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傲前辈?”
    和悠几声唤,把时傲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他看着此时她眼神里的无辜纯善,惊疑不定,又面色潮红地转过脸去。“你把我打晕了过去!然后就绑在了这张床上强行……强行和我做了房事!这要是不叫强奸,那什么叫?而且,你……你……你不但强了我,还威胁……我要是不乖乖从了,你就要杀了我……你差点都搞出了奸杀!你知道你这性质有多恶劣吗!”
    “……我……这……你……”
    和悠艰难地说了三个字,就一言难尽地沉默了下去。她能看出来时傲绝对没有撒谎,事情的经过应该比他难以描述的还要离谱上许多。她竟然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的?设身处地的和时傲交换一下位置,她的确觉得自己过分了。
    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良久,她清了清嗓子。“那这样。时傲前辈,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做也做了。刚才我也说了,你也不可能把我扭送官府……所以。你想怎样?”
    时傲一下就被问哑了。
    她果然很理智很冷静,和那天判若两人。
    可是——想怎样?时傲还真没想过……
    “你总不能想让我对你负责吧。”
    听到这句话,他火蹭一下又上来了,这平静到轻飘飘的口气,是把他当成什么女人?“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又不是女人?!我需要你对我负责吗?”
    “也是,你一个清人的确不需要我一个浊人给你负责。”和悠反而松了一口气。
    时傲看她这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们两人之间这个事,跟清人和做人没有一点关系!有关系的是你不分青红皂白、不问我一句,强行违背了我的意愿去跟你做这种事情!”
    “呃……下次我会问你一声的。”
    时傲愣了愣,旋即才反应过来,“下什么次!!!”
    和悠一下也反应过来了,她其实脑子里也有点乱。“抱歉,习惯了……”
    “你……你还习惯了?!”他的脸色更不见好。“你……你难道还经常对其他人干这事儿?!”
    “………”
    和悠这会是真的有点焦头烂额了。一方面,她是真的认为自己有错在先,而另一方面,眼前这一切都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想。她无力地连声叹了好几口气。“唉……前辈你到底想怎么样?”
    时傲抿了下嘴唇,其实他自己都没想清楚要怎样。他原本……原本就没有什么打算。就没想过把人真送官府。但是也不知道该拿她怎样。
    “……你以后离我远点。”
    “好的好的,没问题。”
    “以后我在三尺、不,三米……不行。三十米之内你都不准出现!”
    和悠连忙点头,“行行。三百米都没问题。”
    “…………”时傲眉头一紧,但最终还是把话变了。“然后……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好的。”
    时傲靠在桌子上,又吸了一口气,抬手扶上了额头,手掌遮住大半的脸。“还有……”
    他反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药。看得出来,应该是早就准备在那放着了,不然不会放地这么靠外。“给你……”
    和悠一愣。
    他挡着半张脸,仍能看见眼神朝她身上半飘不飘的,可也说不出什么话,吞吞吐吐半天,就憋出两个字,“拿着。”
    她有些没弄明白,说道,“我们都已经开诚布公到这种程度,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时傲前辈你要有什么话,就直说……这药什么意思?”
    时傲半晌,“我……我那天……发情……不太清醒,太粗暴了,我……我平时不那样。可能……可能还伤到了你。而且。不……不管怎样,不论过程……如何。我……还是……还是,辱了你的清白。”
    他斟酌了半天的字句,挤出来的内容和他内心想的也似乎不太相同。说吧,觉得自己是个人渣,不说吧,又觉得自己更是个人渣。
    和悠一下就反应过来他这半天在纠结什么了。
    那天……她自愈恢复了,所以还是处子之身。、
    然后……时傲误会了。
    更麻烦了。
    她立刻摆手,“你不必在意一个浊人的清白。对我也没有太大意义……”
    她话还没说完,时傲就立刻打断了她。
    “你说的什么话?!清白和你是不是浊人有什么关系?”
