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串紫红的花纹。

    微弱的光芒穿过缝隙照进来,恰好落在花斑交错的手臂上。我看的一阵恍惚,不禁吻上去。

    随之在他体内迸发。

    我穿好衣服,起身后听到一句微弱的话。

    “不能这么堕落下去了。”

    我大步走开,出门后逃窜一般离开那里。

    牵了马匹,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星罗棋布,万家灯火。

    马蹄声在沸腾的大路上明显,走进清僻的古巷,脆亮的回声萦绕不绝。

    沿途走到郊外,我下马丢了手中的缰绳。

    墓前站着一人,黑色的衣服掩在夜里,说不出的阴森孤凉。

    夜色正浓,这时候缅怀死人不是心里有鬼吗?

    他背对着我,负手而立,衣摆在风中吹散。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

    我心里一跳,愣愣顿住脚步。

    “前前后后长满野草,还以为你们都忘记了他呢。”他看着我,对我招手,“既然来了还不过来。”

    我慢吞吞走过去,垂下脑袋:“多谢陛下如此挂念主子。”

    走近一瞥,他脸部轮廓深了一层,眼神悲伤。

    他点点头,又面向墓碑。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很多年都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望着他,生怕哪个眼神不对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手足同根,长久的分东离西,都没有机会坐下如平常家的兄弟吃顿便饭。

    不知不觉,我轻声叹了口气。

    察觉到他的动作,我立即别开头。

    “隔那么远做什么?站过来。”他说。

    我走过去,与他并肩站立。

    除了没他高之外,肩似乎也比他窄一些。

    假如炎桦不曾喜欢我,虞明也还在我身边,我们三两年小聚一下,谈谈他的天下,聊一下生活琐碎。

    想一想都会心碎到窒息……

    如果能有所弥补,以另一个身份也算不上过错。

    “陛下……”我有点迟疑,顿了一下,“您现在不该出现在这。”

    炎桦用另类的神色看我,水润的眼睛眨了眨:“担心朕。”

    这一动作酷似虞明少年时对我眨眼,呆视我的模样。

    我淡淡的笑:“算担心社稷好吗?”

    “大哥他,经常也会担心社稷吗?”炎桦问道。

    “会。”我肯定作答。

    他像极一个执拗的小孩,笑眯眯的说:“这样说来也是担心我了。”

    “时间不早了,陛下你也早点回去。”我转身就走。

    “等等。”他扬声叫道。

    “有事吗?陛下。”我温善的望着他。

    他看清我的脸,迷茫的神色变得冷峻,淡淡说道:“没事。早点睡。”

    我笑笑:“你也是。”

    没走出三步,身体落入一个宽敞的怀抱,暖气整个覆盖过来。

    “大哥。”他在我耳边低唤。

    “陛下真是奇怪,怎么能随便认错人呢?”我笑语。

    他说:“分明是你。”

    “我哪里比得上殿下。”推了推,发现推不开我干脆让他抱着。

    “哪里都像,味道也是。”

    刚做了那种事情,要不是在野外走这么久,估计味道更骇人。我顿时觉得脸颊有些发热,低声说:“跟着殿下久了,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他的一些长处。”

    炎桦将头埋在我的后背,仔细嗅了嗅,疑惑道:“这味道……”

    当然是欢好的味道。

    我说:“出门前与家妻……”

    “闭嘴。”他打断我的话,松开怀抱冷冷的说,“难道朕不知道凤公子的癖好?”

    被调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也不用大惊小怪。

    当然是岔开话题,我双腿一弯,跪倒在地:“陛下明鉴,小的常年跟随殿下,从未对他做出越矩之时。”

    “你想到哪里去了。”炎桦并没有让我起身,腰杆挺的笔直,“不用极力证明你不是他。”

    “请你离开这里。”我哀求道。

    他说:“你又在关心社稷。”

    “是的。”我直认不讳,“殿下不舍得伤害半分的天下,请您也好好珍惜。”

    我起身拍拍衣服的灰尘,牵起遗弃的缰绳,翻身上马。

    回去后仔细将身上搓了一遍,确定没有特别的气味之后才爬上床。

    ☆、第四十五章

    瘦子起身,撩开床幔,说道:“窗户打开。”

    我躺着不想起来,含糊着说:“不想动了。”

    他丝毫不客气,长袖一挥,轰的一声窗户从框上飞出去。

    哎……这不又得劳民伤财……

    我说:“我又没关门,再说天气这么凉……”

    说道一半我立即闭嘴,在自己身上嗅了几口。

    在我出去了这么久又洗得这么彻底的情况下,能被瘦子发现异样那只能证明他胜过狗鼻子了。

    他缓缓问道:“你是狗么?”

    我想都没想就说出口:“你才是狗。”

    他轻笑起来,说道:“在某些人心里,估计是这么骂我们的。”

    狗男女?

    我当即想到的词语,不免有些自得。

    当然我对自己的定位是男。至于女,我多看了瘦子几眼。

    虽然他与女人完全搭不上边,我却说着口是心非的话:“说你一个人就好了,对了,明天回很忙,快睡吧。”

    我可是喜欢美人的,可不能让瘦子轻易给俘虏了。闭上眼睛又有些睡不着,我一脚横在他身上,脸颊在他胳膊上蹭了蹭。

    奇怪的是我睡的并不踏实,夜里醒了几次,不免惊动了瘦子。

    他摸摸我的额头,问:“噩梦?”

    “没有。”我侧耳聆听,仿佛听到细小的唤声,像是穿过几条老巷的呼唤,又像在耳边低诉,时断时续。

    我用力摆摆头,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瘦子听觉好的没话说,我能听见他必然也能听见。

    “没有。”

    “好奇怪,我总听到有人在叫我。”用被子捂住耳朵,似乎也能听见。

    窗户开着,正对着黑梭的夜空。惨白的月光穿过树梢,几根树枝投下稀稀疏疏的阴影。

    呼唤声空灵响起,就像是从那黑冷的枝上传来的。

    瘦子说:“是梦里。”

    “不,我听得清清楚楚,那不是梦。”

    瘦子划亮明火,手指一弹点燃蜡烛。

    烛光暖洋洋的,照着熟悉物件感觉好多了。

    那晚我和瘦子几乎没怎么睡觉,一晚上都在纠结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后来不得不承认是我产生幻听,推敲一下,大概是从我知道丝愿出事那天开始的。

    确信是我的问题之后,我没再打扰瘦子睡眠,实在睡不着就钻进他的怀里,听着平稳缓慢的心跳就好了。

    好香,闻着特别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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