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说漠然已去求过情,靖王府是嫌疑人不能探监,漠然透过关係替我们探望过小晴,漠然虽再三保证小晴安然无恙,可太子那里依旧无消无息,两日过去了不能再这样乾等下去,这几天靖王府眾人皆睡不好,我心一横换上朝服打算进宫一趟。
    「三哥你别拦我,大嫂再这么哭下去早晚会把眼睛给哭瞎。」我要出府三哥死命阻挡,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小娜你就别添乱了。」
    「我是等不下去了,还不知谁陷害我们,只能以动制静。」爹和大哥费尽心思的在想办法再加上漠然的帮忙却仍没进展,怎么叫人不着急。
    正经的三哥实属少见,这么苦口婆心的三哥更是罕见「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谁知道会突然发生这种事,且你隻身进宫又能有什么帮助?」
    「我救过太子一命,相信太子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不管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
    对手设这局就是想让靖王府全军覆没,安了这个谋害皇嗣的罪名,就算此次安然渡过危机靖王府在皇上的心中恐怕多了分厌恶,想来三哥也已无计可施,三哥虽不知我何时何地救过太子,最后还是决定信我让我放手一搏。
    出府前临别三哥又问「此行不论结果,怕是你和太子的牵扯会更深,你当真想好了?」
    「三哥且放心,我自有办法。」说是这样说,可我心里没底,走多远算多远吧。
    突然进宫拜见太子,不巧太子正在忙,小六子公公让我在殿上稍待,等了半个时辰先见到了叶赫月敏。
    「靖王府是没办法了,派你一女人来游说?」
    此行是为了救小晴,不去理会叶赫月敏的嘲讽,耐着性子行了个礼「臣女只是想求见太子,了解一下事情调查的进展。」
    「你也别想高攀太子爷了,整个靖王府就要鋃鐺入狱了,你还是先想办法保命吧。」
    难不成叶赫月敏是为了防止我和太子有牵扯才会设下这圈套?我越想越害怕,更是觉得对不起大哥、大嫂还有靖王府上下,我一改忍气吞声肃然道「若是因为我格格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叶赫月敏呵呵大笑「你?你还没那么重要,何不回去问问你大哥在朝堂上都得罪了谁。」
    「你此话何意?」叶赫月敏只有勇没有智,我想趁机套她的话。
    「你大哥在朝堂上得罪的人可不少,得罪沉琅也罢,竟然敢来招惹我们叶赫家的人,既然你们找罪受就怪不得别人。」
    还想再问点什么,太子已经到了,打断了我和叶赫月敏的对话。
    「你怎么也在这里?」太子冷着脸问叶赫月敏。
    叶赫月敏一秒入戏嗲声嗲气「妹妹是特地带甜汤来给哥哥喝的,恰巧碰到了郡主。」
    太子吩咐「这里没你的事,你先下去。」叶赫月敏乖觉的退下,压低音量警告着我「看到我和太子的交情了?做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等叶赫月敏走了,太子松了眉头开口道「倒沉的住气,比我预料的晚来。」
    「明人不讲暗话,臣女此次目的是希望太子能放了唐古尔晴。」
    太子耐人寻味道「不是自己的孩子却那么上心?」
    坚决回道「都是自个儿的家人。」
    相比我的急不可耐,太子显得十分悠哉,完全不像是刚失去孩子的那般忧伤「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无条件帮你?」
    「臣女并不是要太子爷帮我,而是希望太子爷明察,此事明显是有人想扳倒靖王府。」
    「我已查清确实是叶赫一族的诡计。」
    太子明明已查清为何还能如此慢条斯理「既然太子爷已查清为何不放人?」
    「此事我颇为难,皇后是叶赫氏的,叶赫一族在朝堂上也佔有一点份量,况且我还等着你来求我呢。」
    心里冷笑了声,太子是故意想让我们着急,看来我也不必紧张了「靖王府在朝堂上份量也不轻,太子是想保全叶赫一族捨弃靖王府?」
    「倒不是那个意思。」太子说罢递了个盒子给我。
    我不明所以接过盒子却没打开「太子爷何意?」该不会这时候还玩是什么锦囊妙计吧...
