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理所当然的,可见是他一直被正统圣学教导之下潜移默化,以及天生的血脉秉性。

    贤王看着九褣,神情几分感叹。

    他适才走进了怀王府,坏王府已经没有锦衣卫,大门轻易就被打开了。

    他已经认不得这个怀王,而怀王也对他很陌生,说起来他们也好久没见面了。

    但当他表明身份后,这个孩童对他周全的施礼,喊一声皇叔,没有疏离也没有刻意的亲近,自然而随意,就好像他们一直熟悉一般。

    怪不得成国公在朝堂上说出一句怀王不错的评价。

    这个孩子真的不错。

    被人教养的不错,他自己本身也不错。

    “金人打到京城来了,你可敢跟我去守城。”他只说了这一句话。

    “当然敢,理所当然,本分之事。”九褣也只答了这一句话,没有惊慌没有询问。

    他就跟着他走出了怀王府,在无数窥视的视线里穿过街道,来到城门,站到了民众面前,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对民众发出了请求。

    一切都那么的干脆利索。

    贤王看着九褣,神情又几分怅然。

    他想到了太子哥哥,看起来温文尔雅,又体弱多病,但偏偏骨子里热血激扬。

    那时候他穿着铠甲宣称要去打仗,被好几个大臣以及师傅都斥为重武好战,只有太子哥哥含笑夸赞他,还特意打造了一副铠甲送给他,也是太子哥哥在父皇面前说好话,把父皇说的高兴了,还特意给他画了一幅将军画。

    太子哥哥死了,他的血脉他的精神不能囚禁在一座宅院里,自生自灭无声无息腐烂消失在世间。

    “我今天做了两个决定。”他忽的说道,声音变的轻柔,“我觉得这是我这这辈子最好最正确的决定。”

    九褣有些不解,贤王已经站直身子,拍了拍肚子。

    “你说得对,人人皆知人人当为。”他说道,握着手里的长刀,满面红光,“本王与怀王,一人分守一个城门。”

    说罢转身大步而去。

    怀王看着他离开,似乎有些不舍。

    “害怕吗?”

    君小姐的声音在后响起。

    怀王转身,看到一直在一旁站着的君小姐走过来,他的脸上浮现欢喜。

    “不害怕。”他摇摇头,又带着孩童的羞怯不安,“本王只是没有做过这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还没问问皇叔。”

    这羞涩不安在她面前展露,表明的信任和依赖。

    君小姐伸手抚上他的脸。

    这突然的动作让九褣微微一僵,身为一个亲王,没有人能随意碰触他的身体,除了他的亲长。

    他的亲长都不在身边了,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对待他。

    而这位君小姐做起来又是那般的随意自然,就好像是习惯的事。

    “你什么都不用做。”她含笑柔声说道,“你只要站出来就足够了,余下的事,我来做,我们来做。”

    第五十二章 坚守即为援

    春日的旷野上一片荒凉,土石裸露没有半点绿意,如同春雷滚过地面震动,无数马蹄踏过,土石再次被扬起。

    看着黑压压的周兵压来,前方的金兵阵营一阵骚动。

    “大人,大人,儿郎们顶不住了啊。”

    无数的将官前来劝说。

    “不能退!”金将愤怒的喊道,“两翼还能战。”

    他的双眼已然通红,看着前方乌云般的周兵,尤其是营中那夺目耀眼的朱字大旗,恨的咬牙切齿。

    这该死的朱山,卑劣无耻,诱他至此,以万数兵马静待,他们追骑散乱又人马疲惫,连整队的时间都没有。

    周兵如狂风一般两翼包抄几次三番将他的人马冲垮打散。

    眼看着又一次周兵从两翼冲来,自己的人马已经无心应战了。

    但是现在不能退,一退则溃千里,迎上去血战或许还能杀出一条生路,等到后方援军到来。

    周兵已经冲了进来,嘶杀声震天。

    不知道几番冲杀,很多将官突然发现身边的人马变的稀稀拉拉,四周散步者死尸,远处还有奔散的马匹。

    而在前方那些冲杀归去的周兵快速的奔入周军军阵两翼或是后方,整个军阵严整无比,似乎半点没有波动,带着森寒威压注视这这边的金兵。

    战鼓缓缓而起,周兵军阵缓缓而动,如同一把扇子张开,扇骨如铁剑。

    就说了成国公不可战胜。

    金人打不过,周人竟然也没有把他弄死。

    不仅没有弄死,他反而还重新执掌了北地兵权,调动兵马来围堵他们。

    这个家伙,不是人,是不死的魔鬼。

    念头闪过,不知道哪个金将先掉头向后逃去,旋即整个金军阵都开始奔逃,一溃千里。

    而好容易逃出身后周兵追击到了盘踞城堡前的金兵却发现这里依旧没有生路。

    整个城堡已经被周兵围起来。

    看到他们,军阵两翼兵马如蒲扇而出,已经没有战心的零散的金兵很快就被斩杀。

    这些人马这些事成国公都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前方的城池。

    “攻城。”他说道。

    伴着这一声令下,无数的石弹带着啸声如雨般砸向城墙。

    喊声痛呼声城墙劈裂声不断的响起,一轮石弹过后战鼓齐响,在盾车的掩护下一队队兵丁扛着长梯向城墙奔去。

    护城河的河水已经被引走,盾车到达时自有兵丁将木板搭在河沟上,让扛着长梯的兵丁快速的通过,城墙上从石弹攻击中幸存恢复秩序的金兵射来箭簇,不断的有兵丁倒下,但随着长梯的搭起,源源不断的兵丁向城墙上攀爬,在远处看去就像一条条藤蔓将城墙覆盖,令人炫目又令人心惊胆战。

    “心惊胆战?”成国公回头看清河伯。

    是替金人心惊胆战吗?

    这个城池攻破不成问题了。

    清河伯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色,反而越发的青白,头发面容比被围困时还要苍老。

    “我在想,京城的城墙比这里高厚多少。”他说道。

    但就算城墙比这里高厚,守卫京城城墙的人可比不上这里。

    他的视线遥遥看去,虽然看不清那城墙上的金兵,但凶悍的气势依旧扑面。

    虽然现在这些凶悍的金兵正在成为他的人马手下的猎物,但想到在京城,这些金兵将肆虐,他就忍不住心惊胆战。

    “难道真不用再多派兵马去援助吗?”他拔高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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