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未盼到李煦到来的月莲,正一个人坐在莲花池边看着月亮倒映在池中…他一个人看着天空说「我是谁?为什么…我没有以前任何的记忆,为什么我会沦落到青楼去…为什么我会在青楼长大…我到底是谁…」
    不知是什么缘故,莲花池中突然有一朵莲花绽放了光芒…月莲也被那光芒给吸引过去,他撑着轻舟至光芒处后直接将那朵莲花拔了起来…却发现莲花下掛着一条玉坠…他用衣服擦了擦那个玉坠后仔细的看着,却发现玉坠中有一朵莲花的样式…他对着天空说「难道这就是你给我的指示吗…?」
    回到殿中的月莲,在烛光下一直不停看着那个玉坠…而玉坠也因为他的碰触开始隐隐地透出一抹光亮…他一时惊吓的将玉坠丢在地上…远远的看着…但好奇心也让他战胜了内心中的恐惧,他从地上捡起来之后便直接戴上…
    那个瞬间…突然有很多不属于他脑中回忆的画面正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而此时晴葻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都想起来了对吗…月莲…」晴葻有些哀伤的说着。
    看到晴葻的来访,月莲赶紧站起身来与晴葻行礼后说「臣参见王后,臣不懂王后在说什么…」
    晴葻则在此时,突然跑向月莲强吻了他…月莲惊恐地将晴葻大力地推倒在地后,自己也往后退了几步…但晴葻像是不死心般的又跑上前去再一次强吻了月莲,而月莲这次则是更大力地将晴葻推开后说「王后请您自重…」
    「自重…你怎能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难道你没有想起来我们以前的日子吗…」晴葻边说边走向月莲并扯下月莲刚刚掛在脖子上的白莲玉。
    「这个…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之物,那年…我们才12岁,你将巫王传给你的白莲玉送给了我,告诉我…等到你长大之后,便会来娶我…难道你忘了吗…」晴葻悲痛的说着。
    听到晴葻这样说后,月莲激动的抓着晴葻的手说「你知道我的过去?告诉我!我是谁!我的过去是什么…我又经歷了些什么…」
    晴葻走到一旁坐下后,缓缓地诉说起那段往事…
    「我是古櫂巫王之女的女儿,你是月影巫王之子的儿子,而古、月二族本是世代姻亲的关係,12岁那年…你收到了代表巫王继承人的白莲玉,你在长生天下告诉我…等你长大成人继承为巫王时便会与我成亲…我也是一直这样相信的…但却事与愿违…」
    「爹!!!爹我不走…爹我不走…」那年才年仅12岁的月莲大声哭喊着。
    「走!立马把月莲带走!快点把月莲带走!!!!月童记得,要抹去月莲对于巫族的一切记忆,快点把月莲带走!!!!!!」月綾大声的吼着。
    「少爷…少爷我们真的得走了…快点…少爷我们走了…」月童不捨的将月莲一把抱起。
    在月莲要离开月族圣殿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那人骑着一匹黑马,将长剑刺穿他父亲的胸膛后,他便晕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时,他被放在冥月楼的门口…从此成为了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是谁杀了我的父亲…」月莲悲痛的问着。
    「当今王上之父,轩元帝。」晴葻斩钉截铁的说。
    听着晴葻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月莲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他不能相信他的父亲居然死在今生挚爱的父亲手中…也是因为他…让他在青楼受尽污辱…也是因为他…让他成为眾多人口中的下等人…都是因为他…他成了一个没过去的人…
    「为什么…巫族一直以来与皇朝相处甚欢…为什么轩元帝要杀我父亲…」
    晴葻走到月莲的面前,轻抚他的脸庞说「因为我…我父亲为朝廷一品大员…我必须要嫁给轩元帝唯一的儿子…这样轩元帝才可以继续控制我的父亲…因为有我在内宫里当人质…轩元帝就不怕我父亲会功高震主…也不怕我父亲会威胁到他的皇权及他儿子的皇权…」
    听完这一切后,月莲悲痛的紧抱着晴葻放声大哭…
    但月莲并无看到晴葻那阴毒的表情,她其实早就知道月莲是月綾巫王之子,早在王船上那匆匆一面,她就怀疑月莲是已故巫王之子,直到古羲回到巫族圣地时才正式确定,但这也是他们必须要把他除掉的原因…因为只要他在李煦身边一天…他们就不能除掉李煦…巫王之力需透过白莲玉及真爱才能继承…巫族圣女早已在那时就断言月綾巫王之子未来之婚配对象为王族之子,两人间有三世情缘,巫族圣女凌驾于三大巫族之上…而这才是当初月綾巫王要将月莲送走的原因…也因为如此白莲玉才来到古氏人的手中,就是希望…这件事情不要发生…但却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两个还是抵不过累世情缘的牵扯…月莲仍然来到了李煦的身边…
    「如今…我将白莲玉归还给你…从今往后…你将是月氏巫族的巫王了…至于我…既然已经嫁给当今王上了…月莲…你也把我忘了吧…」正当晴葻挣脱月莲的拥抱时,月莲只是更紧抱着她…
    站在殿外的李煦…将里面所发生的一切都看到了眼里…他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彷彿灵魂在看到他们相拥的那刻被大力地从身体抽出…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周边安静到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很清楚…
