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雷殷地声。
    瑞广王集结兵马杀入齐都这夜,疾风骤雨,雷声滚滚,大地仿佛都在震动。
    安静空旷的街道上马蹄声疾。
    原以为的一场暗夜偷袭直杀入齐宫的畅通之道,却早已被埋伏各处的精兵箭矢齐瞄。
    瑞广王怎么也想不到,为其接应打开城门的曹卫尉,已然被齐王控制将计就计。
    这是一场等其入寇的绞杀之局。
    “不对,撤!”
    敏锐的瑞广王察觉不对,勒缰掉头,却为时已晚,四面八方箭如雨林涌射,他挥刀力斩手下未及反应者伤亡一片。
    “撤!”
    再次高声呼喊,一众人掉头与忽然涌出阻路的皇城精锐力拼。
    “曹卫尉,本王定叫你人头落地!”
    发觉被设计,瑞广王震怒难平,手中之刀立时飞旋而去斩杀数人,血溅两尺。
    “不关我事,怪只怪你还太嫩了些,与陛下博弈,此局你已败矣。”
    “老匹夫,休走!”
    慢慢退到皇兵之后的曹卫尉,欲寻机会撤走。瑞广王哪儿肯放过他。
    此次齐王所调的皆是皇军中的精锐高手,势要斩草除根彻底剪除反贼。
    瑞广王再骁勇也落了被坑害的亏已失先机,负伤撤退。
    “哼,竟还有美人儿!”
    北城门,本该远离战局不会有人到此。
    陈纭追踪瑞康王府跑出的一名暗影,不慎被那人暗器所伤,扶着墙根喘息准备回去之际,被撤退逃离的瑞广王一把掳上马。
    “宵小之徒!放开我!”
    那暗器淬了毒,陈纭此刻半条胳膊都是麻的,丝毫无法提元运动。
    “驾!”
    那人按住她,快马狂奔。
    看他身后跟的人马,看来伤亡惨重。
    陈纭想帮沉约一把,袖中之刀冷然刺进其胸口。
    “老大!”
    可惜他反应太快,刺偏了,只扎入左腹。
    “臭娘们老子现在就送你见阎王!”
    手腕几乎要被他折断,陈纭面色煞白冒出冷汗。
    “王爷还请尽快撤退。”
    城外林中一道阴煞身影踏空而来,手中一柄巫杖身披巫袍。
    随后往皇城方向去,手中咒印瞬结阻断追兵。
    “回去再好好折磨你!”
    陈纭疼昏过去。
    等再醒来是在一个帐篷里。
    “查清楚了?”
    “回主人,查清了,此女深受齐王珍视,且……”
    “说!”
    “瑞康王那边,仍旧拒绝同您合作,姝媚说,此女是追踪她出来的。”
    “本王这个哥哥,还真是迂腐!这女人既然是皇兄所爱,又怎么在瑞康王府?”
    “这……属下还在查。”
    “婵莺,你最近办事能力有点低下,是本王近来对你们太过宽容了?”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查!”
    听着帐外对话,陈纭尝试起身,才发觉手脚都被捆住。
    “醒了?”
    撩开帐帘进来的男人,一身玄色华服,飒沓身姿。因为躺着的姿势,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的玄银腰身、与脚上战靴。
    陈纭抬眼对上男人面具后投来的视线,睥睨轻蔑的姿态透出一股慵懒不羁的气质。
    他指尖一凝,解开陈纭被封的声带。
    “你是瑞广王?”
    看气度其实无需问,她疑心是此人与先前掳劫她的马上的瑞广王,非常不像同一人。
    而且他不是受伤了,腹部还被自己扎了一刀,可眼前之人完全没有一点儿受伤的痕迹。
    “本王正是。”男人拨了拨手指上的碧玺戒指,唇角微挑。
    “我与你无怨,为何掳我?”
    “哦,我也不知道,他掳你做什么。”男人捏了捏自己下巴,“这个好色之徒,大抵是又看上了你的美貌,真是不知道给我省心。”
    陈纭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王爷可否放小女子离开?”
    “这个嘛……”他盯住她肩上的伤口片刻,“恐怕不行。”
    “你作什么?”
    男人忽然指尖凝气划破了她的衣裳,血肉淋漓的伤口在滑玉似的肌肤上着实有些触目。
    “姝媚下手挺重,再晚片刻,毒入经脉,你可就无救了。”
    “姝媚?那个从瑞康王府出来的暗影,是你的人?”
    “嗯,是我的人。”
    他还在观察她的伤口。
    抬眼看她,“你同我那位皇兄,是何关系?”
    过近的距离,让她看到面具后那双眸中隐匿的幽深。
    “没有关系。”她冷言。
    “哦?还是位嘴硬的。不过没关系,你不说我也会救你,不说、才说明更有关系。”
    他抬掌运化,一团真气自伤口处为她将毒素全部吸纳出来,于他掌中化成一团紫黑之气。同时喉间涌上腥甜,吐出一滩污血。
    “这样便无事了。”
    “你、你松开我。”
    “哦?理由。”
    她的手腕于马上时险些被粗暴力气折断,此刻被绑得僵疼,见他似乎非是那个好色暴戾之徒,她送上双手至他眼下。
    他指尖一抬便化断了绳子。
    “淬!今日真是晦气!”帐外响起粗放之声,紧接着进来一人,却正是马上掳她之人。“主,你怎么也在?”
    “你来做什么?”
    “老子砍了这娘们,居然敢捅老子。”
    相近的身高体型,难道她误解了,那个带兵冲城之人不是沉琢?面具之人才是?
    “若非你自己心思不正,又岂会惹一身腥。不过歪打正着,此女对我有用。”
    “主,你查到什么了?”
    黑银面具之人抬抬手,“去将受伤士卒安顿好,此次诈降也算摸清了皇军实力,后续兵力全部给我补上,这次,我要好好送皇兄一份礼。”
    “我这就去办。”男人转身出去,临走前睨了陈纭一眼,这娘们姿色不错,早完折磨死她。
    他们竟是诈降。
    陈纭解了脚上束缚就要逃,过招时强忍疼痛腕骨不慎断裂。被男人扣住。
    “啧啧,怎么这么不知爱惜自己?这么好看的手,要是废了多可惜。”他抬住她的手腕,陈纭被男人扣于怀中,不过他并没有贴的太近。
    “本王解开你,可不是叫你自讨苦吃的。”
    “来人,好好看住她。”
    男人帮她医治了手腕的伤。
    他似乎也会玄能。
    “你到底是不是瑞广王?”
    “自然。”
    “那方才之人又是谁?”
    “嘘,问题一次太多。”男人透出一股无所畏惧又心思幽深的气态,他毫不介意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底牌,是没打算放她活着回去。
    可他又何必还费力医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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