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不敢吃什么,只是喝了点粥。

    七冥有些担心。

    他看看我。

    我看看他。

    他又看看我。

    我又看看他。

    ……

    ……

    看来看去半天,七冥忽然就脸红了。

    我忍不住勾了唇,这什么和什么啊,应该我脸红才对吧。

    想到他昨晚急惶惶的样子,又想到自己和他那般的纠缠……

    摸摸自己的脸,温度也有些不对。

    ……

    好好一顿早膳,就这样无声无息在水榭上的小厅里吃了半天。

    搞得替我们撤盘子的侍从脸上几分古怪之色怎么也掩不住。

    ————————————

    起身回了屋子,掩上门,影枭倏然落到我面前,将要过目的东西呈给我,而后和一边的七冥闲闲聊了几句。

    两个都是不多话的,说的也是近几天江湖上的一些变动。

    我自顾自看那几个件。

    许是有些口渴,影枭从桌上果盘中拿了个桃子啃了,却不曾碰茶水。

    因为喝了茶,走的时候还要处理用过的杯子。

    可见这影枭也是懒人。

    “对了,什么时候离开?”影枭轻声问七冥,“快些走还能赶上……”咬了一口桃子,“当红小生之名花落谁家很难说,这赛戏应该有些看头。”

    赛戏么……也不错,去看看罢。

    “大概明后天。”我随口插话道。

    “不,起码再过三天。”七冥道。

    “嗯?”我奇怪,“你想留?”什么时候生的心思?

    “全好要三天。”七冥看我,坚持。

    “全好?”我茫然,思维还在楼里一桩事务上,转不过来。

    七冥就这么瞪着我,我莫名其妙看着他。

    他忽然又烧了脸。

    静默。

    “禀君上,那个……七冥可能……有些微恙。”影枭看看我,看看七冥,清清嗓子咳嗽,犹豫着解围。

    “哦……”我恍然,目光落回手里笺条上,“不用,我今天不出去,只喝粥,明天会就好了。”

    又是静默。

    这件事不需要批注什么,目前为止做得不错,我抽出下一张。

    “禀……禀君上,我……没吃早饭……呆会再来。”影枭起身。

    我点点头。

    影枭往后头走了,却在隔开内外室的门框磕了一下,一声重重的闷响,他却毫无痛觉的样子。

    终于看完了。

    我轻轻舒口气。

    七冥还有些红着脸。

    他看看我。

    我看看他……脑海里慢慢回放了一次刚才的对话……

    ……

    ……

    那个,影枭,回头我赔你瓶活血化淤散罢。

    再加份安惊汤?

    ————————————

    午后,玉公子居然来访。

    带了息公子,说是听些江湖事凑趣,其实不过……

    哼。

    四人相对,息公子照例木脸一张,七冥安安静静在我身边,余下我应付玉公子,好生无聊。

    水榭里聊了一会,玉公子说是要听箫,七冥淡淡回了句技拙,他倒也不勉强,估计已经从他那两个皇侄处知道了我俩的身份,不敢过分,只道让厅外的随从取了箫来让息演奏。

    “不知几位想听什么?”息公子接了箫,声音间毫无喜怒,低掩了的眉眼中却有几分悲凉。

    也是……以乐会友本是好事,在玉公子面前,却像是伶人献艺了。玉公子做什么不好,这般不是戳人痛处,羞辱人么。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下人禀了,闷了火着了醋味,所以才有今天这一出?

    扫一眼玉公子,他目光正落在息公子身上,却是隐隐几分无措。

    我心下恍然,原来是骄纵到不知道怎么讨好一个人的缘故。

    本意不过借我和七冥调调他们自己两人之间的氛围,照昨晚依样画葫芦,所以有奏箫一议,却不知道他自己在于不在,对于息公子而言,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我向七冥使了个眼色。

    七冥知晓我意,冷冷剔了眼玉公子,开口解围。

    “在下愚钝,昨晚那曲未能学全,现在可否再有劳息公子?”

    息公子抬眼看了看七冥,又向我看过来,道,“何来有劳一说,献丑了。”

    神色里已少了几分硬冷。

    我微微一笑,起手举盏含了口茶。不知道为什么,息公子并没有当初在酒楼上那般态度,尤其对七冥的鄙视之意已然全消,好似和昨晚我不在时那一会有关。只是七冥没说,我也不问。

    管他为什么呢,他不给七冥摆脸色,我就没有意见。

    悠扬欢快的乐声在水榭上盘旋开来,技巧精湛,却没有七冥吹奏时候的那几分快意。

    老实说我宁愿听七冥的,就如同家人简单笨拙些的暖语,和外人词藻华丽的应酬话之间,必然喜欢前者一样。

    不着痕迹地轻叹一口气,我放下茶盏,抬眼却正好看到玉公子向我投来带了略带谢意的一笑。

    感激我么?

    那……我当然不能辜负了这份好意……

    我就替你好好调教罢。

    向他使个眼色,打个遁走的手势,我转头去看水上浮绿间几朵白荷。

    息公子……姓的是曾呢。有名的商贾世家的公子,若不是族中……

    纯清芬芳的白荷。

    楼里的这种荷,特殊手法处理后用来调毒,开出的,是墨色呢……

    ————————————

    一曲终了,玉公子找了个接口离了,临走给我别有深意的一眼。

    回了浅浅一笑,随侍的两个并不会武功,我叫他们新换了壶茶,去岸上自己找个阴凉处候了,然后——

    松下身子,倚到七冥身上。

    七冥愣了愣,看我没有坐直的意思,调调姿势让我靠得舒服些,一手扶了我腰间,一手倒了杯茶递到我手里,低头侧首过来看我脸色,略略有些担心。

    我示意没事,不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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