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中,魏忠贤找上信王府的门来。
    “你说什么?”
    朱由检毫无王爷气度的跳了起来。
    “大伴你是说,天津劫船其实是官匪勾接,是吧?
    你还知道是天津守备秦明和劫匪在相互勾结。那大伴你还等什么呢?还不赶紧把他抓起来。”朱由检气哄哄的叫道。
    “殿下,老奴也想把他抓起来啊!可他手脚擦的很干净,老奴没拿到真凭实据,没法动他啊!”看到朱由检激动,魏忠贤却一脸无奈的说道。
    呵呵,魏公公还讲起真凭实据了,少见啊!
    “那,大伴找孤是……”朱由检狐疑的问。
    你魏忠贤没证据都不敢动,找我有什么用。是要给我下什么套吗?朱由检在心中打起12分的小心。
    “这事,还真得靠殿下才行。”魏忠贤向朱由检陪着笑脸说道。
    听了李永贞的建议,思索再三,魏忠贤还是决定和信王有话直说。
    信王又不是傻子,想让他站到前头和武清候打对台,欺骗他还不如直说。毕竟魏公公与信王的关系一直维持的还不错。
    与其骗信王出头,还不如摆明就是联合信王出手,大家各取所需岂不更好。
    “靠孤?大伴这话是怎么说的?”
    听到魏忠贤的要求,朱由检一脸的不明所以。
    问出这话,朱由检可真不是在装傻,他是真不知该怎么干。
    一直以来朱由检都缺少大明藩王的那种横行霸道的习惯。他是真没有这方面的觉悟。
    横行霸道、欺压良善那也是需要有一定的天分的,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的昧着良心做出来。
    看朱由检一脸纯真善良的模样,魏忠贤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装,信王你还真能装。
    你跑诏狱闹事,逼得锦衣佥事许显纯病倒,以为大家都忘了吗?
    就是到现在,武清候家的买卖不还在靠赔钱硬撑吗?
    要不是平江伯花了大价钱主动向你认输,只怕他家现在也不会好过。
    你现在跟杂家装什么纯良!”
    心中腹诽着信王,表面上魏忠贤却还得满脸堆笑的给朱由检解释。
    “殿下,那个秦明是老武清候的侍卫统领出身。老武清候死的时候,专门请万历爷给了个恩典。那秦明这才能坐上天津守备的位子。
    一晃这都已经过去10多年了。要没有武清候府的支持,秦明能历经三朝不动?”
    呵呵,魏忠贤冷笑了两声。
    “秦明其实就是武清候放在天津的看门狗。为武清候府看着天津港的那几条船罢了。”
    天津港的船?
    朱由检这下来了兴趣。
    “大伴,武清候在天津有船?”朱由检好奇的问道。
    “殿下不知道?”魏忠贤感觉十分惊讶,“京城勋贵间都知道,武清候有7、8条船在天津。
    武清候就靠这几条船来往于南方之间。那才是武清候真正挣钱的门路。京中那几个店铺,武清候可不放在眼里。”
    “武清候是在跑海贸吗?”朱由检这次是真的感到惊讶了。
    “海贸?那倒没听说。海上危险太大了,武清候恐怕不敢跑吧?武清候的船应该只是跑跑南方吧?”魏忠贤也不太确定的说道。
    “那大伴明说吧?你到底需要孤做些什么?”朱由检不再绕圈子。
    要对付的既然是武清候,而武清候手中还有疑似海贸的渠道,这足以打动朱由检了。
    朱由检早就再找寻插手海贸的楔入点了。
    呵呵,魏忠贤又是干笑了两声才开口:“无需殿下为难,您就以天津守备失职让您受惊为名义,直接弹劾秦明就行了。
    到时候,杂家再给您添把火,保证让秦明吃不了兜着走。
    到那时,武清候自然会为他的狗出面。”
    顿了一顿,魏忠贤继续说道:“殿下能要到多少好处,那都是您的。杂家只要秦明说出那劫船的南方来客到底是谁就行了。”
    额,原来魏忠贤要抓的,是天津劫船背后的黑手。
    嗯,这也很符合朱由检的利益。
    朱由检对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黑手,也怀着很深的忌惮。
    看看魏忠贤一脸诚恳的样子,朱由检思索片刻。他没能想到魏忠贤坑他的理由。魏忠贤需要他做的,也只是一个藩王的正常反应。
    又仔细观察了下魏忠贤的表情,朱由检慨然应允:“好,孤就和大伴再合作一回。”
    武清候府
    武清候李国瑞烦躁的把酒杯狠狠的砸到地上。
    信王你也太欺负人了。
    我们本来不想和你结怨。
    可信王你建个钱庄,挤得大伙的利钱买卖都快要黄了,大伙能不反抗!
    是,我们本事不够,没搞垮你的钱庄,最终吃了你的亏,我们也认了。
    可你还不依不饶的挤兑我的铺面,这还不许我反抗了?
    好吧,你威风、你厉害,你后台够硬,我弄不过你。
    铺面亏钱,我也认了。
    这还不够吗?
    信王你到底还要想怎样?
    去趟天津,信王你都能碰上波劫船的,那能怪我们?
    那是你坏人无好报,好不好?
    这跟我武清候府有个毛关系?
    你信王府竟然咬着天津守备秦明不放。我就不相信,你会不知道秦明是我武清候府的人。
    摔碎了酒杯,李国瑞感觉还不泄气。愤怒的他又把整个酒桌都掀翻在地。
    也怪不得李国瑞生气。
    今天,信王府右长史阮大铖,公然弹劾天津守备秦明尸位素餐,放任海盗自由往来,导致在光天化日之下,海盗就敢在天津港公然劫船。
    虽然阮大铖只字没提海盗攻击信王的事。但知道内情的朝臣,都明白阮大铖到底是为什么发动的弹劾。
    随着阮大铖的上奏,似在朝中戳了一个马蜂窝。
    对秦明,朝廷文臣都是一顿狂踩。
    谁叫天津守备秦明只是个副将级的武臣,文武殊途,文臣不踩他踩谁。
    更何况,朝中还有魏公公事先安排带节奏的官员引导,一时间满朝都是要将秦明撤职查办的声音。
    魏忠贤说的不错,秦明确实是武清候家的看门狗。
    打了狗,主人当然要出面。
    可武清候运作一圈收获的只有失望。
    往日守望相助的勋贵们,这次却无人站在武清候一边。
    说起来,信王也算是勋贵一系的。而且大多数在京的勋贵还都算是信王府的股东,他们又怎么会与信王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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