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人都羞于谈文学了。
    诗歌尤其是含蓄柔软的,可他一直更相信明确的、直接的。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多少留给文学的余裕了,更是一个不要诗歌的时代。
    现代化,是兵器化、商业化,也是快餐化。影院里喜剧片枪战片票房居高不下、网络文学走马观花,他渐渐感觉不对劲了,迷茫了。
    他开始迫切地渴求含蓄蕴藉、千回百转。所以他开始对她感兴趣。
    其实初出茅庐的她写得还很生涩——至少对他来说,远不及曾见过的许多作品。
    但他还是被吸引了。
    “你爱我吗?”他忽然问。
    仍在情欲中迷乱的她咬了咬唇,轻喘着说:“爱。”
    追问爱情的基本方式被用在这里,简直可笑。
    他不甘,“你在敷衍我。”
    她送上自己的唇瓣,将一个轻飘飘的吻印在男人唇上,试图封住他的话语。
    贫乏。他觉出来了。彼此都有够贫乏,贫乏得只有肢体。
    “你撒谎。”他说。
    “真的呀,我没骗你。”她无奈地说。
    “我信,”他点头,“那你也希望我说真话吗?”
    “当然。”
    “那你想知道我怎么评价你的诗么?我告诉你吧,你写得其实很差劲!”
    她怔住了。
    其实她多少知道,他曾经对自己的评价肯定有夸大的成分,但现在乍一听这种话,还是有点受不了。
    “你根本不适合写作,以后还是别再抱有这种妄想了!”
    她觉得好像被什么人猛地推下水,沉没、再沉没,直到再也不能出头了。
    她想逃,不想干了,好不容易积聚的勇气从她身体里偷偷跑走了。
    “你骂我。”她说。
    “不是骂,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他不该这么对她。其实她真的没有这么不堪,甚至可以说,她的文字颇具力量。可是恶毒的快意拉扯着他的心脏,好像让无法真正拥有她的失落得到了些许补偿。
    “你怎么骂我……”她仍在自言自语,好像没听到他说话。
    蓦地,她好像抓住了什么,从深海中上浮,猛地钻出水面:“那你就骂我!狠狠地骂我,多骂我……”
    骂,其实不也能把人炒红么?而且比捧得还红。只要他做了,就得听她的了。她不怕他了。
    这些年来她一直患得患失,怕人家不承认她,又想要名气,又想要好名声。现在走出这一步,她什么也没有了,也什么都不怕了。
    现在只有一个纯粹的目的了:成功!
    她冲他笑,轻轻地。她好像已经看透他了。
    现在轮到他发慌了。他曾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渴求她爱的乞丐,才敢肆无忌惮,现在却发现她更是个乞丐、一个穷途末路的彻彻底底的乞丐。
    糟糕的是,刚射完一次陷入疲软的阴茎复又苏醒了。他没来得及遮掩,性器狼狈地支棱起来。
    这就是他。这就是男人。
    他不过是个男人……和世上所有男人都没有什么两样,赤裸着身子在人世间走来走去。
    谁说女人一定是柔软的?谁说这世界就一定信奉坚硬?他曾无数次透过诗作来读她,读她的性格,读她的为人,直至深陷情网不能自拔。就在他暗暗发誓要将她据为己有的时候,现实狠狠泼了他一盆冷水:她早就结婚了。
    那时他使劲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告诉自己她已经嫁做人妇。然而从脑袋嗡嗡作响的状态中恢复后,他发现,好像还是无法自拔。
    他嫉妒到咬牙切齿。
    她支起刚刚高潮后的身子,跨坐到他身上,扶住他的阴茎试图强行往自己穴里送。磨蹭几下没进去,反倒是她累得腿软了,没撑住。她一下子跌到男人大腿根上,压得阴茎和他的小腹来了个零距离接触。
    他疼得龇牙,连忙伸手去抱她,将她揽到怀里,顺便解救自己可怜的性器。
    现在他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前,把那个正在说混蛋话的自己砍了。
    “你别这样,会伤到自己的。”
    “我是说……对不起,抱歉我刚才说的太过分了。”
    他妥协了。
    “我会给你你想要的,名誉、地位还是其他什么的都无所谓,只要是我能为你做的。”
    “然后不再从你的人生里出现——”
    “其实我只是希望你记得——你的文字,曾经照亮过一个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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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完了(其实是编不出来了)
    写的时候没觉得,写完怎么感觉男主怎么有点cpu的意思(……)
    下个故事想写祭品×伪神
    (狼狈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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