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那边走,只见那头头正踹着地上一人,气呼呼地说:那谁,你怎么让他进房了?

    怪我咯?他自己爬进去的,我一打杂的相公又没兼职熬鹰。

    莫凉面无表情地离开了,背后传来殴打的声音。

    不是所有的鹰都会成为猎鹰,熬不过的就死了,熬得过的才算。宁死不屈的那些,就不说了;单说熬过去的,谁最开始是自愿的?谁舍得把一身直直的脊梁骨生生拗弯?

    可是,能捉到鹰的猎人都冷血冷情,不会有一丝感情,如果练不成鹰,他们宁愿毁了,断没有将野鹰放回天空的理。熬鹰、熬相公、熬杀手,都是一个理,想当初,莫凉七岁,被打得鲜血淋漓也不愿杀人,后来呢总之成了一个冷血杀手。有人说杀手冷血,那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一杀手,要是有助人为乐的毛病,分分钟被杀死,只有万事不关心,杀人、拿钱、走人,才能活得久。

    莫凉是一个纯粹的杀手,他只会杀人。

    杀手没武器可不行。

    前几天要替换的匕首已经锻成,果然削薄了很多,吹毛断发。铁匠兴奋地说这是他此生锻打的最精致最锋利的匕首。莫凉收下了,却说还可以再薄一半。铁匠一听就炸锅,这么薄都是悬着心口打制的,再薄没天理了。

    莫凉把这锭银子放上。

    铁匠惊了,咂摸着乱糟糟的胡子:这是,那个剑公子给的吧?忒实在了,我就多嘴加了一句:进馆子别忘了给莫凉规矩钱,哈,雁过拔毛,总不能白进你的门,是吧?说吧,还想锻打什么?

    就说霁寒最后塞自己银子干什么,源头在这里呢,莫凉说:这两样,还是照纸上的尺寸和样子锻打。

    袖剑、一把瑞士军刀。

    细节剖析图、剖面图画得一清二楚,莫凉相信,铁匠能把这么精巧的匕首打出来,这些也没问题。铁匠看得直咂舌,连说这玩意儿能用来干什么:莫非你以前是画师?袖剑画得真像!

    画过几年铅笔画。

    铅笔画?

    莫凉没继续说。当时,为了杀一个人,他混入画室。老师以为他是学生,手把手教他捉画笔的姿势,告诉他苹果的背面阴影处,不能全涂黑,贴着桌面的地方一定要擦出一点亮光那时年龄小,被那么温柔一握,一时不能自控,回头就买了一筐子铅笔,没事就照着实物画。

    以前是消遣,现在成了技能点。

    两人刚把军刀的事儿说完,一个奴仆模样的人进来,匆匆的说:我们蝎爷要的脚镣、刑针好了没?

    铁匠露出嫌恶之色,从角落里拖出几个脚镣、铁链之类的,往桌子上一扔。莫凉扫了一眼,脚镣很细,不像是铐犯人的,还有那一堆细针,也不像针线的针。奴仆走了之后,铁匠赶晦气似的摆手:一种米生百种人,你看那个独眼恶蝎做的什么缺德事,谁落他手里谁倒霉!

    独眼恶蝎?这名字扎耳朵。

    莫凉猛想起,不就是把原身体打得躺床上五天的那个人,也算是大仇人了。这个奴仆拿走的那些东西,应该就是独眼恶蝎折磨人的道具。新道具就跟新衣服,拿到手,必然就想试。

    今晚哪个相公要倒霉了?

    。

    ☆、有仇,当场就报了

    【第七章】

    莫凉盯紧了进门的每一个客人,果然,晚上,独眼恶蝎的奴仆来了。相公们见了,纷纷躲避,推脱有了恩客,就一个人眼拙腿迟,被奴仆点中了:山峤。山峤的八字眉八得更厉害了:我今个真有恩客要来,约好了的。

    奴仆把大锭银子一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山峤被硬拖走了。

    莫凉想跟出去看看,被护院的家丁拦住了,没有恩客的外点,相公是不能随意出去的。熬到打烊后,夜有月色,莫凉出了门。地方小,扎眼的人大家都知道,独眼恶蝎府邸的方圆三里内相公都不敢踩进去。

    独眼恶蝎的宅子不大,阴森森的。

    莫凉扶着大树喘了一会儿。

    好容易摸到独眼蝎住的房间,先听见游丝一样的惨叫声,而后是哀求声。透过纸窗,莫凉看见山峤被蹂得不成.人形,像狗一样趴着,脚镣手镣铁链缠了一身,背上有大块肌肤露出来,仔细一看,竟插了一排细针,就像医院缝针一样。

    山峤旁边,一人长得面目狰狞,左眼窝处是一个坑,这就是臭名昭著的独眼恶蝎。

    独眼恶蝎残忍地将细针一按,背上肌肤被挑起了,山峤又几声惨叫,铁链抖得一阵响声。真是惨不忍睹,这个独眼恶蝎就是一个施虐狂,搁在现代也是坐电椅被枪毙一百回的角色。

    莫凉握紧了匕首,手心出汗。

    匕首虽利,身手不行,以这副身体压根儿没可能杀死独眼恶蝎,只能借力了。莫凉深谙**的心理,一个房间是刑房,隔壁房间肯定是刑具室。果然,另一个屋子好多刑具,只是更像是一个农具室,胡乱扔着锄头铁铲之类农具,莫凉逐一看过去,扒拉出两个踩水车时用的大滑轮,以及一根很长很结实的麻绳。

    屋外,门口有棵大树,莫凉将两个滑轮高高固定在树上。麻绳尾端结了一个活结,巧妙地从滑轮穿梭过去。莫凉一手握着活套,一手握住了麻绳的另一端。

    那边被铁链绑死的山峤趴在了地上,惨叫声已经慢慢低了,估计已经半死过去了。独眼恶蝎还没消停,把针□□,在山峤的肌肤上滑了一条又一条,血肉模糊,无法再看下去。

    莫凉轻吹了一声口哨,屋里的动静停了。

    莫凉压低声音:老爷!

    独眼恶蝎一边打开了门,一边粗着嗓子说:谁?什么事?不是说了我办事时别打扰!

    头一露出,莫凉麻绳一扔,精准地套住了独眼恶蝎的脖子,套索一收,右手快速将麻绳往下拽。只见那根麻绳倏的上去了,在滑轮间飞快滑走。

    被套住脖子的独眼恶蝎来不及喊叫,身体就跟着麻绳拖到了树下,倏的一声就挂上去了,双脚悬空,他拼命地踢着腿,手拽着脖子。莫凉将麻绳往树干上一缠,绑了个死结。

    独眼恶蝎眼睛凸出,喉咙发出可怕的嘶嘶声,仿佛咒骂威慑一般。

    莫凉冷笑一声,掏出匕首。

    独眼恶蝎挣得更厉害了,脚上的鞋子都蹬掉了,透过门里传出的微弱的灯火,他眼里的惶恐和惊惧一览无余。莫凉看着那双骨节凸出的脚,竖起匕首,对着那脚底板戳了几下,血流了下来,一开始艰涩,后来顺畅,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独眼恶蝎绝望地蹬着腿,血洒一地。

    莫凉捂着胸口,冷笑。

    出了宅子,莫凉腿脚发软,一头栽在了地上。他又一次高估了这个身体,简直就是一堆废弃零部件组装的,即使在八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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