把老三回来了的事情和康天枢两口子说一声。
    康从新敏感的觉出了父母和大哥之间发生了矛盾,便问了他们,老两口也没瞒着,就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白凤梅还说:“老三,我算是看清楚你大哥的为人了,以后,你也和你二哥似的,少跟他来往,他将来要是求着你办什么事,也不用理他。”
    康从新点点头,能把自家这么讲道理的父母给逼成这样,就知道大哥已经不是记忆中的大哥了。他无比心疼自己的父母,大哥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在他们心目中有特殊的地位,把他好好的养大了、教育好、安排了前程,却是这样反哺家里的。
    康从新握住白凤梅的手,笑着讨好她:“妈我听你的,他们对你好就是我大哥,对你不好我就不认他,以后我跟我媳妇还有儿子一块孝敬您,不惹您生气!”
    白凤梅被逗笑了,说:“你回来了,妈就都想通了,你活着比什么都强,那些糟心的人糟心的事儿就让他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老大跟他媳妇能这样对我们,无非是仗着是我们的儿子,当父母的狠不下心来不管他罢了。”
    白凤梅“哼”了一声,说:“我和你爸爸都是死人堆里头爬出来的,送那么多的战友离开,连你牺牲的事儿我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能打倒我?我倒要让他们看看,我到底能不能狠得下心,我还能让他们给拿住喽!”
    后来,康强军问白凤梅,怎么突然就做了这个决定。这个决定哪里是轻易就能下的,要是容易,他们老两口也不会处处被动,被气成这样了。
    白凤梅说:“我算是看透了,康天枢早晚得让彭秋妮那个女人给带沟里头去,他愿意堕落是他的事儿,可别往我们大英雄的脸上抹黑!”
    康强军哭笑不得:“你倒是不怕往我这个司令员脸上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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