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要什么我都给你了,连京营锦衣卫都能交到你手里,对你百依百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同朕闹?”
    “皇上……”
    “我不想听!”
    “……”
    虽然但是,发脾气的捣蛋皇帝还是很棘手,烦躁地在房里走来走去,俊秀的小脸上全是怒火。
    某个厚脸皮的人,决定再一次祭出他的天仙老婆。
    “鹪鹪说赛龙舟的赏赐您还没给。”
    “……”泍攵jǐāňɡ在sё𝖕ǒгn⒏cǒℳ襡榢更噺璉載 綪荍蔵棢圵
    小皇帝的脸色瞬间缓和下来,很久没见到蛐蛐搭子了,她上回受了惊,也不知伤好得如何。
    “我倒是想给她,不是你小气不让我见她吗?好像我会抢了你老婆一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明日带她进宫来,我亲自来问她的心愿。”
    “是,臣遵旨。”
    “你来见朕,是为了这事?”
    夏裴夙苦笑一下,摇摇头,“说来皇上恐怕不信,微臣自先帝驾崩之日起,忙忙碌碌所谋所为,只为使皇上顺利继承大统,稳坐九五至尊之位。高官厚禄,权势圣宠,皆非裴夙所求。”
    “都是为了我?”
    “是,在微臣心中,皇上虽说少年心性,略有些贪玩,但宅心仁厚,聪慧敏达,假以时日,必是恩泽天下,德披四海的明君。臣有幸辅佐天子于初时,到如今圣上熟练政务,安定朝局,臣子归心,早已独当一面,无需裴夙微薄之力了。”
    “你这叫什么话,难道做皇帝的勤勉,就用不着大臣了?再说不是你要我亲政,不许我偷懒的吗?我听了你的话,你反倒要离我而去,你自己觉得有理吗?”
    眼看漂亮说辞糊弄不过去,夏裴夙无奈之下,纠结几息,豁出去把话挑明了,低眉垂目,温声劝说:
    “皇上想要的,臣给不了,近则生怨,与其日日相见,不如遥遥相念,微臣……”
    “我要什么了?!我什么都没问你要过!”
    小皇帝气恼地打断他,脸上浮出一抹羞红,玩笑是一回事,堂堂天子不要面子的吗?
    夏裴夙抬起头来,直直注视他,不卑不亢,神色复杂。
    “……微臣理应为圣上分忧,而不是给您添愁,我不该留在京中。”
    他紧紧抿着唇,一脸倔强不松口。
    “不下地方,不知民情,无论微臣身在何处,一样是您的臣子,是朝廷官员,并非一去不回永不相见。您用得着裴夙的时候,我一定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回来。”
    这一套空心汤圆虽渣,却有用,小皇帝明白夏裴夙心意已决,强迫他留下只会令他心生怨怼。
    “你容朕再想想。”他背过身去,挥挥手,不让某人看到眼里的难过。
    饶是夏裴夙铁石心肠,终归不忍,回到家中郁郁寡欢,抱着老婆喝闷酒。
    “要是实在舍不得走,就算了吧,游山玩水什么时候都行,我能等。”
    “答应了你的事,岂可出尔反尔。再说我爹叁年丁忧已满,你父亲也被调职回京,他们一个是老古板,一个把女儿宠上天,看到你在家里无法无天,不务正业,你就不怕他们两家老头吵翻天?”
    “!!!”
    明鹪这种娇气贪玩的人,最怕规矩大的公公婆婆,一个乳母宋嬷嬷已经让她烦不胜烦了,人家还没怎么多管她呢。
    “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公公是首辅,我爹爹肯定吵不过他的。”
    “何止,我爹处事严苛,皇上在他手里估计得脱一层皮,到时候迁怒于我,成天抓我替他挡刀,让我做夹芯板,呵呵,里外不是人。他和你一样,过惯了散漫的日子,还不知道马上就有人来收他骨头了。
    我能带你走,却得丢下他,都怪我太纵着你们,你不知道,他今日居然对我说他勤勉,平日奏疏都要我叁催四催最后上鞭子给糖才肯看,居然说自己勤勉,他到底学没学过勤勉这个词是怎么写的?没看到要花力气吗?”
    夏裴夙摇头长叹,总算把肚子里的苦水倒了出来。
    “走是一定要走的,居高思退,此刻抽身正好,明日鹪鹪入宫见到皇上后,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次日明鹪入宫,小皇帝见到她十分高兴,又赐御用点心,又拉着她问长问短。
    她将被劫持的遭遇绘声绘色说给他听,又提起龙舟赛时种种闹剧,还教他用什么法子让宝贝蛐蛐平安过冬。
    最后,他问她赢了比赛,想要什么赏赐,她对他说:
    “求皇上在江南给裴夙赏个官吧,那儿山温水软,地灵人杰,有吃不完的美食,赏不尽的美景,我想去那里。”
    天子一诺千金,即便知道有人在背后指使她,他也无法回绝。
    “江南富庶地,市井繁华家,我也想去,看看朕的江山,见见朕的子民,尝尝吃不完的美食,瞧瞧赏不尽的美景。”
    小皇帝对明鹪莞尔浅笑,神色说不清是向往还是落寞。
    “去吧,鹪鹪代朕去,记下那些美食美景,回头说给朕听听,权当我也去过了。”
    “……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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