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这个标题的时候,刚好放了一首叫love  is  just  a  memory的歌,不由面对着屏幕反光里的自己相视一笑。
    前两天抽空去烫了个松软的卷发,夏天将至,也换换风格。臭美臭美。
    刚刚还对着镜子摆弄好一阵。起了这个头,就感觉哪哪儿都缺点什么,耳朵上缺了副冰玉坠子,这个月参加活动的衣服不够好看,俗气了。
    疫情那会儿总居家办公,索性剪了短发,现在是长得再不打理就难看得不行,弄完有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利索,怎么都开心。
    和远道而来的朋友打卡了网红舒芙蕾,她一脸纳闷为什么不甜,从包里掏出一个袖珍枫糖浆瓶子,重重淋在上面,看起来像是甜蜜的山河,爆裂在眼前,嘴里的牙已经甜倒。
    她不喝咖啡(白人中的奇迹),却很喜欢乌梅汤。
    第一次在学校宿舍熬出来,她尝了一口,感叹很好喝,形容很像秘鲁巫术汤的味道。
    她要去武当山参加什么修行课程,希望一起。
    都说时间是海绵挤挤就有了,我现在就是块压缩海绵,再挤只能选择像以前上大学时,学校里的某些神人,进化掉自己的睡眠,选择飞升。
    中国有句俗话是,送佛送到西,我可以陪到武当山,之后回来工作。
    她眯着眼睛,看起来好像是老花眼或类似藏狐的鄙视脸,看了我两三秒。
    转头玩着手里的笔,说:“你和曾经学校里那些crazy  guy看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不同了。”
    “是吗?”我轻声回应。
    那时候我们对这种精英化,完全无个人时间的生活嗤之以鼻。
    她迷恋并过上了一阵纯粹嬉皮士的房车生活,赶完due和期末大考之后,总会到访这间哈尔城堡一两次,听听音乐,喝点康普茶。
    车上能闻到些许烟味,她和男朋友都挺好的,知道我不抽烟,从来没提过,也不在我面前抽,有时候聊天聊到很晚,他们烟瘾犯了,就搬个户外椅子坐到外面抽,黑夜里像一两颗萤火虫星星。
    完全世外桃源式的精神交流,无宗教、性别、肤色、阶级偏见歧视,时而辩论,时而演说。
    她对美国民生状况的分析一针见血,社会学专业背景加自学金融分析相关知识,有一次说到五大湖的污染问题和贫困衰退,分析到最后我感慨万千,她未来买块地或者小岛,独立自治,那不就是理想国。
    没想到一拍即合,她说自己正有此意。
    后来她爷爷听说这件事,放手一家农场给她做,做两三年做亏损了,再没提过这事儿。此为后话。
    一晃几年过去,她不再穿着烂漫的亚麻印花裙子,跟我谈论史铁生或切格瓦拉、左派思想。
    曾经有个艺术梦的我,也转而渐渐深入金钱与欲望的后花园。
    身边的人来了又去,一年不见却无话不谈的朋友也就三两。
    我们没有变,只是成长了。
    她望向我的那一刻,内心略有震动,却不至于轰然倒塌。只感叹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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