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回的脸色十分不好,她坐在沙发里拿着资料夹,频频走神。
    俞君君把手里的坚果递给她一包:“怎么我睡一觉起来,你反倒没精神了呢?”
    沉星回:“...我又没睡。”
    俞君君:“有道理。”
    她拿胳膊暗戳戳的撞沉星回,示意她看厨房里的傅晋宇和秦秉渊:“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沉星回没有说话,毕竟片刻前她险些被秦秉渊强暴。
    摩挲着手里的资料,她不知道该庆幸容斯年的保镖敲响陆离的房门,打断了秦秉渊的恶行,还是该后怕自己粗心大意没锁门,让生人长驱直入。
    俞君君鼓着两颊,小松鼠似的磕着坚果:“你和秦秉渊真的没可能了吗?”
    沉星回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她太单纯了,单纯的觉得傅晋宇是好人,秦秉渊也是好人,却不知道她所谓的好,是因为她已经踏入了他们的圈层。
    自己却不同。
    秦秉渊视自己,不过是一本晦涩的书、一段无人走过的路,一片波涛汹涌的海,他要的是征服的快感,是剥开她用半生铸就的重重铠甲,去尝那一点点微末的柔软甜意。没有尊重,只想占有与掌控。
    她轻轻摇头,回答俞君君:“不合适。”
    俞君君:“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或者,你还是想要个弟弟,像陆离那样的?”
    沉星回屈指叩资料夹:“庆和出事了,我现在顾不得。”
    俞君君从善如流的闭嘴。
    三十秒后,又憋不住的说:“容斯年为什么让保镖给你送庆和的资料?”
    “你去过他家吗?”
    “他长的怎么样?”
    沉星回:“...姑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俞君君嘴巴一瘪,傅晋宇立马凑了过来。
    “斯年有意向与庆和合作。”
    “他邀请星回去过他家。”
    “他长的不错,这些年几乎没有变化。”
    老婆奴,有问必答,哪怕不是问他,他都不能让他的心肝宝贝儿有疑惑。
    沉星回隐隐的,有些羡慕。
    陆离没这么哄过她,都是她哄他。
    他对她的好,是醉后背她回家,病了带她看医生,生理期时煮红糖姜水,他知道她所有的偏爱与厌恶,照顾她每一个生活上的细节,却独独,没有温柔的说过一句话。
    总是冷冷的,生硬的。
    他也许在抗拒吧。
    抗拒她无从隐藏的爱意,抗拒她为人不齿的出身,抗拒两人之间算不得清白的关系。
    可又为什么,买戒指给她呢?
    沉星回烦闷的按住眉心,逼着自己将注意力放在资料上。
    傅晋宇和容斯年给出的结果一样,纯粹是锦清林嘉贪心不足,赌徒心态。
    只是如今的庆和,该何去何从呢?
    资金的缺口高达十位数,她穷尽身价都不够。没有外部的援助,她很难扭转如今的局面。
    她沉默着,本就苍白的脸颊浮出些许脆弱与无助。
    这一切,都被秦秉渊收入眼底。
    原来,她也会羡慕,也会沉默和无助。如果自己像傅晋宇对待俞君君那样对她,她是否就不会这么抗拒了呢?
    手里的火龙果被他切的只剩下少少的一点芯儿,他看着水池里被扔掉的部分...他习惯了只尝最甜的那一口,却忽略了,它们本是一体。
    沉星回的电话响了,她起身去落地窗前接。
    从玻璃的反光里,他看到了她瞬间沉到底的脸色。
    她猛的转过身,看向傅晋宇:“工地出事了,傅律麻烦你陪我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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