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军威武。”他拢手大声喊道,一面一扬手,“德盛昌为贺。”

    那边的伙计早就准备好了,闻声立刻又抬来一簸箩大钱。

    钱永远是最诱人的。

    原本惊慌不定的民众顿时回过神,乱乱的向这边涌来。

    这让刚站起来的拦路的一群人顿时被冲击的东倒西歪,再次喊叫哭嚎起来。

    后边的喧闹已经被前边的欢呼盖过。

    兵士们也恢复了肃然神情,既然是乱民,那就没什么在意的了。

    他们从最危险的北地而来,在那边乱民可以当做敌人对待,敌人的攻击当然没有什么惊讶和悲伤的。

    赵汗青穿过队列来到了最正中。

    这边将官拥簇着成国公,神情凝重。

    与兵士们不同,他们提前知道会有人闹事。

    城里的这些暗潮涌动成国公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看着赵汗青过来,众将官对她和煦的点头。

    “好兵。”成国公含笑说道。

    “不知道哪个讨厌的家伙喊了声,让这些人跑了。”赵汗青说道,有些遗憾。

    成国公的命令是让开路就不再计较,要不然赵汗青还真敢动手杀几个。

    “也杀鸡给猴看,震慑一下,省的还有人闹事。”她说道。

    成国公温和一笑。

    “有些人可以震慑,有些人则不能。”他说道,并没有因为赵汗青孩子气的话而敷衍,“不能一概而论,也不是一杀可以解决的。”

    赵汗青哦了声。

    “那接下来还这样吗?”她问道。

    成国公含笑点点头,赵汗青便调转马头向前而去。

    “国公爷,接下来还有吗?”一个将官低声问道。

    成国公看向前方,远远的城池盘踞如巨兽。

    “京城居不易,进也不易。”他说道。

    ……

    皇城里传来大乐声,这意味着皇帝已经走出宫殿要登上城楼了。

    站在皇城门外的官员们忙整衣冠停下说笑要向城门处列队前行,却见御街上一队人马奔来。

    看到这人马大家的神情都有些惊讶。

    “哎你看,他们这是去而复返了吗?”一个官员低声对宁云钊说道。

    要不然按照这时间根本不可能是解决了问题再赶回来。

    这么看来那边的事是解决了?

    成国公真的自己解决了?

    宁云钊神情平和还带着几分喜悦。

    “陛下真是明君,受天百佑。”他说道,诚意满满。

    官员看他一眼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陛下万福。”他也只得跟着点头说道。

    乐声越来越近,站在队列最首的黄诚却并没有多焦急的迎接皇帝,而是神情沉稳的听身边人低语。

    他的神情不急不躁,还带着温和的笑。

    “成国公果然菩萨名声霹雳手段。”他低声说道。

    来人神情可没有这么平和。

    “这些人真是废物,如此的不经吓。”他低声说道带着几分焦虑。

    黄诚笑了笑,带着历经沧桑之后怜悯。

    “本就是求财没有信义的小民商户,不要苛刻。”他低声说道。

    “那成国公如此凶残,接下来……”来人带着几分不安。

    黄诚笑了笑。

    “不,不,要相信,这世上很多人还是有风骨的。”他说道,神情郑重且诚恳,“读圣贤书,明明理,自有向死不惧。”

    说着又是一笑。

    “更何况,成国公可是爱民如子的,怎么能说他凶残呢?”

    他还真想看看成国公被逼的凶残一下,就看成国公舍得舍不得好名声。

    来人神情释然,没有再说话低头退开。

    黄诚似乎转头看向一旁。

    “我突然想听一出戏。”他对身边的同僚低声说道。

    同僚没有觉得这话有何没头没尾,似乎他们一直谈论这个话题。

    “今日是高兴的事,当同庆,待为成国公庆功完,我们再与黄学士听戏。”他低声笑道,带着恭敬。

    黄诚微微一笑。

    “…我好比司马师围困在铁笼山前,我好比下山虎平地立站,又好比浅水龙困落沙滩…”他轻声哼唱着,一面疾步迎向从宫中走出来的皇帝的仪仗。

    ……

    而此时行进的成国公军阵再次停了下来。

    前方京城门隐隐可见,但宽阔的官路却又被挡住了。

    这一次依旧是百多人,没有妇孺清一色的男人,年纪有老有少,没有喧哗吵闹哭喊,安静端正的跽坐在路中央。

    他们皆穿着儒衫,神情肃重气度不凡。

    这般的安静齐齐端坐,竟然带着不输于成国公这边军阵的威严气势。

    这是城中国子监的大儒学子以及游学而来的书生们,虽然无官无爵,却令人敬仰尊崇,有着那些高官皇亲国戚都没有的声望。

    此时他们头上皆绑着麻布,一条大旗矗立在队伍中。

    白旗血字,随着夏日的风呼啦啦的飘动,将其上的大字展露与每个人的视线里。

    亡国之兵。

    白旗如丧,血色如泣,四字如叱。

    第六十七章 尔等有罪

    欢呼声渐渐散去。

    围观民众脸上的兴奋激动好奇也都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

    对于这些读书人,民众们是发自内心的敬重,他们做的事说的话很多时候听不懂,但知道是很有道理的。

    此刻看着这些书生文士布衣长袍,神情肃重端坐,没有哭喊诉说,但大家立刻就知道发生了很重要的事。

    这场面恍惚也见过,当初太子病故,先帝宣布齐王为太子承继大统,官员们哗然,士子们亦是不平,官员们着官袍在皇城前跪地请命,士子学生们则在城外声援正统。

    不知道这一次他们又诉求什么,为什么要骂成国公是亡国之兵?

    还有,上一次他们的诉求被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打散了,棍棒刀枪鲜血,酿成了至今令人谈及就心寒的惨剧。

    那这一次呢?

    民众的视线看向那边成国公的兵马。

    数千军士结阵,此时停下肃立,除了阵中的旗帜被风吹动,一片安静,弩在背后,刀枪侧挂,然而杀气满满。

    比起锦衣卫,这些兵士如果动手打杀,才是更可怕的吧。

    “怎么能这么说,成国公怎么能跟锦衣卫相提并论。”有人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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