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从意如要回学校,陈安安开车送她,到了小区门口,一眼就看见了孟宴臣的车。
    孟宴臣一晚上都是睡了醒,醒了睡,天一亮他就打起精神,盯着门口,一直等到了快中午,才看见了陈安安的车。
    他急忙下车,陈安安看见他,犹豫了下,看了看从意如。“安安,停下车吧,我去和他说几句话。”
    从意如下了车,孟宴臣急忙走过来,女孩脸色还有点苍白,眼睛红肿得厉害,“意如。”他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意如看着他,孟宴臣还穿着昨天逛街的衣服,T恤已经有点皱了,头发也有点凌乱,整个人不复以往的意气风发。
    “你回去吧,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冷冷地开口。
    “意如,对不起,我知道我做错了,你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孟宴臣急急地说。
    “孟宴臣,我实在不想掺和在你和许沁的事情里,过去我傻我认了,但是我们这么没什么必要继续了。”从意如心灰意冷。
    “意如,没有我和许沁的事情,和你在一起,不,和你认识开始,甚至更早以前,我就放下了。我承认我最初的想法是不甘心,但是我知道,不是因为我喜欢她,而是因为我不甘心她为了一个那样的人而和整个家庭闹别扭。我不知道许沁和你说了什么,但是你相信我,我和她,从来没有越轨的行为。”他知道,他最初接近从意如所抱有的不甘心是真实存在的,他无法掩盖,但是,除此之外,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同时还有别人。”
    “孟宴臣,或许在你的心里,你最开始是很看不上我的吧,别否认,那个时候,在你心里,我就是比你低一等吧,不然,你为什么会保持着那种纡尊降贵的心情去观察我,你很好奇吧,我穷得每天除了打工还是打工,吃顿韩国烤肉都要反复计算,但是我每天居然没有苦大仇深的活着,你很不可思议吧?”从意如的话想一把利剑刺穿了孟宴臣好修养的外壳,直戳他内心不可一世的傲慢。
    “其实这不怪你,你出身优越,本来就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这种想法也没什么。”从意如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深深吸了口气,擦干眼泪,说道,“我只是希望一个人,在靠近我的时候,是真的平等地看着我,真的是有点喜欢我,或者对我有一点点好感,而不是把我当做一块石头,一只蝴蝶一样的观察我,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孟宴臣看着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抱歉孟宴臣,我很小心眼,没有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分开吧。”说完从意如不顾孟宴臣的阻拦,转身上车。车辆缓缓驶离,孟宴臣还站在原地,手里还残留着女孩手腕的温度。
    肖亦骁的店里,他着急的看着孟宴臣好像灌白开水一样的喝酒,阻拦有被挡开。“我真的是世界上最傲慢的蠢人。”孟宴臣一股脑干下一杯威士忌说道,“我这样的人,也真的配不上她,你知道么,她根本没有骂我,我宁愿她骂我,可是她就那么平静地分手了,我都不配被她骂一顿。”他说话都点颠三倒四。
    肖亦骁急坏了,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天,同城快递送来了一个包裹,里边是那条漂亮的崭新的项链,躺在盒子里,闪烁着夺目的光芒,没有只言片语。那只漂亮的猫咪,最终还是决定离开怪异的毛毛虫。
    孟宴臣静静地看着那条项链,因为宿醉,他头疼欲裂,疼得厉害时,眼泪也不由得落下。孟宴臣给从意如发了很多信息道歉,但是对方完全没有回过他,最后他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他如常的上班,加班,下了班就回家喝酒,肖亦骁是在几天后觉得不对劲,孟宴臣心思重,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了,他不可能没有反应,于是他在又一次晚上联络不到孟宴臣后,直接来了他家,开了门,就闻到一股酒味,走到客厅,孟宴臣正坐在地毯上,整个人歪在沙发边,还穿着外出服,手里还拿着一杯喝了一半的酒,茶几上摆着六七瓶不同的酒瓶,肖亦骁连忙过去,“不要命啦,喝了这么多?”
    “又不是一天喝的,每天喝一点,也不会怎么样。”孟宴臣笑着说,又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包烟,点燃抽了一口。
    肖亦骁目瞪口呆,孟宴臣一向自律,很少喝酒,抽烟更是只有太忙太累时候为了提神才抽一根,哪里有过这种一边喝一边抽的时候。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也得保重身体啊。”肖亦骁劝他。
    孟宴臣抽了口烟,低头看着明明灭灭的火光,垂下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保重身体,有什么用,我活了28年,结果连自己喜欢的人都留不住,没用透了。”
    肖亦骁看不得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过去的时间里,即使是和许沁闹得最难堪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自暴自弃的样子。
    “大哥,我知道你难受,可是你在这喝得死过去,意如妹妹也不知道啊,你与其在这里自虐,不如想办法去挽回她。”
    “她根本不想见到我,她被我伤透心了。”孟宴臣说道。
    “她不见你,你就算了?你不去挽回,不去试,人家一定不会回心转意,你去试了,才有可能啊。你真的愿意从此和人家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意如妹妹正是好年纪,漂亮聪明,以后遇到好男人的机会多的是,你非要等人家结婚生子了,才下定决心去挽回?”肖亦骁激他。
    孟宴臣抬头看他,只要想到从此以后,他和从意如会变成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他的心就好像被撕开一样的疼。
    “我跟你讲,你现在开始去赔罪,还算是抓住了时机,说不定意如妹妹真的就法外开恩原谅你,你再拖下去,可就彻底错过了。”肖亦骁苦口婆心。
    “时机。”他有点茫然的想。
    肖亦骁走后,孟宴臣站起来,跌跌撞撞走向那面巨大的蝴蝶墙,他静静的看了许久,转身找出一个整理箱,将标本一个一个摘下来放入箱子,封了整整五箱后,那面墙变得空荡荡且千疮百孔,好像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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