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这几日悬心的难题,终于得解,心头宛如放下一块大石,他忽而想到一事,抬头道:“主子,那个徐哥哥,好些事,小宝儿不明白。”

    “什么事?”

    “他为何要在树后面刻东西啊?”

    林凛一惊,强自按捺自己,笑道:“哦?他刻写什么东西?”

    “这样的形状。”小宝儿那手比划着,巴扎着眼道:“主子,他刻的是什么?”

    林凛只觉一阵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脸色不由凝重起来。小宝儿见他半天没动静,惴惴不安地问:“主子,那,是小宝儿不能问的吗?”

    “不是,”林凛冷笑着道:“那是,你徐哥哥自以为的保命符,只是,到底是保命还是催命,却由不得他了。”

    小宝儿见林凛脸色骤然冷了几分,不由有些害怕,犹豫着道:“那是不好的东西吗?”

    林凛低头,摸摸小宝儿的头发,沉吟片刻,道:“宝儿,你现下下车,去帮我办几件事。”

    “主子您吩咐。”

    “第一,出去让他们停车,不用走了;第二,铺上炕桌,摆好笔墨;第三,过半个时辰后,你把那个徐哥哥邀过来,”林凛淡淡道:“我与他,是该好好聊聊了。”

    小宝儿一脸狐疑,但仍乖巧地应道:“是。”

    小宝儿出去不到一会,车队即停了下来。琴秋心急,嘀嗒着催马过来,喊道:“为何停下?”

    林凛也不掀开帘子,只在里面口气淡淡地道:“大冷天的,睡觉要紧,明日再赶路也是一样。”

    “可是……”

    “有什么疑仪,明日再说,现在统统回去睡觉!”林凛喝道。

    这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威严,琴秋纵使满心疑虑,却也默然听从,下了马,正待回自己车厢,却见一人白衣华发,翩然而至,正是白析皓。只见他板着脸,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双目狠厉若鹰,琴秋做过杀手,对这等气息再熟悉不过,那是亟欲结束某人性命的杀气。他心里莫名一紧,白析皓顾及林凛羸弱,怕吓着她,向来不愿在他面前动手杀人,当初自己那般挑衅,白析皓居然也网开一面。可如今到底发生了什么,令他不顾一切,动了杀机?

    琴秋还未开始说话,却见白析皓直直朝他走来,严峻地道:“琴秋,呆会你不得离开凛凛半步,这个给你。”

    琴秋低头一看,却是一个袖箭箭筒,他正疑惑,想要摆弄,白析皓一把按住他,压低嗓门道:“这里面有我提炼的毒物迷药,解药在另一端,共有两枚,你自服一枚,另一枚给凛凛,记住,务必保住他的性命,你能起誓吗?”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琴秋脸色大变,急急问道。

    “有敌人来了,”白析皓盯住他的眼睛,狠声道:“我决不让凛凛再度落入他们手中!你能起誓誓死护卫他周全吗?”

    琴秋只觉一股气往上涌,点头坚决道:“我能!”

    “好!”白析皓看着他,微眯双目,恶狠狠道:“若你有违此誓,我若活着,定追你到天涯海角,我便是死了,也要化作厉鬼,决不会放过你!”

    琴秋毫不示弱,挺起胸膛道:“你莫要以为,只有你能为他去死,我也能!”

    白析皓眼中闪过一丝悲哀无奈,眷恋地看向林凛的马车一眼,毅然转身,正要离去,却听见林凛的声音,清朗温润响起:“析皓,你便是这么信我的么?”

    白析皓一震,回头,却听车门嘎吱一声推开,林凛身披狐裘,月光下宛若仙人,精致的脸上带着淡淡微笑,柔柔看向自己,温言道:“析皓,你便是这么信我么?”

    第150章

    便是瞧着千百万次,这个人,你仍会被他所吸引,为他所沉迷,每看多一遍,心底那份浓郁到化不开的甜美、酸楚、忧郁、欣喜,便会多加一倍,在那夜夜同眠,日日相伴的日子里,总恨不得,将整个一生化为一日,抑或,将某一刻,延迟为一生。

    于是,你明白,你对此人,是爱之甚深,怜之甚且,那么强烈的情感,经过漫长时间的沤染,逐渐深化成为一呼一吸间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逐渐落实到穿衣吃饭,衣食住行,逐渐回到每一个细节,每一杯为他倾倒的茶,每一件替他披上的衣裳,每一个,注视着他而焕发的,微微的笑脸。

    更遑论,那柔软的身子拥在怀中,是何等满足惬意;那细长如玉的手指,把握在掌中,是何等喜乐无限。

    白析皓近乎贪婪地看着眼前这人,怎么可能看够,怎么可能心满意足。还有那么多话来不及跟他说;还有那么多的明日,想要与他一起过。他满心酸楚,却温柔一笑,上前将林凛的斗篷理正,低声道:“怎的出来了?夜这么冷,快回去。”

    林凛看向他,淡淡地道:“我若不出来,怕被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转手了都不知道。”

    “凛凛”白析皓伸臂欲抱他,却被他侧身躲开,白析皓叹了口气,道:“当下情形,非你所想……”

    他尚未说完,却见林凛脸色笑容尽褪,沉声道:“当下情形?当下什么情形?白析皓,我只听见,你想临阵脱逃,抛下我?”

    “我怎么会?”白析皓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那你适才对琴秋所说,是什么意思?”林凛怒道:“是谁信誓旦旦,是谁言之凿凿?现如今,你居然想出尔反尔,我不是警告过你,那等话一出口,你若敢离去,我顶不放过你么?”

    “不是,凛凛,”白析皓上前,不顾他的挣扎,将他奋力拥入怀中,痛切道:“我不愿离去啊,只是,只是……”

    “只是现下情势危急,你便想也不想,要舍车保帅?甚好!”林凛抵住他的胸膛,低吼道:“白析皓,有什么情形非要你如此舍生忘死?非要你在做这等罔顾旁人的所谓牺牲?我早说过,我不会让你死,你他妈的就是不信我?”

    白析皓有心辩解,怎奈此刻却不是辩解的时机,他心下惶急,深恐再弄不走林凛,便错失良机,只得左手拥着他,右手悄然举起,欲点上他的昏睡穴。却在手落一刻,只听凌空一阵风响,手指被一柄玉笛格开。就在此时,琴秋开口道:“白神医且慢,听林凛说下去无妨。”

    林凛一呆,已明白适才白析皓所欲为。他一把推开白析皓,冷声道:“白析皓,咱们的事,过后再算,现下你要做的,便是老师告诉我,来的是何人,有多少,情况如何?”

    白析皓见他一脸寒霜,瞪着自己的双目尽是怒意。这人一贯被自己宠着护着,一颦一笑,均能牵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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