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跑到二堂兄跟前了。

    他应该是宋钊的……赵暮染侧头去看眼明显动了气的郎君。

    这是什么个意思?

    “君毅。”赵暮染丢了纸,伸手去握住郎君一双大掌, 发现他掌心都是冷汗, 指尖冰凉。

    她心头抽疼, 还没想到要怎么安慰他,却是自己先红了眼眶, 想到了他上回昏迷之前那句‘为什么不闻不问’。

    从来没有过的脆弱和无助。

    眼下又——

    “君毅, 你先别着急。”赵暮染低声, 紧握住他的手, “也许是事出有因。”

    “——可能他是在帮我们。”

    女郎着急, 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说到最后也觉得牵强。

    她顿了顿,对唇线冷硬的郎君突然又很重郑地道:“君毅,他绝对不会做对你有不利的事!他在南宫门前也是拼了全力去救你!”

    当时他可能没注意,她却是知道的,那个男人发现苗头不对就尽了全力冲上前。

    只是任她说话, 郎君都不言,赵暮染急得不行,心一横道:“他要是敢伤你,我就拿枪戳死他!”

    管他大爷的他是谁!

    宋钊听到这句终于有了些反应,回握她,说:“如若他真敢做不利的事,不用你动手。”他会亲自和他了断。

    他声音极低极厉,赵暮染听得心惊,再一看他的神色,是从未见过的阴鸷。

    “你别多想。”宋钊见她眸光慌乱,伸手去轻轻摸她脸颊,“你现在不要太过操心局势,安心养胎,不管外边如何,都有我。”

    赵暮染抿唇,沉默地点了点头,只是心中担忧不散。

    希望这件事不要真的伤了他的心。

    如若是,他怕宁可当年没有走出火场,他在外人面前总是清贵公子一般,从容淡若。可只有她知道,他是极重情的人,希望身边的人都好,从来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

    这种维护有时过于小心,甚至他不说,很多人都不会明白,从而错怪他。就像护国公夫人一样。

    这样的小心,又正是体现了,他极度没有安全和自卑。

    也许是童年家庭的变故不幸,也许还因为护国公奇怪的维护,将他从扬家抢到身边,这些种种才让他性格变得这般。

    让人心疼得不行。

    赵暮染越想越难过,倚到了他怀里,用脸去蹭他胸膛:“君毅,你有我,有孩子,有我父王和娘亲。”她父王那张嘴不讨喜,但心中还是喜欢他的,他就是嘴硬罢了。

    小妻子贴心,宋钊轻叹口气。

    其实事情还未明朗,是他惯来心思阴暗,凡事都先喜往不好处想。

    “有你是我之幸。”

    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敢想,若是她没有原谅他,他的世界该是如何天崩地裂。

    赵暮染见他神色缓和了下来,心间稍安,转而缠着他给自己夹菜,不让他有多余时间去胡思乱想。

    正是这时,外边突然有侍卫来禀,有人要强行登船。

    “……是一个面容有损的人。”来禀的侍卫急喘吁吁。

    赵暮染嘴里还含着口菜,听到这个险些被噎着。

    这外面来的不会就是那个男人吧。

    宋钊神色又沉了下去,望大开的窗望了出去,华灯下,一方商船不停追赶着,已有带着勾子的绳索已挂到他们船上。

    他站起身,旋即又却是坐了下来,伸手抚了下袖袍锁边的繁复绣纹,白皙如玉的面容上冷淡极了。漠然道:“让他上船。”

    赵暮染反倒有些紧张,她看到了从他袖中滑下的银鞭,如今正被他大掌握着。

    厅里,曹淳还在蹭痒痒,蔚明忙将他拉回位置坐着,他只能在那扭着身子十分难受。

    很快,船微微颠簸,旋即就传来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宋钊握着鞭子的手越发用力。

    “你们这倒是热闹,怕也只有你们这才好好过了个十五。”爽朗的男声传来。

    众人就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步流星走来,他面容有一半被火灼伤,伤痕狰狞,腰间还别了个银色的面具。

    蔚明几个打量了一眼来人,又纷纷扭头去看高座的上女君与郎君。

    宋钊见他面带笑意,丝毫没放松警惕,只是淡声道:“所来为何。”

    男人脚步一顿,看着他冷淡的样子,笑容就变得有些无奈:“我若是不来,你得更怨我吧,瞧,现在就这给我冷脸看了。”

    给他冷脸看?

    这么些年来不闻不问,他该给怎么样的脸色,笑迎上前?

    他做不到。

    宋钊神色又冷了一分,赵暮染见他一副下刻就要生怒的表情,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

    男人也发现了她的动作,又开心地笑了起来,说道:“你媳妇儿都比你能沉得住气。”

    “你若是来说废话的,就走吧。”宋钊凤眸微眯。

    “我来自然是有要事,我来是给我十六年未正试相见的儿子说声抱歉,并来告诉他,他从来没有一人在孤军奋战。”

    男人神色变得郑重,负手缓缓地说道。

    此言一出,可将蔚明众人吓一跳。

    他儿子是指?!

    他们就看向男人注视着的郎君,细看之下,发现两人面容有相似之处。如若不是郎君长着双凤眼,那应该会更明显一些。

    答案十分明显。

    赵暮染听到这话,手也紧紧握在了一起,她侧头去看郎君,只见他仍是冷着脸。似乎不为所动。

    她想到了什么,打破这短暂的沉默:“你是杨侯爷?那何故这些年根本不与君毅联系?”

    “我是没有直接和这小子联系,但我都在暗中照看着,不然恒清如何会收他为徒,护国公如何会将他看看得死死的。还曾试图告诉他,他并非我亲子。”

    杨侯爷不慌不忙地解释:“如若不是为护国公,我定然就早早联系他了,又怎么会又迂回的办法,让远在夏国的杨家军给他送消息。”

    “只可惜,这小子还真在护国公身边长歪了。”

    ……长歪了。

    赵暮染听着他的话睁大了眼,宋钊险些没将手中的鞭子给挥过去。

    “你小子别不服气,你就是长歪了!”杨侯爷不客气地又说了句。

    这下别说是赵暮染太阳穴突突地跳,宋钊也是坐不住了,若不是女郎一把拉住他,他真要冲上前去。

    杨侯爷见此又是一笑,“这十几年来,我明里暗里可是给过你不少提示,却是从来没有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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