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身上最后一点痒痒药已然撒给风月楼中那伙人,方才她撒给逄澈的,是身上唯剩下的勾情粉。
    因着此毒易解得很,只需在冷水中浸一炷香便好,所以她并未随身携带解药,可目下被关着,她哪里去找冷水?勾情粉一刻不解,冷水便再难对其起作用,遂她只好强忍灼热,拍门求逄澈给她取些凉水来。
    逄澈领教过她的诡计多端,这次无论她说的如何天花乱坠,必是不会信她了。“你又想耍什么把戏?老实呆着,何时自省到错处,我便何时放你出来。”
    逄澈将收缴来的赃物——那本女女春宫图册放在桌上,默默盯着它,神情复杂,此等浊物,要交给缉查司还是总府司?随即摇头,都觉得不行,不若她就此毁掉,一了百了。
    将册子举至烛火之上,火舌正要舔上边缘,门外传来一声心疼的叫喊,逄澈拧眉看去,风月楼中要抢言清春宫画的那客人竟找到了这里来。
    “你给我把东西放下!仔细别烧了它!”
    逄澈镇定自若:“府尹大人家的公子知法犯法,一买禁品,二闯民宅,我该不该抓你归案呢?”
    那男客神气起来:“你知道我是府尹之子便好,那本册子是我的,你给我!”
    逄澈冷冷一笑:“明知其为禁品还要强要,尔之罪过,不亚于画这些的画师。”
    “少废话!你们去,给我把东西抢过来!”他指使家丁,家丁一见那人是逄澈,纷纷不敢上前,他无法,一人给一巴掌后,只能自己上,“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从前是武状元和指挥使又如何?丹田一废,还不是被圣上弃如敝履,丢到我们总府司里当一名小小捕快?如今你的主人可是我!我打你骂你,你焉敢还手!”
    说着,捏紧拳头轰过去,还没近身,就被逄澈一手掌包握住,动弹不得。
    屋内燥热的言情听闻这话,还有空暗自嘀咕:她如今不是凭翊卫指挥使了?
    女人轻轻一扭,府尹公子的身子就跟着手臂一起折跪在地。
    “你怎么还有恁大力气?!”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男人受不得疼,忙拍地求饶。
    逄澈松开他,当着他的面将那册子搁在火上烧毁,男人这次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带着手下灰溜溜逃回家中去了。
    此事耽搁了近一炷香工夫,逄澈扯来条凳,坐于里屋门外,对着里头的人说起教来,什么人活一世操守为重,什么女儿家可以顶天立地可以造福万民,但不该干这种无前途的轻浮勾当……
    言清驳她,声音幽怨:“我才不当什么女子汉,男人的福我没享到,男人的苦我倒要一起受,凭什么?”
    逄澈一愣,竟也无法反驳。
    “你开门……放我出去……我快要…死了……”
    “你又耍什么把戏?”
    “我身上好烫好痒,我没带解药……你行行善,放我出去好不好?”
    经此提醒,逄澈想起来她中了自己撒的毒一事,姑且信她,逄澈开了门,言清迎面扑进她怀中,软肉一滩,柔若无骨地靠在她紧实的胸膛上。
    “你……”逄澈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怔呆了神,醒转过来,正要推开她,谁料怀里女人猝然抬头,踮起脚,脖子上扬,一口吻住了她的唇。
    趁逄澈石化的工夫,言清涂有勾情粉的舌头撬开她的嘴,肆无忌惮往里进,找到软舌,擒着它一起舞动纠缠,直到将勾情粉完完全全涂抹在逄澈上腔与唇齿之间,言清方收手,露出狡黠一笑:“我这一刻里遭受的苦头,逄大人不妨也体会体会。”
    逄澈后知后觉地推开她,转折回桌边,仰头喝下一盏茶水漱口,然而终究是徒劳,无论洗多少次,嘴中那股薄荷般的清凉犹在。
    “没用的,药性已经进入你体内了。”言清笑着,勾情粉外用和口服的效果截然不同,口服药效更佳,她反正是解不成毒了,索性让这见死不救之人也不好过。
    逄澈不听,自顾自到院子里打了什么几桶冰渗的井水,拎到屋中,关门落锁宽衣解带,当着言清的面褪尽衣袍,赤条条站着,提起水桶从头浇下,企图借此灭火。
    言清痴痴望着凉水从女人肌肉琼结的手臂淌至紧实丰满的胸乳,再流到她那劲瘦有力的腰身,不自觉呆愣了神。她向来见惯女人躯体,但这等力量与美感兼具的身子,她还是头一次目睹,新奇带着向往,言清心念一动,忍不住上手去触摸女人坚实又挺阔的背。
    逄澈一个激灵,转身扼住她手腕,语气不善地质问:“你作甚?”
