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都不好受吧,而且因为常年在外也不是没见过那些贫困地区的家庭有多艰难。

    习秋彤听了摇摇头笑一笑道:“这没有什么,我已经很好了,有人可能比我的条件还不如,至少我还念完了书,现在有了工作能够养家。”

    r>  陆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或许她真的有点太过傲慢了。她之前怎么会那么天真的以为姑娘都是需要她来照顾的,可现在,习秋彤就坐在她旁边,这样的姑娘又有什么是要让她照顾的?

    “我上了大学,才知道不是我考得不好,只因为我是外地人地方又偏,录取分数就高很多这是不是很不公平?很歧视穷地方。明明我比他们都需要念医生,他们根本都无所谓,只是觉得这个职业光鲜体面才报的专业。可我不一样,我是学来有用的”习秋彤的声音也有些发颤,她可能真的还从未提起过这些,所以说话的时候更像是喃喃自语:“那时候只觉得这个社会很不公平,有人有钱有闲生下来就注定好命,像我这样家庭不好的注定穷困一辈子。我心情很糟糕,每天也不知道这样下去有什么前途和意义就这样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我遇到了她。”

    陆汶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呼吸都很缓慢,她有些不想听,但又没法停下来。一个人的过去到底隐藏着什么,便能解释现在这个人为什么在这里。何况她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了解这个女人吗。

    “我遇见夏医生时,就知道她是谁。她有很多传闻,大家说她是大领导的女儿,说她和我们不一样。我以为她真的和普通人不一样,可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在水池边自己洗衣服,并没有别人说的那样有佣人伺候她。后来再熟一点,她就更普通了,穿的吃的用的都很节俭,人也没有脾气,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她。”习秋彤还是侧头望了一眼陆汶的表情,小心的照顾着她的情绪道:“学校里还有其他的有钱人的孩子,有人大二就开奔驰来上课,但夏医生从来不在意这些。我问她为什么来当医生,我以为她会跟那些人一样说那种无关痛痒话,因为爹妈说医生职业稳定赚钱多,所以念医生,结果发现这行又苦又脏之类。”

    “她怎么说的?”陆汶攥着一只手,皱着眉头问了起来。

    习秋彤有感谢的意思,要人家来这里听她啰嗦,确实太强人所难。她对陆汶笑了笑才很平淡道:“夏医生说因为她如果在别的行业,对别人对社会就会不公平。从政就会很快提拔,经商就会有人塞钱。只有做医生的话,就算有人想虚伪的吹捧她,但这事儿事关人命,她自己就不会掉以轻心,会努力做一个好医生治病救人。”

    一段夏未岚式冠冕堂皇的奇谈怪论。

    陆汶拧着眉头听得非常难受,表情像是从没吃过槟榔的人咬了一口槟榔。

    习秋彤又有些忍不住为这段话笑了出来:“喂,她是不是恶心啊。我当时跟你一样,特别想吐她一

    脸唾沫,再拿刀砍死她!太他妈欠揍了,高贵冷艳她个毛线啊。”是,当时习秋彤听完这段言论,瞪圆眼睛伸手就拿书打了夏未岚的头,学什么医去死吧你。

    “靠,你当时怎么没把她砍死?”陆汶胃里泛酸的时候,都有一些拿刀的冲动了。

    球馆里打球的男生似乎已经疲惫,有人宣布了分数的结果,胜利的那队在欢呼庆祝。管理员在喊着熄灯。

    热热闹闹的散场里。

    习秋彤被逗乐了,坐在场边一手托着下巴望着陆汶咯咯笑了道:“我有啊,可是宿舍没有菜刀。”顿了顿,神色多一点抱歉道:“就算有,我也下不去手。她说的也都是真的,她还是和普通人不一样,但她比普通人正直善良很多。我知道,她是好人。”

    陆汶有预感般别过头懒得再听。

    习秋彤咬了一下下嘴唇,咬出点血色,很为难的说出来:“对不起,我把你牵扯进来。我其实也很不想原谅她,但我不能骗你,也不想骗我自己,我喜欢夏医生。”

    “”

    “就算她伤害过我,我还是很喜欢她。”

    “”

    习秋彤说的自己红了眼眶,不过为这种事在别人面前再哭起来,对他人也显得太过残忍。她努力忍了又忍,把很多年的酸楚都忍下来,还是没能忍住,很欠揍的掉了眼泪。出于自己行为的恶劣,习秋彤一边擦自己眼泪一边对着陆汶抬了脸道歉:“算我对不起你一回,你要真想扇我俩耳光,我不躲。”

    “”陆汶皱了眉头,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瞅了习秋彤半天,起身往外走了道:“ 小心你以后后悔,到时候我可不会再管你了。”

    习秋彤今天已经无耻的自己也快受不了了,她总不能再无耻的说一句,作为朋友,我觉得你还是会管我的。

    虽然习秋彤真的有这种特别无耻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不用天天刷,最近在为单位加班。但有时间都会尽快更。不会隔太久,这个周忙过了,说不定可以日更。

    68

    ☆、革命刚刚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不厚道的怀揣着一点革命胜利的喜悦,习秋彤还是被态度对她算友好的陆汶送到了医院大门口。一路上,习秋彤松鼠藏坚果一样,坚决收敛起愉悦的心情,装出几分老娘什么风浪都见过的平淡。

    和来的时候一样,回去的时候也只能并肩而行,十分安静。

    安静的就好像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陆汶压着的眉头有些许烦躁,她大概是输的很彻底。甚至不知道是怎么输的,本来她看起来不是已经赢了吗?今晚过后,她想大概不是她赢了,而是在习秋彤的世界里,她才不是扬帆环游的哥伦布,正相反可能她连起航都算不上。输给别人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她又不是输不起的人。

    偏偏,这可能不是输给了人。

    只是输给了了解。

    灯火阑珊的街道旁,陆汶一边走一边思考,在到达医院门口的时候得到了这个答案。

    夜里12点,风声更大了一些,白色的医疗大楼前有几辆救护车闪着蓝红的警灯呼啸而过,天看起来又要再夜里飘起雪花。

    习秋彤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医院大门口等她的人,夏未岚裹着围巾取出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对这边挥了两下,露出温和的笑容。

    一百米开外这样的笑容,让一个人欢喜,另一个人忧愁。

    “还等什么,过去吧,有人接你。”陆汶用眼神示意习秋彤别装了,瞎子都能看出来你高兴小半天了,这会儿恨不得长翅膀飞扑过去的心都有了吧。

    习秋彤发誓,整晚她其实受尽了良心和道德的谴责,听了这话,冻僵的脸还是愣愣看了陆汶一眼,特惭愧:“你过两天换药,给我打电话。”

    “才不要,孙若溪什么的我已经领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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