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青萸把这学期读完就搬走吧,反正剩最后一个礼拜了。」
    「又要搬?她好不容易交到朋友的……。」
    「不搬难不成又要跟之前一样?他们开始察觉了。」
    胡鸳抿唇,脑海浮现四年前的一个寒冬,那天是喜气洋洋的过年,当时的任青萸才四岁,她自己穿着卡其色的大衣,替年幼的任青萸穿上一件小棉袄,上头有着一枝枝寒梅,大红色的棉袄把她的小脸衬的更加雪白。
    她捏了下任青萸婴儿肥的小脸,推了一把,带着笑意道,「去,去跟爷爷拜年。」
    她蹦蹦跳跳,奶声奶气道,「爷爷,新年快乐!」
    这时,电铃声将她的快乐二字盖住了。
    大过年的,肯定是哪个亲戚登门了。
    胡鸳眼睛笑得弯弯打开门,随即错愕的看着两位陌生男子。
    极为严肃的气氛瀰漫着,就连任青萸也察觉到不对劲,转头看向门口。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名叫任诚然的中年男子?」
    她神情慌张,点点头,「是,他是我丈夫……。」
    男子从口袋拿出证件,平淡道,「我们是警察,可以叫他出来吗?」
    怎么一回事?
    她的丈夫不就只是普通的生技公司人员吗?每天准时上下班,也没有去哪儿溜搭,为什么警察会找上门?
    她微微颤抖的唇喊着任诚然的名字。
    这一天,任诚然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警察带走,周亨锡的母亲-简嫚玲也自杀身亡,在不同的地方,都牵扯着藏花,响应不约而同的离别悲剧。
    今年的过年显得十分难熬,在任诚然消失的整整三天,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电话也没人接听,直到她看见新闻头条,才意识到情况是如此地艰难。
    抗忧鬱药物藏花上市后擅自添加具有上癮性的物质,引导上癮的消费者购反覆购买,服用太多甚至会影响身体健康,立即被政府勒令下架全商品,鸿荣药厂也被吊销营业证明。
    鸿荣药厂正是任诚然所处的生物科技公司,想必警察带走他就是询问关于藏花的事情。
    第四天的凌晨,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把睡梦中的胡鸳惊醒,她本以为是小偷,悄悄地观察后才发现是她担心许久的丈夫-任诚然。
    任诚然踉蹌地走进房间,他的脚一跛一跛,脸上早已鼻青脸肿,就连额角都还滴着鲜血。
    胡鸳大吃一惊,「发生什么事了?」
    「快把行李收拾收拾,我们出发。」
    「去哪?」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为什么突然……。」
    「别说了,快去把青萸叫醒!」
    鸿荣药厂的负责人消失了,找上他的有些是警察、有些是药厂人员、甚至是外人,目的全是覬覦藏花所带来的庞大利益,这三天他遭受到表面上是警察,私底下却干着不为人知的勾当的两人即为痛苦的严刑拷问,有一度,他怀疑自己会在该是团圆的过年,和家人永别。
    他说出自己有留下最后一份,纯度最高的藏花。
    等到二人将自己松绑,让他得以回家拿取时,男子冷冷地说句话,「别想搞什么花样,除了我们之外,很多同路人也在贪图藏花。」
    他知道那些人要找的是他,所以不能放在他身上。
    任诚然冒着生命危险将所有藏花的製作方式、化学式子等相关资料给销毁,这样就算他们知道原料就算能做出极为相似,也做不到如此稀有的藏花了。
    他把藏花装进一个小坠子,上头刻着一隻展翅的蝴蝶,里头幽幽的蓝色液体如鬼火般,将这隻纯白的蝴蝶渲染成蓝蝴蝶,它看起来是如此魅惑人心,以致于人人都争相恐后的想要争夺它。
    他将小坠子用鍊子串起,小心翼翼的掛在任青萸那细嫩的颈子上。
    「爸爸,这是什么?」
    她摸着坠子,冰冰凉凉的玻璃材质,很舒服,里头摇晃的萤光液体十分耀眼。
    他蹲下身子,望着任青萸纯真的眼眸,他的眼里带着不可摧残的坚定,强而有力的声音不及不徐地道,「大部分的时间,它是你的软肋,会替你惹来危险,但你要是妥善运用,它就会成为你最强大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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