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素和掐他的脸,他的背靠在对方怀里,但很快又被扭了回去。

    “因为感情是很真诚的事,若你真喜欢媛媛,我倒不会阻止你们接近。”素和眼里的情绪很认真。

    “真的?”殷辛看了眼素和。

    “嗯。”

    殷辛蹙了下眉,像八爪鱼一样抱着素和,“不要,要跟太傅在一起。”

    素和闷笑一声,宠溺地应了声。

    殷辛睡着后,素和便离开了。一连数日,他都十分忙碌,直至乌黎回宫。

    素和也去迎接了乌黎,他站在人群前面笑着同乌黎说:“国师不在的数日里,幸好朝中上下都没有出什么岔子。”

    乌黎看都没看站在素和旁边的殷辛,只是对素和说:“有劳了。”

    素和抿唇一笑,“国师舟车劳顿想必是乏了,先回宫休息吧,已经为国师备好了行宫里的住处,是往年国师住的双生筑。”

    殷辛听到双生筑的名字,眼里突然有了波澜,但很快他就掩饰了过去。

    他第一次带乌黎去行宫的时候,让对方挑住处,乌黎就挑了那处。

    问乌黎为什么,他却不说。

    他的住处离双生筑很远,故而每次去找对方都要走很久,而乌黎总是不肯自己过来。

    后来的数年里,乌黎都是住在那里。双生筑有一个池子,他们两个泡过很多次,不过那条界限打破后,便再也没有了。

    是他毁了乌黎,也毁了自己,还毁掉了很多很多。

    乌黎再次住进了双生筑,可原来送到他那去的折子现在全送到素和那里了。素和每天都坐在殷辛旁边,指导着殷辛批阅折子。

    “皇上是一国之主,当然要学会怎么处理国事。”

    素和总是这样说。

    在行宫的夏日很快就过去了,乌黎很少出双生筑的门,回宫的途中,乌黎也自己坐了一艘船,回宫后乌黎常常呆在国师府,故而再见到对方,都快过了秋日的一半了。

    那日秋菊开得正好,殷辛坐在窗前修剪花枝,他养的毛团趴在他脚边呼呼睡着。

    乌黎来了的通报声响起时,殷辛一不注意就用剪刀给自己划了一下。指尖渗出来的血滴在了重重花瓣上,他蹙了下眉,拿手帕把手上的血擦掉,而那块污了的帕子被他随手丢在了地上。

    乌黎站在隔门那里,青帐虚虚掩盖了他的脸,殷辛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亚父怎么来了?”他轻声问乌黎。

    乌黎在那里沉默了很久,才说:“葡萄藤长葡萄了。”

    住在那个宅子的时候,殷辛总是问乌黎,“亚父,葡萄藤什么时候会长葡萄啊?”

    他们家的葡萄仿佛生错了时辰,别人家葡萄硕果累累的时候,他们家的葡萄藤依旧只有叶子。

    乌黎也盯着葡萄藤看,过了很久才说:“也许它还不知道夏天来了吧。”

    原来葡萄也会跟人一样,弄错时辰。

    乌黎说了那句话就走了。

    再一晃,秋日都要过去了,从秋猎回来后,殷辛的个子又往上冒了一截,素和都说殷辛都跟他一样高了,而他还是喜欢原来那个矮矮的跟雪团子一样的小皇帝。

    殷辛哼哼唧唧,把素和反压在床上,“寡人现在可以抱起太傅了,太傅想去哪,寡人都可以抱过去。”

    “都成莽夫了。”素和笑话他。

    “莽夫有寡人这般好看的吗?”殷辛趴在素和胸口上。

    素和把对方的脸捧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还是没忍住笑意,他笑着说:“没有。”

    “父皇!”

    殷浦同的声音突然响起。素和往床帐外看,的确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他伸手推了下殷辛,殷辛却是有些无所谓地继续趴在素和的身上。素和无可奈何,在殷辛耳边压低了声音,“浦同来了,起来吧。”

    殷辛瞪了眼素和,这才从素和身上爬起来。他坐起来,伸出手微微撩开了床帐。

    “浦同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殷浦同站在不远处,听到这句话却没有回话,只是往床帐里面看,殷辛皱了下眉,“噌”地一下撩开床帐赤脚下了床。他走到殷浦同的面前,蹲了下来,“父皇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

    殷浦同像是才反应过来,他对殷辛笑了下,把藏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

    “外面下雪了呢。”殷浦同手里是一团雪,“听说父皇很喜欢下雪天,所以特意来告诉父皇。”

    殷浦同的小手都被冻红了,眼睛却亮得像宝石。

    殷辛看了下殷浦同的手,慢慢把手心摊开,殷浦同把雪放到了殷辛的手里。

    “去外面等父皇一会,待会去陪父皇去看雪吧。”他温声对殷浦同说。

    殷浦同出去后,素和的声音响起了。

    “下雪了?”

    殷辛走到窗户前,伸手推开了窗,外面的风雪一下子就灌了进来。殷辛的长发都沾上了雪,他微微眯起了眼,声音有着怀念,“是啊,下雪了。”

    ☆、42.第 42 章

    下午,殷辛叫了申逢景进宫陪他一起射箭。殷辛一箭射中五十步外的靶子靶心,旁边的申逢景忍不住笑着说:“皇上的箭法越发精进了,臣实在不敌。”

    殷辛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把弓箭丢给旁边的宫人,再接过暖帕擦了下手,“毕竟寡人也是苦练了一年之久,总不能像去年一样丢人。改天气好了,你同寡人比一场赛马如何?”

    “微臣岂有不遵命的道理?”申逢景叹了口气,那悲伤的样子引得殷辛闷笑,还让殷辛忍不住打趣道:“这种天气叫你出来,大学士夫人没生气吧?”

    申逢景在两个月前成婚了,女方是丞相的嫡女,据说两人认识还是源自一场英雄救美。

    俗气不能再俗气的故事,但依旧能成就一场美好的婚姻。

    “嗯,夫人说微臣待会就不用回去了,在雪地跪一晚再说。”

    殷辛笑了一声,“丞相的嫡女是出名的温良贤德,怎么会罚你跪一晚?”

    申逢景只低头一笑。不语。

    殷辛立刻拿手里的暖帕砸了过去,“凭自笑得如此下流,寡人的大学士。”

    申逢景眼疾手快地接住,无辜道:“皇上总是喜欢打趣微臣。”

    殷辛转身往回走,“你现在是温香软玉在怀了,总别忘了朝廷上的事。哎,真羡慕你。”他回头对申逢景笑了下。申逢景眼里的笑意略收,“微臣不会忘记的,君为臣纲自微臣进入庙堂便已经铭记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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