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杨家的宅子里,王姨正躲在花园跟杨纾讲话。
    “昨晚怎么样?”
    “钟董说他喝多了,酒店房卡都没喝没了,让我们下次再找个机会!”杨纾很是懊恼,怎么会出这种事。
    “哎!真是……昨天,明明是最好的机会……”
    话说着,佣人走进花园:“太太,杨小姐来了。”
    “咦?”王姨转头过来。
    杨映意一脸怒容,走进了花园,她拿出了她从医院拿来的报告丢向了杨纾:“我可是你姐!”
    杨纾心有愧疚,站在一边不说话。
    王姨看这情形,叹了声气站了起来:“这……我们不是没有办法了吗!谁叫你……谁叫你,搞不定那个姓谢的!”
    “这是我的问题吗?公司很早就分给杨纾了,凭什么你们搞砸的事情,要我来承担这个后果,而且用的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王姨听着她的话,顿了顿,本来她也是有那么点愧疚的,但见杨映意这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也压不住火了:“杨小姐啊杨小姐!你这是什么话啊!这个家没有你的一份吗啊?做人可以这么忘本?啊?你住的,不是我们杨家的房子啊?杨家现在要你帮忙,你出个人,有什么问题吗?再说了,你真以为钟董看得上你啊!你出去陪钟董一晚,钟董也只是答应帮忙周转一次而已。钟董愿意帮我们家,那都是你的福气,你懂不懂!”
    杨映意不可思议地望向王姨,没想到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是吧,我来告诉你好了,免得你还沉浸在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的春秋大梦之中!公司是很早就出问题了,我一早就跟你爸说了,把你妈留下来的那些垃圾给卖了,你爸非说那是你妈的遗物不肯卖,那公司需要钱周转,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本来想说,给你找一个好婆家,你好好的一个女孩子,真当自己是公主,这看不上,那看不上!那些四五十的老男人,是比你大了一点,但你不看看,你也三十几了,再拖下去,还有人要吗你!你啊,就跟死去的那个妈一个德行,自以为清高,其实啊!根本是小姐身,丫鬟命!”王姨嘴上不留情,边说边摇头。
    杨映意一顿,她居然还想卖自己妈妈的遗物?杨妈生前留下了很多艺术品和珠宝,虽有价值,但若是真的要卖,对杨纾来说恐怕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妈……你少说两句!”杨纾走了上来,拉住了王姨。
    王姨转过头来,瞪向杨纾:“我哪一句说错了?真是的!她以为她自己倾国倾城呢!也不拿个镜子照照,不用这种招数,钟董都看不上她!真是跟她妈当年一模一样!自比天仙呢!”
    “王姨,我一直敬重你,但你要骂,别扯上我妈!”
    “怎么了?我就骂你妈,要我说,你跟你妈,就是两个不要脸的婊子!”王姨想着自己当了两年的小三,杨纾还盯着私生子骂名的委屈,火大起来,说话更难听了。
    杨映意紧紧盯着王姨:“我会报警!”
    “你去啊!你手上这个破玩意,只能证明,你被人下药了,但谁知道你跟哪些乱七八糟的人去玩了,吃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还栽赃到我儿子头上,我最好你去,今天就去!”王姨说着,唾沫星子喷了一嘴,“你尽量闹,把这事情闹大,弄到你爸再去住院,直接气死他最好,省得他一天天的老往医院跑。住高级病房要不要钱?吃药要不要钱?我可告诉你,你爸要是也死了,我可是连你现在住的房子也要一并收回来的!我还愁这事没个解决办法呢!”
    杨映意说不出话来,气得全身颤抖,可她,居然连逞嘴上的功夫也没有。
    杨纾见事情越发不可收拾,拉走王姨,那边,王姨还说个没完:“我今天就把她妈留下的垃圾给卖了,然后再把那房子收回来!出租出去也好过给这个赔钱货住!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跟她妈一样不要脸。母女两都不是个东西。”
    从杨宅出来的杨映意,既是委屈,又是不甘,更多的是觉得自己没用。
    她明明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先去谢缙那边,被谢缙骂出来,再去王姨那边,又被王姨给骂了出来。
    要怪,只能怪她确实在象牙塔里,待了太久。
    从小到大,她不愁吃穿,无忧无虑。
    但那都是在杨父掌握着杨家最大话语权的情况之下。
    在这二十多年之间,王姨一直扮演着一个低眉顺耳的温柔角色。才让杨映意从没有过想过要提防王姨和杨纾。
    现在,杨映意知道了,一旦话事人变了,对她来说,就是变天一般的大事。
    杨父现在的身体情况确实是真不能再气了。医生说,这一次是侥幸挺过来,若是有下一次,就有偏瘫的危险了。
    杨父是已经靠不上了。
    王姨和杨纾她根本斗不过,杨家所有的资产现在都是王姨说得算了。
    不要说那些房子,土地,公司,杨映意也从来不觊觎那些东西。她唯一想要拿回来的,不过是母亲的一些遗物而已。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切都只能怪她不会争。
    从以前开始,她就是一个竞争意识薄弱的人。
    她无法理解,学生时代里,在舞蹈社,大家为了一个c位的争抢,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会来问你的功课,但在你反过来问对方的时候,对方就藏着掖着,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毕业以后,她去了出版社,遇上的同事,多是学究类型的人,客气周到,这些个文化人,脸皮抹不开,有的时候,来要拖着的稿费,都有点不好意思,更不要说,跟你撕破脸皮争抢什么。
    也许,就像王姨说的那样,她一直沉浸在公主的美梦当中。
    是了,一个公主,需要去争抢什么呢?
    舞蹈社的c位,是她入社时,社团里的前辈就给她留下的位置。
    学业,她也只专注于自己,自己念进去多少,考了个多少分,跟别人念进去多少,考了个多少分一点关系都没有。
    工作以后也是,大概是因为她长相不赖,对人温和客气,也总是有人帮忙,不管是主任还是主编,甚至是去外头接触的其他合作方,都对她很客气,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总是不余余力地帮忙。
    她确实,一直都是幸运的。
    她的野心也从来不大,想要什么,几乎都可以顺利得到。
    她信守的人生准则就是这样,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是她的,她也绝对不看一眼。
    但现在,她知道了,她就像谢缙所说的那样——单纯,无知!
    而这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她不争不抢,不止拿不到属于原本本就属于她杨母的那些遗物,下一次,也许就会被人王姨和杨纾用其他招数送到另外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到时候,她可能连自己都是保不住的。
    但现在,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她又要怎么做呢?
    左边是豺狼谢缙,右边是虎豹王姨和杨纾。
    她的手上,有一个糟糕的选择和一个更糟糕的选择。
    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谢缙在会客室里的那张怒容:“别不知好歹,在我没有反悔结婚的提议之前,自己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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