    但他此刻只听得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本来为月莲而跳动的心…一瞬间骤然停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煦开始仰天长笑…笑出了两行清泪…
    握着莲簪的手越握越紧…直到将那莲簪从手心握进骨血中…鲜血从指缝中涌出…染红了莲簪…再一滴滴的落下…随着他步行的地方…所到之处,落下的鲜血在地板上彷彿一朵又一朵如鲜血般艷红的红莲…
    李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殿的,他听不见任何周边人的声音,只知道旁边的人焦急的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等到一切回归平静时,那朵被血染红的莲簪已被放在桌上,而他受伤的手已经被包扎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煦不见任何人…只让侍从不间断地将酒送进来…宇文麀已经跪在殿外许多天了,都被侍从挡了下来…他实在无计可施了…只好去莲月阁搬救兵了…
    「月莲呀!你说王上这是怎么了…他已经把自己关在寝殿中好几天了…不吃不喝也不睡,每天就是叫侍从不断地送酒进去…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怎么了…不是本来都好好的吗…」宇文麀担心的说着。
    听到宇文麀那样说后,月莲立刻起身跑去李煦的寝宫敲着门…侍从们一看到是月莲也不敢阻挡,只能任由他在门口喊着…
    「王上…你见见我,我是月莲…王上…求求你见见我…王上…」月莲在门外苦苦哀求着。
    而在殿内的李煦听见了这一切…只是淡漠的听着、喝着手上的酒…让酒精麻痺自己,好让自己忘记那心上的痛…试图用这样的方法忘记月莲那头银白色的发丝、那双清澈的双瞳、那张樱色的薄唇还有那曾经在怀中的温柔缠绵…
    而到深夜时分…月莲登上琴楼…那一声声的琴声…跟随着风传到了李煦的寝殿…以前听月莲的琴声总是可以感觉到那深深的情感…如今似乎都只剩下浓浓的凄楚了…李煦在月莲的琴声中…听出了他的深情…他的心疼…但是他就是没有办法忘记那天晚上…没有办法忘记月莲紧紧的抱着晴葻放声大哭的模样…
    晴葻的话语,彷彿在他耳中生了根一样…挥之不去…心痛的感觉随着琴声彷彿也成为了李煦身上的一部分…他慢慢的可以与这个疼痛并存了…随着月莲的琴声慢慢睡去…
    那夜…李煦彷彿感觉到了一双手将他揽入怀中…那熟悉的感觉、莲花般的香气环绕着他…是梦吧…他是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的,而那双手轻轻的抚着他的长发…抚过他的脸庞…接着似乎有一唇一点一点的吻过他的眼…他的脸…他的唇…他的全身各处…既然是梦…那就让他再放纵一次吧…
    他从那人的动作中夺回主控权,他将那人压在身上…掠夺式的吻着、一把将那人的腰带扯掉后…未经过任何的爱抚便直接挺身而进…直到感受到那宣洩的感觉后…才停下动作…而身下的那人只是紧紧地抱住他…
    而李煦也在这样的怀抱中…安心地沉沉睡去…但就在半梦半醒间…他好似看到了月莲的那头银白色的长发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着…
    一觉醒来…李煦大力地敲打着因为宿醉而头痛欲裂的头…他发现自己居然衣衫不整的,他环顾着寝宫四周却发现除了他及满地的空酒罈以外…并无其他的…他苦笑了一声后说「果然…只是一场梦而已…来人啊!帮寡人沐浴更衣…」李煦说完后便站起身来,但是他却没有发现床上有片不属于他的血跡…
    沐浴更衣完的李煦正坐在桌前喝着薑汤,此时门外来了一人来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你闹够了没有,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宇文麀大声的吼着。
    被宇文麀一吼的李煦,本来的头痛就更加的痛了,他揉了揉头后说「吵死了!你不要在寡人耳边大吼大叫,寡人头都要裂开了!」
    「李煦,你到底是怎么了!我认识你这么些年从来没有看过你这样,我让月莲来找你,你也不见,我你也不见,你到底是怎么了」宇文麀生气的说着。
    「宇文麀你不要太过分,不要寡人给你几分顏色你就开起染房来,寡人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吗!你还有没有君臣之礼可言了」李煦也有些许的动怒说着。
    看到李煦动怒的样子,宇文麀也知道自己越矩了,他低着头说「臣就是一时心急…望王上不要见怪,臣从未看过你这个样子…你整整三天把自己关在寝宫中…不吃不喝不睡…就一直不停的喝酒…你让臣怎能不担心呢…」
    「知道了知道了…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吗…没有的话就给寡人滚出去,寡人想在小憩一下…」李煦放下手中的薑汤往床上走去。
    「今晚就是宴请使臣的日子,臣是来提醒王上切莫忘记…如王上没什么事情要交代,臣就先告退了…」正当宇文麀要走出去时…
    「宴会一事,大司乐都处理好了吗?」李煦眼神有些空洞着看着天花板。
    「回王上,大司乐都已经处理好了,一定不让王上失望,不过可能也因为连日的操劳,大司乐今日无法起身验收所有的礼乐状况,臣现在正要替大司乐前去确认所有事项…那臣就先告退了…」待宇文麀退出去后…李煦也随即起身往莲月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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