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他一开始认为安王是故意为之的心思也消去。现在还是边陲的事重要。

    他就问道:“你去过庆州,如今安王在那边的势力如何?”

    “屯兵近十万。”

    宋钊很诚实的回道。

    十万。

    舜帝皱了眉,不过十年,安王兵力翻了一倍有余。

    “你觉得夏国此番是又做何打算?安王胜算如何?”

    宋钊闻言,心中冷笑,面上不显山水道:“夏国休养生息两三年,如今再兴兵,又是在夏收之后,怕是想探探我国收成及安王士气如何。不但夏国,怕是夷国也是如此。”

    “我国今年南边雨水过多,已导致收成减少,北边同样降雨量大,淹没不少良田。这样推算,夷国夏国未必比我国情况好。如若两国是这样的打算,那多数是要打拉锯战,到秋天冬天也是可能的。”

    “一旦让敌国探出我军粮草吃紧,怕才是实打实要真动手了。”

    宋钊所言,舜帝不是没想过,户部早已将收成减少之事上报。他凝眉,又说:“如此,那就开始征粮吧。然后为渭州声势浩大的送几批过去,庆州……安王之能,相信他能解决,就先紧着渭州吧。”

    先紧着渭州?

    不过是想以此让庆州军有压力,然后让夏国好力压安王,只要安王吃一个败仗,他便有机会安插人到庆州了。

    再或者,安王解决不了粮草的事,逼得安王不得不屈服求助。届时,条件便是由着他舜帝开了。

    宋钊将舜帝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嘴里应了句陛下圣明,心中嘲讽地想,只可惜舜帝不清楚,这运到渭州的粮草正是要落在安王手里头的。

    这兄弟两过招,真是得看谁更狠了。

    说过战事,舜帝便又给宋钊丢了道密折,上边有着几位官员的姓名。宋钊忍了忍心中的厌恶,领命。

    在宋钊从太极殿退出来的时候,赵暮染才进了宫门,他收到消息便按舜帝的意思陪着她到太后宫里。

    路上,却是偶遇到了几位皇子。

    赵暮染看着一众堂哥,面无表情。

    赵文钧在看她那特殊的装扮时眼珠子转了转,想到曹家汇报的事情已成消息,心间不屑笑一声。管这堂妹是什么打扮,只要能让安王府先站他这边就是好的。

    那头,赵文弘已携着弟弟上前,与赵暮染打招呼。

    众人面上都是客气一番,赵暮染也是皮笑肉不笑的,随即结伴往太后宫里去。

    赵暮染跟在赵文弘身后,抬眼看与宋钊说话赔着小心的这位大堂哥,一眼看去确实如传言那般毫无气势。她正想着,突然肩膀上搭过来一只手,她想也没想,一把拽住那只手动作极利索就给身后的人来个过肩摔。

    然后一脚就踩在了被摔得发懵的郎君胸口上,惊道:“呀,怎么会是二哥你。”

    宋钊被缠着说话,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赵暮染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移开脚,向一脸铁青的赵文钧说:“二哥,我在军营呆惯了,你这从我身后拍我肩膀,我下意识就是有人居心不良。你没摔疼吧,听说二哥也习武,想来是没事的。”

    她一句话十八弯,让人听着却是又那么直白。

    众人都离她一段距离,只有赵文钧亲昵去拍她肩膀,这让几位皇子听了自然是要多想的。那句居心不良简直像是在一巴掌打在赵文钧脸上,他却连生气的一丝神色都不敢露。

    还有她堵人的最后一句。

    难道他一个男子,还真敢说摔疼了吗?!

    赵文钧想私下显亲近不成,还被噎得快七窍生烟,极力忍着才说了句没事。

    赵暮染嘿嘿笑着去帮他拍灰尘,那力道大得显些又没把他一把拍回地上。

    赵文钧想,这么个怪力女,怪不得到现在也没嫁出去!果然和那个黑心黑肺的能凑一对,然后相互折磨!

    赵暮染却想,这么个傻蛋送上门来,不揍白不揍啊。嗯,回都城也蛮不错的样子。

    她最喜欢看别人想干掉她,又无可奈何气吐血的样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先更新,错字码上揪,应该还有两章能嘿嘿嘿。。。知道大家都心急,呆槿压力也好大。今天在三次元还因工作的事和同事争执一顿,突然发现自己也蛮彪悍的【乖宝宝们都不学这彪悍~~】

    ☆、第40章

    赵文钧其实被摔得不轻, 一跟上都觉背后及胸口隐隐作痛, 他无意中瞥到赵暮染脚下那双鹿皮硬底的靴子, 心中更是恨得牙痒痒。

    而经过赵文钧那一出, 几位皇子都离得赵暮染远远的, 就怕这被逼着回都成京的堂妹, 顺带再找他们撒火。

    懿慈宫也还是赵暮染记忆中的样子,小时候爬过的那颗琵琶树还在, 太后为她特意搭的那架秋千也还在。她看着, 想到身体已渐败的老人, 双眼不由得发涩。

    宫人见着皇子一众浩浩荡荡的来了, 忙向里通传。

    太后刚刚小歇醒来, 听闻孙女前来,激动得就要下榻, 被云姑劝了再劝才复又躺下。

    赵暮染来到内殿时,就听到老人嘶哑的咳嗽声, 她脚下步伐渐快,几乎是小跑到榻前。

    “——皇祖母!”她在榻前趔趄,整个人就跪倒在老人跟前。

    少女悲声呼唤, 太后双眼瞬间就模糊一片, 眼中蓄满着泪水。

    “文颐…染染, 染染。”太后撑着坐起来,伸着枯瘦的手去摸孙女的脸。

    听着老人喊自己的小名,赵暮染双目更是酸胀难忍,去握住老人的手, 让她更好贴着自己的脸颊。

    云姑看久别重逢的祖孙俩,别过头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太后一点一点的摸着孙女的眉眼,眼泪就落了下来:“染染长大了,长成好看的小娘子了。”

    赵暮染心中有千言万语,看着被病痛折磨得瘦骨嶙峋的老人,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胡乱地点头。

    “皇祖母,文颐妹妹回来了,您就不理孙儿了。”赵文弘此时上前,也撩袍子跪到少女身边。

    其余皇子见着,纷纷在榻前跪成一排,宋钊便跪在赵暮染身后朝太后见礼。

    有些日子不见皇孙,如今个个乖巧的在跟前,心中充满悲伤的太后感到宽慰一些。她朝赵文弘道:“若不是染染回来,你们怕也想不起来我这老婆子了。”

    “皇祖母这话可是让孙儿羞愧死。”赵文弘去将她滑下来的锦被往上拉了拉。

    太后就露了个笑,“都多大的人了,还要跟哀家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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