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屋里,小邪修低着脑袋恹恹的,梅玉打算倒杯茶喝,这少年模样的妖人便仰起头,一副嫌弃样:“好臭,一股子腥膻味。你莫不是和那等道貌岸然的家伙做事了?”
    也不知道他的鼻子为何这样灵验,梅玉自己是没察觉出什么气味。高似颇为自得,瞳孔里几点星芒闪动:“这可瞒不过我,见得多了去,就是你再把自己洗刷五六遍,我也能闻到那恶心的味道。不会吧……那种虚伪做作的家伙,你真能和他——”
    梅玉的巴掌打断了他的话。
    啪一声。
    “你这女人又打我!我说过了不准打脸!信不信我脱身以后第一个弄死你?把你吸成人干。”梅玉总对他的脸情有独钟,要说她打得多疼那是没有的,自己练功也比这疼。可是、可是她居然……打自己的脸诶。
    自己被一个凡人,一个弱女子给抽了巴掌。
    连爹都没打过自己的脸!
    高似愤怒,且委屈。
    “老子说什么话你都打我,你怎的不打他们?!”他觉着梅玉是把火气撒在自己身上,刚刚和那修士之间有些不快,自己点出来了罢。
    自然是因为他能打,梅玉看看自己的手心,蹙眉揉了揉,“我的手好疼,你这脸皮是什么做的,跟牛水皮一样硬。”
    她打自己,还说手疼?
    瞧她这架势,是自己的脸主动把她的手给打了么?
    高似那苍白的皮肤涌起血色,本就如人偶般诡异艳丽的长相,此刻更显出悚然。他若是不口一个老子,倒还有点唬人的样子,可梅玉已经被他吵得两耳出茧,也不怜惜他美貌的皮囊。
    “你敢拿我挡刀,我不寻机会报应你已是饶了你。我这人脾气怪,最讨厌旁人骂我,一生气就爱动手。”梅玉到坐姿不甚端庄,迭起一腿,裙底露出月白鞋尖。
    高似一动身子,便觉四肢剧痛,只得自暴自弃地放弃挣扎。要不是被这群破牛鼻子抓来,他能受这委屈么?士可杀不可辱,梅玉就喜欢“辱”他。
    只好偏头不看梅玉,也不去搭理她的话,忍得颇为辛苦。他就知道这女人不是啥好东西,私底下跟那臭道士勾勾搭搭,面上还装作相安无事。都怪柳献容那厮,害惨自己,回宗后定要爹罚他禁闭。
    梅玉没什么继续理他的心思,吃了口点心,耐心等待着沉千舟回来。抓了这小邪修以后,沉千舟便又出了门,似乎还有些事情要办。
    她现在瞧沉千舟也不自在,一想着自己那时候黏在他身边,又有许多人看着,便觉丢人。如今一对上他的眼睛,梅玉就恨不得往地里钻。
    沉千舟回来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审讯高似,他没有避着梅玉的意思,将一张符箓贴在高似额前,又念起晦涩咒语。
    “你个没种玩意!敢这么对老子……”
    很快他连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了,经络如同搅乱的线,整个人蜷缩起身子,浑身抽搐,喷出口鲜血,待念咒声停止,虚弱地喘气。
    “你应该有办法找到他。”沉千舟静静地看着阶下囚,“我不喜欢手下留情,只是不能杀你罢了,却有的是办法折磨你。你们这群邪道还有必要讲道义?”
    高似脸上拧出个扭曲的笑:“你早说呀……老子又不是不配合。”
    “你说,就算杀了你,你也不透露。”
    高似瞪大眼睛:“这话你也信?”
    他不过是硬气一把,说点狠话,可沉千舟没什么耐性,不由分说割了他的手脚筋,还用这样的手段折磨于他。对专练邪功的高似而言,这清净驱邪的符箓便令他身子里的灵气如同四散的疯狗,横冲直撞。
    只是要问问柳献容的下落,自己这苦,是白吃了。
    “那你说。”
    高似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最后还是交代了办法:“我们有能够联络同门的法术,我身上那块牌子,注入合欢宗的灵力,就能感应到附近的合欢门人。如果他在附近,那我就能找到他。”
    “说好的,你带你们找他,你们就放了我。”
    沉千舟全不在意他恨恨的目光,“自然。”
    “你们找他,不会是要杀了他吧?”高似随后追问,“他若是死了,我回去也不好交差。”
    “那就不交差。”沉千舟道。
    话一说完,他就收走高似的令牌,“我且先保管,你的伤好了,便找人。若是想跑,我便砍了你的腿。”
    高似有些怕他,毕竟他打不过沉千舟,还被割了脚筋。他已知道对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沉千舟和他见过的优柔寡断的正道不同,他是真敢下狠手。
    最后只好被松了绑,身上多了禁制。
    他连路也走不得,锁了灵气跟凡人也差不多。都不理他,他只能同梅玉说话:“那谁,那女人……你过来,你帮老子换身干净衣服,我给你钱。”
    他可是见着梅玉跟别人走的,指定许了好处。也想起利诱的办法,语调放缓,特地露出副单薄无害的神色,给梅玉瞧见自己受伤的手腕。
    “你过来嘛,我拿你又没办法,势比人强,你就做做好事。好姐姐,可怜可怜我,我这一身血污好难受。”
    梅玉:“你要我给你换衣服?”
    “还能是别人吗?这屋子里,只有……我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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