    言清本就中药情动,如今被她一碰,身子更是空虚难耐,她眨巴着带着雾气的双眸,直白地向女人抛去媚眼。
    “大人别白费力气了,这点儿水,解不了您的渴,不如放我离去,我拿了解药,便回来替大人解毒。”
    逄澈身体虽有异样,但脑子尚是清醒的,她冷冷一哼:“放虎归山,虎岂会再自投罗网?你一时不改,我就困你一时,一世不改,我就教你一世。”
    言清故意将脸颊贴在她的胸乳上,乖觉地蹭,软声地问:“大人想怎么教我呢?”明面上撩拨,实则正侧头偷偷打量屋门,思量着找机会逃之夭夭。
    “大人从前为圣上赴汤蹈火,如今功力不再,圣上就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竟卸了你指挥使的职务,仅让你当一小小捕头,大人岂会甘心?”
    “指挥使本就是能者居之,再者,也并非陛下让我当这捕快,陛下赐我不少财物,是我不肯享清闲,自己去当得这职,你休再挑拨我与陛下的关系。”
    “也罢也罢,看不出来,大人表面正义凛然,实际上,不过也是一条听主人责之骂之的狗罢了。”
    “你说我是狗?”
    “你难道不是?”
    逄澈怒极反笑,一把推开粘着自己的女人,不料此举正合了言清的意,她顺势扑向屋门,扒开锁拴,仅差一推就能重见天日。
    逄澈察觉她心思,身法闪动,比她还快一步奔到了门旁,单手一推一抵,就将门又重新锁上。
    “你!”言清气得瞪她。
    逄澈眸子逐渐浑浊,冷光不再,多了些暧昧的红。她双臂挡在言清两侧,将人抵着门锁在自己怀中,死死盯着她,如鹰视狼顾,教人心底生寒。
    “你,你干嘛这么盯着我?”
    “你说的不错。”逄澈的嗓子被情欲灼烧成低哑状,“只泼水,的确无用。”
    她低头,一点点靠近,直到微凉的吻落在颈上,言清方意识到不妙,开始死命推搡起来,口中嚷着:“你晓得我是何人么?敢拿我当解药,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我当然知晓你的身份,鬼手门门主——鬼盗王的女儿。”逄澈半是恐吓半是报复地啃吻女人的玉颈,故意将粗野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间,“不过据我所知,你那偷子爹爹并不在意你的死活,若不是他早年行窃之时被主人家给打成了太监,你以为他会认你这个女儿?”
    “你别说了!”言清早知此事,鬼盗王一心只想要男儿来继承他的衣钵,若他没被削去威风,自己也不可能会被他从弃婴塔里再抱出来,早死在寒风凛冽中了。她虽恨他,却又不得不依仗于他,此乃每个婴孩都避之不及的困境,不能择娘爹,不能择身世,不能择家业,于是白手降生于这个世间的新婴,就不得不依赖于她托生的家庭,慢慢在其间生根发芽,不知不觉就与其血肉相连、再难割舍。从之痛苦,远之亦痛苦。
    言清的哭声打断了逄澈想继续吓她的心思,她松开她,拾起自己衣裳,边穿边道:“解药在哪儿?我陪你一起去取。”
    言清带她去到自己暂且落脚的客栈,在铺下翻来覆去一阵,身子一僵,体内愈发燥热的逄澈问她如何,找到没有。言清耷拉下眼睛,丧道:“我这时才记起,之前我以为这毒好解,就,就懒得配解药了……”
    逄澈一呆:“没有解药?”
    言清嘴一瘪,像又要哭了,她受毒最久,实也到了难捱的时候,“我想着若自己不小心沾上了,一刻之内定能找得到水源解毒,索性就没配,谁知道……”
    谁知道她会让人关起来?
    逄澈皱眉,要带她直接去药铺抓药现制解药,还未出去,街上跑过去长长的两队总府司的人,那府尹公子骑着马耀武扬威地行在队伍后头,口中咒骂有词:“那姓逄的敢让爷爷我碰一鼻子灰,我就要让她拿命来偿!分头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天子脚下就敢如此仗势行凶,不晓得还以为他才是都城主人呢,逄澈搁着窗缝将外头境况收入眼底,关上窗,扫几眼此时处境,目下她二人不论是谁落在对方手里,都不是什么好事。
    看来唯有……
    言清腿间黏腻止不住往外流,她越夹,流得反而越多越盛,正不知所措时,逄澈忽然一把抱起她,将她搁在榻上,急而不乱地扯下她的衣物。
    言清咬唇,害怕地看向她:“你,你要做什么……”
    与此同时,逄澈也褪下自身衣裳,她分开言清双腿,腿心一送,就嵌进了对方的穴窝中去。
    逄澈一面狠撞,一面用她那清正规矩的声音道着歉。
    “事急从权,得罪了。”
    言清身子被撞软撞散,一边混蛋混账的骂着,一边双手攀抱住女人坚实的背,口中吟哦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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