    “…………”
    “而且,正因为你是浊人,清白才更加重要了不是吗?”时傲厉声道,“你身为浊人,已经这种年纪了还能清白之身………你这一路一定经历了别人想象不到的艰难才能走到如今这一步的。我虽然不支持你隐瞒浊人身份犯法,但是……我也不能无视你为此所付出的。”
    他这些天寝食难安。一直在翻来覆去的想这件事。他虽然不知道和悠为什么要如此卖力的隐瞒自己浊人的身份,但是他看过她的履历,知道她已经三十多了。想来这些年她要付出多少努力、多少代价,才能保持干净的身子……而且,他看得出来,她……她虽然那天发情了,可她的眼神和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浊人都不同。
    可保持了这么久的清白,却稀里糊涂就这么给了他。虽然他是被迫,他是不情愿。但他始终是个男人,是个清人。
    一想到这件事,时傲就被动地把自己折磨得难受,他难以安抚自己的良心。
    他咬着牙,低声道。“总之,我……我会想办法……对你……负起责任的。”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说话已经前后矛盾。可是他这些天,一直,一直都是这样矛盾着。
    两个人的对话一下就颠倒了。
    然而。“别别别……”和悠却连连摆手,反而像被吓到了,“你……千万别想不开!”
    “…………”
    “刚才不还说是我强奸你吗?我才是有错的那一方。我才需要负责任,你一点责任都不需要负好吗?嗯……至于清白这件事……”和悠说道,“这样吧,就抵消了行吗?我不需要你负责,也不对你负责……成吗?”
    “…………”
    “从今天开始,我会离前辈三百米远。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我的秘密,也是你的把柄。而且,那天发生的事情,我是真的一丁丁点都记不住了——所以,就当它没发生过。清白不清白的,对我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时傲打断了她,“可对我很重要。”
    “…………”和悠无语了。
    良久,她扶着额头。
    “时傲前辈,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我……我……有相好的男人。你要是非要继续纠缠,我们两个都会有大麻烦。”
    “…………”
    “你……什么?”时傲放下手,看着她。
    “对,没错。”和悠一看有戏,“而且他的修为和地位,都比时傲前辈要厉害很多……若是被他发现了我们两个的事情,我们两个都别活了。”
    “…………”
    “清白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瞒过去。时傲前辈,就放过我,别再纠结这件事了,我希望能和前辈做的就是划清界限,如果能老死不相往来最好了,好吗?”
    “…………”
    时傲的脑子里莫名嗡嗡的。半晌,他听见自己说,“出去。”
    和悠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跑地比谁都快。“三百米,我记得很清楚!”
    她刚走出门没多久,就听见身后房间里头兵兵乓乓地一阵杂乱的声音,仿佛桌子上的东西被人从桌面上一下扫到地上了。
    这人脾气真大。
    三百米不行,五百米吧。
    她打定了主意。
    这个破药以后真的不能再继续吃了。太要命了。
    有了时傲这个时间段补全,她也大概弄清楚了那几天她做的事。
    她是去上值的时候,副作用突然发作,强迫了时傲。中间有清醒,然后联系了坎狰让他来救她。坎狰带着柳茵茵破了结界,把她偷偷带走……然后又与坎狰他们做了。
    第二天,没去上值,而是直接联系坎狰去找他们做。
    可当然,中间仍有缺漏。
    比如:她第二天是怎么被之贰送回来的?之贰手上的牙印是怎么来的?她和之贰……做没做?她只是咬了他的手……那应该是没做吧?不行不行。不能继续想了。
    之贰那天的反应,他应该是不想再提这件事。以他的立场肯定是不想跟她扯上任何关系,想来就算发生了什么,他应该也绝对不会乱说。而且,从她与他不算深入的交流来看,他也似乎并不是一个会拿这种事情要挟他人的劣徒。
    既然如此,不管做没做,只要之贰不说,那就是没做。
    虽然多少有点无耻的那意思了,但……无耻就无耻吧。
    她打定主意。
    和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哎,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总算升格了……距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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