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吗?”朱雄英是一个以太子为目标的人,最喜欢的的莫过于别人说他像太子。
    不过朱至的想法一向和人不一样,别人乐见其成的事,她可不。
    “好也不好。以后我看着你和爹,我得想啊,我这是得了两个爹吗?”朱至摊手很是无奈,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朱雄英真想揍她!有这么说话的,果然是欠揍得很。
    “错了,我错了,是我说错话,我向哥哥赔个不是。哥哥可比爹爹要英俊得多了,怎么能说你跟爹一样呢?”朱至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告饶,朱雄英警告道:“再胡说八道,果真要揍你了。”
    朱至连忙安抚的道:“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们说正事。”
    这还差不多,朱雄英也想着说正事。
    “我们跑出来了,要是不让人知道就很没有意思了吧。”朱至如是道来,朱雄英认同道:“确实。”
    傅让在一旁就不得不问问了,“太孙和郡主是想让谁知道你们不在北上车驾人马里?”
    朱至笑笑接话道:“别管是谁都成,反正我们只看最后有谁急地趁此机会做事。”
    这话傅让算是反应过来了,“啊,秦王妃?北元人?”
    话到这儿立刻停止了,有些人不能说出口的,傅让清醒无比。
    “说对了。”朱至点点头认真地评价。
    傅让提醒道:“徐世子并不傻。”
    对啊,一开始看到秦王妃徐辉祖就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就是知道秦王妃不安分,这样一个不安分的人放在朱雄英的身边,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为此不惜出言对朱雄英不敬。
    朱雄英是有别的盘算,可这样的盘算呢,朱雄英偏又不说。
    “若非如此,魏国公该反省自身养出了个多蠢的儿子。”朱雄英显然对徐辉祖的反应挺满意的。只不过他也想看看徐辉祖有几分真本事,又要如何才能为自己所用,是以,一照面话没有多两句,朱雄英就得用行动对进行徐辉祖考验。
    “啊,要是末将没有赶来,太孙会如何处置末将。”听着朱雄英赞许的语气,傅让就不得不问问了。
    收获朱至一记白眼道:“你若是跟我们呆了这些日子竟然都不了解我们,那你就不好用了,趁早让你回东宫呆着才是。”
    傅让偷偷瞄了朱至一眼道:“回东宫呆着都是最好的结局了。”
    “知道就好。走吧。咱们这位徐世子怕是要掉头来寻我们了。所以趁他兵马没安顿好的时候,咱们先一步走,赶在他们之前抵达北平。”朱至还是急着要赶路。不赶不行啊,再不赶路,他们就得被捉回去了,那他们的计划就没有办法继续了。
    “也不必如此急。”朱雄英显然有别的想法,“我们绕道走走。”
    ???朱至是疑惑的,不明朱雄英想绕道去哪儿?
    朱雄英同朱至对视,“绕到北平外头去。”
    嘶!傅让倒抽一口冷气,他是等着朱至说一个不字的啊,结果朱至想了想点点头道:“也不是不行。要是这样,倒不怕他们怎么找我们了。他们料不到我们去哪儿。”
    “北元,虽然北元败退,人家不是没有兵了。太孙,郡主,还是以你们的安全为重。真要去看,也不必急于一时。”傅让头皮一阵阵发麻,虽知朱雄英是不说也就算了,但凡要是说就一定会把事成。
    本来寄希望于朱至,希望朱至能够劝住人,现在看来可能吗?朱至那眼神中透着的兴奋不曾掩饰。她怕是比朱雄英更想出去外头看看。
    “怎么?你一个一心想除北元人的人竟然不想去北元看看?”朱至仅此一问,傅让赶紧道:“想是想,可不是这样去。太孙,郡主,我们才十来号人。”
    “人多了就不好玩了。我的意思更是要借借我们二婶的手。二婶身边有锦衣卫的吧。”朱雄英已经决定,而且这就要付之行动,完全不是跟人商量。
    跟在朱雄英身边的祝娘一顿,朱雄英微拧眉头透着不悦,祝娘道:“有的。”
    朱雄英道:“怎么让二婶得到消息,并且赶在徐辉祖之前找到我们,你安排。”
    祝娘抬头打量朱雄英,盼着朱雄英能够改主意。
    “此事就此定下。”可是朱雄英却掷地有声的拍板,表明他并不是在跟祝娘商量,而是就此事定下,谁也别想再劝。
    这时候的祝娘能怎么办?
