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想理会他们,借着养病谁也不见,他们还堵在门口不动,要说太子此时最想招呼的人必是凉国公无疑。
    朱至和朱雄英为父分忧,不把凉国公整治服帖绝不罢休。
    朱至话说得不客气,偏又说中他们心中的想法,一时间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答。
    “有话,有话可以放开我脚后再说吗?”凉国公痛啊,他是觉得再让朱至踩下去,他的脚得废了。
    “别啊,你们不是挺多话想说的。看看是诸位将军先把话说完,或是舅公的脚先废了。”朱至又一用力,凉国公脸已经抽搐上了,忍住痛没喊出来,已然是他最后的尊严。
    “走,都走,快走!”凉国公终于聪明一回了,懂了朱至的意思,为了他的腿,凉国公无二话,挤出话让人走,赶紧麻利的走。就为了他的脚啊!
    “凉国公。”可是,舍不得走的大有人在。
    然而凉国公已经痛得受不了了啊,大喝道:“走啊。”
    不走,看情况是要跟凉国公结仇了。眼前一群以凉国公马首是瞻的人,不二话,走,赶紧走。
    作者有话说:
    原谅我昨天忘记更新。药吃多了,人都傻了,为免同样的情况发生,改完错字的我利落更新。
    第63章 收集
    ◎预测◎
    满巷子几乎挤爆的人, 随凉国公一声怒吼下,瞬间跑得没影。
    如此情况叫朱至和朱雄英看在眼里, 兄妹对视一眼, 都从彼此眼中看到重视。
    凉国公在淮西武将中的份量已经摆在眼前,怪不得朱元璋总想收拾凉国公。凉国公要是再折腾下去,谁都保不住他。
    人跑光了, 凉国公立马道:“走了, 人都走了,松松脚, 松松脚,你们是真要废了我啊!”
    可怜的凉国公怎么都想不明白, 受伤的为什么总是他。东宫成大狱了,他来一回伤一回?
    想到这里,凉国公火气上来了,偏朱至又一用力,凉国公......
    火气不超三秒, 立消是吧!
    凉国公能不消吗?
    脚在朱至脚下啊, 这就要断了。
    “舅公火气很大?”明知故问的朱至挑眉相询, 凉国公想哭。
    “我,我就是一时控制不住, 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凉国公赶紧解释,最后忍不住质问:“再踩下去我这双脚得废了。我废了你们两个养我一辈子!”
    不料朱至赞许点头道:“舅公的主意不错, 就按舅公说的办?”
    朱雄英点头附和道:“行。”
    凉国公被噎得半死, 他想出的自救法子不行啊, 不行怎么办?
    “我错了, 我错了。饶了我吧, 我再也不敢了。”凉国公无奈,哪怕他未必真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也不妨碍他一遍一遍说着自己错了。
    “舅公认错的态度就跟您犯错的态度一样,快而繁。”朱雄英无奈长叹,毫不掩饰他的失望。
    凉国公!!!
    “罢了,以后舅公的事我们少管。”朱雄英失望之色跃然于脸上,同时也收回踩着凉国公的脚,中心思想就一个,往后凉国公的事他们再也不会管了。
    朱至同意,因而同时收回踩在凉国公脚上的脚。
    凉国公终于是劫后余生,却没有大松一口气,反而着急忙慌的拦住转身要走的朱至和朱雄英,手忙脚乱的问:“不是,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也没说不让你们管我。”
    开玩笑,太子那头凉国公是不担心,可谁会嫌自己的靠山多?
    朱雄英是谁?太子的长子,将来也是要当太子的人。
    朱至,朱至脑子好使,尤其会赚钱,这就是他的财神爷。
    一个护他前程,一个护他财路,傻子才会不希望他们管他。
    “管不了。舅公您这屡教不改的态度,神仙也管不着。”朱至继续直白相告,不是他们不想管,实在管不了啊!
    凉国公自己什么模样自己心里没数?
    有数的凉国公有些慌了,赶紧道:“我们不就是觉得陛下让太子主办烈士陵园的事,代表陛下心里有我们这些武将,心里高兴,就想跟太子分享分享。我又怎么错了?”
    死也不承认错误的人啊,就是凉国公眼下的样子。
    朱雄英眯起眼睛昂头问:“只为分享喜悦?舅公心里难道觉得,从前皇爷爷心里没有天下武将?”
    “有我们还天天吓唬我们?还杀了那么多人。”凉国公小声嘀咕,朱雄英立时上前,往凉国公脚下又是用力一踩,凉国公!!
    朱雄英踩得是没有朱至用力不假,也不代表他一个常年练武的人连弄痛人的本事都没有。凉国公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哀求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踩了啊。”
    偏头看了凉国公,朱雄英不得不问:“舅公活了那么多年,就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的吗?”
    凉国公!!!哪怕之前不一定明白,如今已然明白了。
    “我,我错了,我这张嘴错了。雄英,松松脚吧,真要废了。”凉国公就没有想过他一个在战场上谁都不怕,面对千军万马临危不乱的人,最后竟然被两个孩子吃得死死的。
    此时此刻的凉国公只盼着朱雄英松开脚。
    朱雄英就是故意的,但也并不是真想废了凉国公的脚,故而抬开了。凉国公额头都是冷汗,差点要抱着脚狠狠吹上几口气,缓解缓解痛楚。
    好在想起在外头,他已经够丢脸了,绝不能再继续丢脸下去。
    朱雄英冲凉国公道:“舅公还不明白吗?朝廷下达的诏令,不管是跟你有关也好,无关也罢,出面蹦跶最厉害的人永远都是最喜欢出风头的人。而往往喜欢出风头的人,都不招人喜欢。”
    此话落下,凉国公听得打了一个寒颤。
    “皇爷爷对您的告诫还少吗?或者,胡惟庸的案子给您的教训依然不够?知道胡惟庸的罪名里都有什么?其中结党营私一条,舅公依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朱雄英一声声质问,等的是凉国公的回答。
    凉国公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明白,我明白。”
    朱雄英转头昂首与凉国公对视,再问:“舅公领着一群淮西武将到东宫门前,处处冲在前头,何意?”
