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之人常来常往,不然,于病体无益。”说罢,还瞪了沈冰楠一眼。

    他眼神太过狠厉,沈冰楠打了个寒战,怯怯地缩到萧墨存身后。

    萧墨存心底翻了个白眼,暗想你可真能胡扯呀,但值此时候也不好辩驳,只装作听不见,对沈冰楠嘱咐道:“要什么用的吃的,不用怕,就告诉管事的,我吩咐过他们了,谁敢给你委屈受,你只管来告诉我。”

    沈冰楠苍白了脸,默默点头,流下两行清泪,终于道:“那,我,我走了。”

    萧墨存微笑着点头,沈冰楠尤自不舍,良久,方转身依依离去。

    萧墨存望着她单薄的背影,禁不住叹了口气,却听得白析皓冷冰冰的声音:“怎么?心疼她了?”

    萧墨存懒得与他解释,抬脚就走。

    白析皓一把拉住他,怒问:“你去哪?不是去追你的情妹妹吧?”

    萧墨存不耐起来,掰开白析皓的手掌,道:“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那个女孩我欠她良多,自然要对她好些。但我再不济,也不至于害一个女子,不至于明明不喜欢她,还会去纳妾收房。这是我的原则,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都可以。现在,放手!”

    白析皓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问:“那么,你若喜欢一个人,会与之相守,白头偕老么?”

    萧墨存摇摇头,想起前世的情感纠葛,心底却已波澜不兴,他看着白析皓,正色道;“不一定会。若那人有更好选择,我当会放手,这就是我跟你不一样的地方。”

    白析皓一呆,只觉这种言论闻所未闻,可分明,要比自己一味死缠烂打的情感方式要来得更为隐忍和深刻。萧墨存见他已慢慢松开攥住萧墨存胳膊的手,遂道:“我去书房见见景王爷,你若无事,便回自己房内歇息吧。毕竟,明日我们就要上路了。”

    很久以后,萧墨存仍然会想起那一天,他走了很长一段路后,曾经回过一次头,却见白析皓仍然呆呆站在阳光下,微垂着头不知想着什么。那往日有意无意维持着神仙做派那一刻荡然无存,只余下一个高瘦的男子站在秋日下午的阳光中,背影僵硬,面部呆滞,目光凝固,其状殊为可笑。遗憾的是,他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否则那张欠扁的帅哥脸带上这层呆相,不知会有怎样的喜剧效果。

    于是萧墨存难得噗嗤一笑,摇摇头,抬步踏进了书房。

    他带着这抹久违的舒心笑容,犹如午后明亮却柔和的阳光。书房内霎时间流光溢彩,不知是湖水带来的波光潋滟照亮了这临水而建的房间,还是他的笑容,点亮了屋内二人心底尘封的那些温暖记忆。

    萧墨存深深一揖,对那位总对他施以援手的王叔行了一礼,微笑唤了声:“王叔。”

    景王爷萧宏图含笑看着他,道:“快别多礼,身子可好些了?”

    “是,府内大夫还管用,几贴药下去,发了汗,如今已经大好了。”

    萧宏图笑道:“那就好,我也放心些。你瞧瞧,这是谁来了。”

    萧墨存早已注意到屋内还有一人,只是披着连帽斗篷,倒瞧不清面貌。此时仔细一打量,不由吃了一惊,失声呼道:“陛,陛下,您怎么来了。”

    那人缓缓拉下帽子,露出皇帝那张英挺的脸庞,面带微笑,直直地看着萧墨存。

    萧墨存心底纵有多少不愿,此刻也只得一撩衣襟下摆,跪下口呼:“臣萧墨存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宏铖颔首让他免礼,对萧宏图使了个眼色,萧宏图忙笑道:“墨存,圣上赐下大批珍贵药材并四时便药与你,我去瞧瞧,顺便看看可缺什么不曾,若缺了,我府内都是现成的,让他们拿来便是。”

    萧墨存微笑道:“什么也不缺,就缺钱,王叔把库银搬一半与侄儿带路上花销,自然万事俱备。”

    萧宏图笑骂道:“大胆,居然敲诈到本王头上了,现皇上在这,依我看,把小墨存拿下交大理寺吧?”

    皇帝只笑不语,忽然道:“既如此,你去府里准备多两千两银票,给墨存带去,算朕借的。”

    萧宏图脸上一滞,摇头笑了笑,躬身道:“臣弟领旨。”

    萧墨存只一句玩笑,没想到皇帝当真,忙摆手道:“不,不用了,花销一路都有州府官衙驿站打,墨存也用不了那许多……”

    皇帝止住他,道:“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多备着也好。”

    萧宏图拱手离开,临出房门忽然笑道:“墨存,你可别领陛下的情,这银子是王叔出的,知道吗?”

    萧墨存点点头,正想说句什么,忽然一双胳膊自身后将他抱住,皇帝的身躯贴了上来。

    “别……”萧墨存正待挣扎,却听到皇帝吻着他的耳廓道:“墨存,就一会,让朕抱一会好么?你一出京,要那么久,朕已经后悔了,若不是碍着君无戏言,我真想撤了那圣旨,不让你离开朕的视线。”

    “皇上,臣府内奴仆众多,被人瞧见,成……”萧墨存一句话没有说完,却被皇帝板过脸,下一刻,两片炙热的嘴唇已结结实实地堵了上来。

    他的吻充满了不舍的缠绵悱恻,若不是早见识过白析皓高超的吻技,这样的亲吻,说不定会令人意乱情迷。萧墨存此刻却心智清明,却也不反抗,只在萧宏铖换呼吸的瞬间,巧妙地离开他的唇,假意羞涩难耐,将脸埋在皇帝肩膀处微微喘息。

    皇帝环抱着他,默默把玩他颈后的细碎绒发,哑声道:“出门在外,凡事小心,一切多听厉侍卫的,别擅做主张,知道吗?”

    “你从未离京,饮食起居,可选了妥当伺候的人?身子可不能儿戏。”

    “正事虽然要紧,可性命更要紧,凡事量力而行就好,朕不怪你。”

    “你生得太好,出了门,切记遮蔽容貌,除厉侍卫外,朕另挑了十二名侍卫随行,皆武功高强之流,但护卫为辅,你自己需打醒十二分注意,防那一应歹人奸贼,微言慎行,知道么?”

    萧墨存听着那一惯高高在上的君王,此刻前所未有的絮叨,却也不免觉得心底一阵暖流。忽然手上一凉,却见皇帝将一串通体剔透的翡翠念珠套在他腕上。

    “这是我母妃留下的福物,早年朕配着,不知经过多少大风大浪,全仗它庇佑至今。现给你吧,希望能保你平安。”

    萧墨存惊诧莫名,忙欲褪下念珠,道:“陛下,这等珍贵,如何使得……”

    “朕眼中,你比它要珍贵万倍,明白么?”皇帝长叹一声,将他紧紧揽住,道:“真舍不得,可朕既居上位,步步都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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