    她要是不安排,旁边的朱至要是出手,想出什么样的办法未必可知。怕是比这个法子更凶险。
    对此,祝娘连忙道:“奴这就去安排。”
    朱至于此时补充道:“也得让北平的人知道。一样要赶在徐辉祖之前让他们找到我们。”
    果然是唯恐天下不乱,一伙人出手算什么,须得把各方都挑动,让他们全都出面才是。
    “郡主。”傅让都已经怕死了,结果朱至觉得不够?
    “你要是怕的话可以回去。”朱至挑挑眉开口,傅让识相的闭上嘴,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祝娘不敢不应,只能乖乖的配合好了。
    这回朱至和朱雄英都满意了。
    “走。”目的达到,赶路要紧,朱雄英是想亲眼看看,那夺下中原之地,视汉人为猪狗的民族是怎么样的。
    徐辉祖转了方向,却如何也没有想到,大家就算都要去北平,并不代表方向会一致。
    而为了安全起见,徐辉祖找了与朱雄英和朱至年纪相仿的孩子保护着,就为了让人觉得,朱至和朱雄英都在。
    纵然如此,流言却已经四起。
    朱雄英和朱至这一路行来,徐辉祖已经尽量避免官员和他们见面,并不代表没有那慕名而来,急于向朱雄英早表忠心的人。
    可是朱雄英不在,就算有再多的人打着各种名号来,都不可能见得到朱雄英。
    如此一来,没能见到太孙的人心里能舒服吗?
    他们不舒服,也就开始冒酸话了。
    再加上他们的车队里可是有秦王妃这样一位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她并不是想让大明安定的人,为此,朱雄英和朱至已经不在车队的消息她当然得早早放出去。
    如此的消息知道的人越多,秦王妃越高兴!
    唯有各方出动才会乱,只要他们一乱,彼时的秦王妃就能趁虚而入,纵然事成,到最后也不怕有人查到她的头上。
    随着前来拜见的人当着徐辉祖的面问出朱雄英和朱至是否不在行驾中时,徐辉祖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
    本以为能够早早找到朱至和朱雄英的人,终于意识到他小看的两位皇孙并不是等闲孩子。跑出去的人他想找回来,休想。
    眼看陷入僵局,徐辉祖还有一个救星。
    秦王就在徐辉祖头痛无比的情况下被推了出来,好半响秦王都没缓过来,徐辉祖与秦王真挚相请道:“眼下请王爷一助。”
    “我怎么助你,我助得了你吗?”秦王一脸的无辜,他要是有这本事,他都不用愁了!
    无奈啊,至今未止没能练出这本事。
    面对眼前的徐辉祖请求,秦王立刻道:“你是人人称赞的魏国公世子,比起本事来,十个我也比不上你。我能帮得上你的事,就不算个事儿。”
    徐辉祖!!
    他是该谢谢秦王相信他呢,或是要跟秦王解释一下,他的本事其实没有那么大?
    “王爷,下臣并非说笑。”徐辉祖两样都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正色告诉秦王,这事儿不是开玩笑,真的不是。
    秦王无奈了,他看起来像是开玩笑的那个人吗?
