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待一,时而蹙眉时而上扬嘴角,距离有些远,听不清具体在说些什么,但大致好像是商议赋税民生和科举的事。今天是第一次早朝,花的时间比较长,直到最后,待一站起来,望了望议政殿的匾额,朗声道:“此殿虽是商议国事的地方,但议政殿这三个字朕不喜欢,只能做到议政而不勤政,也是徒劳,前朝就是亡在了议而不勤上了,前车之鉴,朕不能不防微杜渐,从即日起,议政殿更名为勤政殿,警醒后世君主。”

    底下文武百官跪地叩首,齐声道:“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好一个君临天下的场面,我仿佛看到了待一身后有一条盘踞已久的巨龙就要腾飞了。我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上朝的一举一动,想知道他每一次为何事蹙眉?为何事露出笑容?这一看就是好多好多年。

    久到靓儿和雨桐都离开了,我还清楚记得当初靓儿向我辞行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和雨桐一起来我宫里,靓儿嬉笑着说:“大嫂,靓儿在宫里呆的很闷,太平盛世又无仗可打,我每日虚顶着官衔和爵位,也怪没劲的。我仔细斟酌过了,靓儿只会打仗,并无治国之才,倒不如带桐儿归隐,图个快活。”

    我怔了怔,看着靓儿欢快明艳的脸,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兰姐姐和章影离开了,现在就连靓儿和雨桐也要走了。我拼命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勉强笑道:“打算什么时候走?”

    “这就两天吧”靓儿剥了一个柑橘,掰开递给我一半。我还记得那是淮南新运进宫里的金桔,味道甘甜,是桔中最好的品种,也是靓儿最喜欢的。

    雨桐还是娴静如水,在一旁浅笑着向我点头,似一潭碧波清水中忽然绽放出一朵袅袅婷婷的水仙花,那种白如玉璧的光华,凌然与碧波之上,光滟无法可挡。

    我僵硬的点了点头,扯出一丝笑容,“怎么走的这样急?向待一辞行了吗?”。我可以算是历史上第一个敢对皇上直呼其名的皇后了吧,可也只是在靓儿这样亲近的人前这么放肆。

    靓儿点头,“说过了,但皇上师兄他什么也没有说。”

    是呀,让待一说什么好呢?本就处在一个高处不胜寒的地方,这下只怕是更孤单更寒冷了,冷的说不出话了吧。我缓缓说道:“既然靓儿不想再留在皇城里了,大嫂强留你就不近人情了,只是,你们要去哪里呢?”

    李靓回我道:“先回无忧谷,兴之所起便出去游历山川河流,闷了便去尝遍天下美食,遇见不平之事,还可以代替师兄惩恶扬善。”霸天穹

    雨桐笑一笑开口道:“我经常听靓儿说无忧谷,真想去这神仙一般的地方去看看。”

    靓儿去过这样好的日子,我又有什么理由或是借口去阻止她呢?我只好羡慕道:“听起来很好,我想过又不能过的日子就让你代我去过吧。”

    两天后,靓儿和雨桐走了,走的动作很小,只有我和待一两人去送至皇城门口,从始至终待一还是什么都没说。但我看得出他眼中深深的不舍,这么多年形影不离的两人,一下子分开了,待一如同断了一条臂膀,他要开始适应没有靓儿的日子。

    当天晚上我躺在待一身边,紧紧的搂住他,恨不得把他揉入我的身体里,“无论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你始终有我。”

    夜里我看不清待一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中可以推断出他的神情一定很黯然,“放心吧,我不会让今日的悲伤蔓延到明日,有惠羽在我便不算是孤零零一人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一句话都没有跟靓儿讲,甚至道别的话都没有?”待一在我面前从不自称为朕。

    “因为你怕一开口就是挽留的话,同时又不想让靓儿为难。”

    待一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额上,“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那你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吗?”

    我侧了侧头,“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只有一条黑的走下去了。”

    待一吻了吻我的发,“为了达成理想,我失去了太多,现在猛然一想,竟有些后悔。若我当年真的失去了你,登上皇位于我来说又有什么用。”

    我抚了抚他的胸口,“好了,都过去了。我们现在都好好的不是吗?若你真的放弃了皇位,只做一个平民百姓,你才真的会后悔,因为你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人。”

    靓儿走了,日子还是一样的过,我也还是执掌凤印,无人可撼的皇后。朝臣们不是没动过送女人给待一的心思,想出各种名目来选秀,好让自家的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待一的应对之策就是,从刑部统计了各种数字,结果显示,囚犯中多是好色的奸恶之徒,若是男人能做到不贪女色一定能减少很多的刑案。待一便下了一道旨意,男子不三妻四妾,对家庭负责的可优先录用,而他愿为天下人做表率,宫中只有一位皇后而无其他后妃。朝臣们为了想在待一那留下好形象,便不敢多言选秀一事了。我对待一说过此举多有些胡闹,但他说,忠于妻子和家庭的人总不会坏到哪去,多录用些这样的人也无不可。

    这一日,庆元殿上,我坐在待一的身旁,设宴召见属国番邦的使者。像往常一样,使者进贡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但我已见怪不怪了。

    只是其中一个使者,让我印象深刻,那使者在酒宴中起身,行了个礼,道:“敝国还有一份特别的礼物送给皇上。”

    待一心情不错,饶有兴趣的问:“哦?是什么?朕可要好好瞧瞧了。”

    使者挥了挥手,一行舞姬翩翩而至,在殿中央的红毯上跳起了颇有异域风情的舞蹈,跳到最□的时候,一以轻纱蒙面的女子,丛天而降,玉足轻点落在众舞姬的中央,就像戏文里的情节,看到这我已经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使者单手搭在肩上,行的是番邦的礼节,道:“此女是我国国主为天朝皇上精挑万选出来的,不仅精通汉语还通晓音律书画,特此献给皇上。”

    几年里,这种把戏我已经不止一次的见过了,我不动声色,轻啜了一口杯盏中的酒,实际上早就让小月换成了清水。

    待一脸上也闪过一瞬的惊奇,随即淡淡笑着说:“贵使有所不知,我朝乃是礼仪之邦,只娶一房妻子的男子多被人称道,朕可不想打破这个规矩。”

    那以纱巾蒙面的异国女子轻轻的揭开了面纱,宴席上的所有人都发出了唏嘘的声音,低声赞叹着她的美貌。我甚至都不免被她所惊艳,但我更在意的是她竟与我有几分相像,却比我更年轻,看来这个使者做了很足的功课。

    使者道:“皇上乃是天子岂可与平民一般,更何况皇上也要为皇家子嗣考虑。”

    与其说为了子嗣不如说为了联姻,生出一位有异族血缘的皇子才是他们最强有力的保障,看那女子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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