    这下凉国公额头的冷汗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魏国公徐达论功不逊于您,论德更是远在您之上。然而怎么没有人推着魏国公领他们出头?推您出来的人,看重的是您的军功,您的威望,也是您背后的人。我娘,我们兄妹。有人是在借您试探皇爷爷。一但引起我皇爷爷的不满,您猜第一个承受我皇爷爷怒火的人将是谁?”朱雄英要不是念着凉国公是自家亲舅公,懒得管他的死活。
    可是,一想到大明需要能打仗,会打仗的人,边境未宁啊!
    若非凉国公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该纠正得纠正,该教得教。
    “我,我。”凉国公连连顺着朱雄英的话而答,随后狠狠在脸上抽了两记耳光,告罪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这个事我就不该来,尤其不该领着那么多人。我走,我马上回去。”
    凉国公能不怕事?
    他才好不容易因为平定云贵的功劳得了俸禄,要是再闹腾惹得朱元璋不高兴,朱元璋未必不会再罚他一回。
    钱,凉国公也不想为钱发愁。可家里的田产几乎全被充了公,朱至那儿,赚来的钱尚未见着,倒是先欠上了!
    凉国公更怕朱至趁机再扣他一笔。
    “再扣二百两。”结果怕什么来什么,朱至的声音从后传来,凉国公......
    猛地转头,凉国公指着朱至,朱至瞪大眼睛和他对视道:“舅公要是再说多一个字,我加钱。”
    简直是戳中凉国公死穴,饶是凉国公气得火冒三丈,愣是没敢说多一个字。
    最终,凉国公半个字都没敢说,麻利走人。
    东宫门口这回除了侍卫,再没有别人,看起来怎么就那么让人觉得畅快呢?
    朱雄英招呼打量四周的朱至道:“至儿,走吧。”
    不二话,第一时间兄妹两人寻太子去。
    太子正纳闷两人怎么回来得那么早,结果听说马皇后要领他们往魏国公府上去时,正好碰见燕王夫妻回魏国公府,立刻决定不进门了。
    朱雄英和朱至同时不错眼地盯着太子,显然生怕错过太子脸上的表情。
    “姚广孝又回来了,而且找了你四叔几回。”太子没有错过两个孩子的眼神,同时解答道:“有人在你皇奶奶面前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和姚广孝有关系。不过是个和尚罢了,我没有放在心上,你们皇奶奶却记下了。”
    “什么话?”朱至想知道的不就是这一句?
    太子转头同朱至对视半响,并没有接话,朱至不依不饶追问:“爹爹,什么话?”
    马皇后当时没有要说的意思,朱至不好来硬的,如今碰着亲爹提起,朱至不趁机追问清楚怎么行。
    “不过是些道听途说的话,不值得当真。”太子马上回了一句,本意是要终止话题。
    “爹爹,连皇奶奶都重视的话,是当不当真的问题?”朱至才不会叫太子忽悠过去,现在的问题已然不是当不当真,而是什么内容能让马皇后都放在心上。
    “至儿。”太子唤一声,朱至抿唇,目光坚定透着一股非弄清楚不可的架式。
    太子头有些疼,朱雄英道:“爷爷也曾当过和尚,怪力乱神之说,有时候我也闹不明白爷爷信是不信。”
    显然朱雄英猜到可能了。
    和尚和道士,都能和怪力乱神之说扯上关系。
    朱至瞅着太子,为得一句准话罢了。
    太子很是无奈,道:“只是闲话几句罢了,何至于为此事耿耿于怀。生生死死自有定数,怕不怕都会来。”
    “爹爹,您要是不说我也照样打听得到,了不起我去庆寿寺寻了姚广孝,肯定能问清楚。”朱至瞪圆了眼,哪有这样的啊,有什么话不能告诉她的?怎么着,她是经不起风浪的孩子吗?
    太子笑了笑道:“原先你皇奶奶没动,人你自然找得到,可是你皇奶奶既然急着回来,你是见不着了。”
    所以,太子就不可能告诉朱至到底什么事了。
    朱至......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太子犹嫌不够,补上一句,指着朱至让她记着自己是个孩子。
    朱至吹胡子瞪眼睛,却也拿太子没办法啊!
    和朱至急于追根究底不同,朱雄英就算同样听说某些事,也对一些事好奇,却并没有要追问到底的意思。
    朱至愤愤不平的出了太子的书房,朱雄英反而显得很是镇定,丝毫不在意太子有事瞒着他。
    “哥,你不好奇?”朱至发觉朱雄英相当沉得住气,忍不住问。
    “好奇啊!”朱雄英如实而答,朱至转身追问:“那你不帮我问爹。”
    摇摇头,朱雄英道:“爹已经说了,那是大人的事,该让我们知道的,爹会让我们知道,爹觉得不应该让我们知道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何必非要追根究底。”
    换句话来说,朱雄英再好奇,既然太子说了不需要他知道,他就不会继续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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