    他是有自知之明,因为有自知之明,因此才会让徐辉祖自己再想办法。
    “王爷应该也听说了,太孙和郡主不在车驾中的消息已然传扬出去,是谁的作为,秦王不会想不到。”徐辉祖不绕弯子,一五一十的同秦王论起理来。
    秦王当然不否认,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事情的经过和始末。
    “那你要如何?你要是能把人捉起来解决她,正好。可是那虽是我的王妃,也是北元的郡主,她活着代表北元,也安抚着归顺我们大是的北元人。要是他出了个差池,你看这事能完了?”显然秦王也不是蠢得无药可救的,看看人分析起来,这利害他是清楚得很。
    “王妃暂时不能动,毕竟她只是将太孙和郡主不在行驾的消息放出去而已,要说这样就算王妃犯下大错,难以服众。”徐辉祖也没有这个意思啊,这秦王妃是不能动的,观秦王也是同样的意思。
    徐辉祖更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坏了朱雄英的大事,那可比他眼下面临的局面更难。
    “所以啊,你找我更没有用,我对付不了她。”秦王最大的长处就是有自知之明,一向如此。
    自打明了自己非娶北元的郡主不可,他就已经早早打定主意,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他就跟王妃保持距离,她做什么他是管不了的。至于他嘛,为了避免自己出错,他是什么事都不管。
    可惜,他有这个心,不代表别人也有这个心。
    比如秦王妃是不断的推着秦王走,就为了从秦王手里得到关于大明对付大元的消息。
    大明和北元,这是争夺天下啊,凭的是能者居之。
    正因如此,哪怕北元已经退回北地,不代表他们不想卷土重来。
    秦王面对王妃总想着北元,完全不考虑想个办法把人的心拉到他这儿。他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
    至少秦王是早就看出来了,秦王妃是个有理想的人,为了理想,她可以成为一颗棋子,嫁给一个她看不上的男人,也可以蛰伏以待来日。
    “末将只希望王爷可以帮末将应付那些官员。”对付秦王妃,秦王要是有这个本事就不会让局面变成现在这样。徐辉祖还是意识清醒的,为此,他是选择无视秦王妃,而让秦王去对付那些来求见的文武百官。
    “我是藩王。”秦王一听不用他出面跟秦王妃有所往来,暗松一口气,不过另一个问题秦王得让徐辉祖想起来,别到时候后悔,再说他坑了人。
    “你更是大明的王爷,陛下的儿子,太子的弟弟,太孙的叔叔。”徐辉祖如是回答,他相信秦王不是一个糊涂人,不会连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不清楚。
    秦王打量徐辉祖一眼道:“我虽然是个傻子,但看你的样子,有魏国公的风范。你想好了?”
    徐辉祖显得有些无奈道:“太孙和郡主一走,有些局面就必须请王爷顶上。王爷若是不愿意,末将也就只好硬撑着。”
    请人帮忙的徐辉祖其实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是秦王不乐意,那就不乐意吧,他再想想别的办法。
    秦王挑挑眉道:“你也说了我是大明的王爷,陛下的儿子,太子的兄弟,太孙的叔叔。我要是看着你被人为难死,岂不是白瞎了你这一番话?我连你一个大明的臣子都不如?”
    徐辉祖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不假,亲耳听到秦王愿意配合,他自是万分的高兴,由衷感谢道:“谢秦王。”
    “我们在这儿收拾残局,等雄英他们回来,一定让他们给你赔个不是。看看你因为他们遭了多少罪。”秦王嘀咕了一句,不难看出他心中藏了怨气。
    “不敢,不敢。”借徐辉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事到如今他要是半点端倪都看不出来,真是枉费了亲爹多年教导。传扬出去也是丢尽他爹的脸。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凡要是再来寻雄英和至儿的人,我会出面帮你顶着。有我在,他们要是敢乱说话,我撕了他们的嘴。”秦王握紧拳头如是说。
    徐辉祖再一次郑重朝秦王作揖,谢过秦王。
    最后扫秦王的那一眼,秦王看在眼里道:“你莫不是真以为我傻得无药可救?”
    徐辉祖岂敢有此心,要知道如今秦王也是在帮他。
    “并无此意,绝无此意。”秦王一问,徐辉祖连忙的解释,生怕秦王误会。
    秦王冷哼一声道:“我知道在你们心里除了我大哥,一个个你们都看不上。不过,我再不聪明,见得多了,眼力多少还是要有的。要不然我能安好至今。不过,你们家的人都是聪明人,就老四做下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这话问得略有些坑人之意,可秦王就是直接了当的问了。
    “我等并不知。”徐辉祖惊出一身的冷汗。
    秦王这一问,谁也不敢说是秦王好奇心作祟有此一问,或是帮着别人而问。
    徐辉祖记着魏国公的教导,但凡有人问到朱棣的事,无二话,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他们一家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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