    太子爷看穿我的心思笑道「打开便是,何必胡乱猜测。」
    盒子里装的竟是尖头的发簪,上头清楚的印着靖王府的记号,我错愕道「这怎么可能。」
    「有了这簪子人证物证就都齐全了。」
    记得我们学校有名的谈判学教授说过,谈判过程可以放低姿态但不能自曝其短,即便情况再糟也不能自乱阵脚,永远要留一张底牌「如果太子爷硬要诬陷靖王府定我们死罪,那臣女也不怕鱼死网破。」
    「哦?鱼死网破。」太子似笑非笑。
    也是逼不得已才兵行险招,若惹怒太子后果无法想像「太子那日深夜外出受重伤,即使不是做什么偷鸡摸狗的坏事但至少也是见不得光的事吧?臣女记得庄妃与太子似乎不合。」
    「庄妃是与皇后不合,况且你认为庄妃会信你?」太子仍是一脸无关紧要,我更没底气了。
    硬是挤了个笑容道「臣女就是有自信才敢这样说,太子爷愿意赌一赌?」我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当真越来越高明了。
    「哈,你也别跟我急,我不过觉得气氛太僵,想逗逗你罢了,这支簪子不是事发的那支。」不知是我警告奏效还是太子本就这般打算,我也没时间搞清楚,只要太子愿意还靖王府一个清白就好。
    太子话一落我才能安心「那靖王府上的簪子怎么会在太子手里?」才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太子迟迟不肯放小晴离开,难不成打算拿此簪子做偽证?我手里攥着这支簪子恨不得毁尸灭跡将簪子捏个粉碎。
    「这把簪子是沉琅交到我手上的。」太子说这话显得太过含蓄深远,又想看我什么反应。
    确实被太子的话给震惊了,沉琅何来的靖王府发簪?可想而知是从我这里拿走的,心里痛的不得了,可随后想起沉琅的绝情绝义便也不觉得那么痛不欲生了「臣女只要知道靖王府是被陷害的就足够了,太子爷希望臣女求你,臣女也求了,不知太子如何才肯放过我们?」
    「本就不打算治你们的罪,况且你们还是被冤枉的,你且告诉我你费尽心思替沉琅求取官位,他却这般回报你,你作何感想,值得吗?」
    「臣女不知,只知不曾后悔过替沉琅求情。」这是我的心里话,虽然沉琅背叛我、陷害靖王府,我虽恨却无法否认他一心想完成父母遗愿的那份心意,即便沉琅已走向错的道路,从那日诀别起就再与我无关了。
    「知道了,你回去吧,明日会把唐古尔晴完好无缺的送回去,且会还你们靖王府一个清白。」太子顿了顿又道「你救我的恩情我也算还清了。」
    本想问一问太子难道不恨叶赫氏害死小公主吗?可最后还是没问出口,就怕答案比想像中的更残酷磣人。
    太子确实没有食言,隔日一早就将小晴送回来,且宣告了仵作的调查结果,还了靖王府一个清白。
    另人意外的是仵作的调查结果。调查的结果是因小公主生母尹侍妾私自与守卫暗通款曲才產下小格格,怕东窗事发才勾结乳母决定杀小公主灭口,靖王府只是无辜的代罪羔羊,而沉琅的证词也被推翻,说是慌乱之中看错且被乳母的指证歷歷给影响了判断。最终赐死了尹侍妾也处死了乳母以示效尤。
    仵作的调查结果虽是如此,可我知道仵作只是遵照太子的吩咐,把过错推给了尹侍妾害她无辜丧命,太子如此是不得罪叶赫一族也还了靖王府一个公道,但白白的搭上了两条人命。小公主千真万确是太子的骨肉,可太子权衡利弊之下默许小公主的冤死,也不愿得罪叶赫一族的真兇。而大嫂也因过度哀伤流泪影响了视力,大嫂原先的那双透彻明眸已不再,太子哪怕是早那么一点释放小晴,大嫂的眼睛或许也不损伤过度。
    独自缩在床角越想越后怕,这只是权力斗争中的冰山一角,还有多少噁心的牺牲陷害是隐藏在暗处的?认真说来我也是害死尹侍妾的帮兇之一,可我想救自己的姪女难道也错了吗。
    紧绷了这些天的压力在小晴平安归来后得到了释放,可被琅哥哥背叛又见识了争权夺利的残忍过程,甚至把自己也陷进去与他们周旋,害怕与失望縈绕每个毛孔,最终还是没忍住豆大的眼泪滴了下来,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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