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在乾中,”方墨道,“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不大敢看。”

    魏长泽道:“今日一事……我确实不知是为何,我曾在识海之中催动过魔气……也或许,是这个原因。”

    说到此处,方墨才想起这事,看向他道:“识海之中,我很抱歉。”

    魏长泽随意道:“这没什么,本就是比试。”

    方墨歉然道:“未曾想到,魏道长也有这样的往事。”

    梦魂术施术时会将对方的痛苦点滴都极为清楚,因此方墨今日看到了魏长泽的恐惧。

    魏长泽道:“人嘛,难免。”

    方墨道:“我见你梦中……有些闻所未闻的事物,那是什么?”

    “一些奇景,”魏长泽信口道,“并非这世上的东西,我在梦中偶然得见。”

    方墨便钦佩道:“魏道长果真是能人。”

    这话魏长泽担不起,因此便随意换了个话题,“庚金若是魔气入体,那便是我的罪过,你若有所需要,我在这方面倒是有些经验,可以帮上一二,今日算是我捡了个大便宜,本来我是输了的。”

    方墨摇头苦笑了两声,“大抵……是我命该如此吧。”

    “年纪轻轻何必信命,”魏长泽却道,“信你自己就好。”

    方墨到底是个有心气的年轻人,恢复的也很快,此战他也算闯出了些名堂,虽没有预想的那番成绩,但也不坏,他日是要算衣锦还乡的。

    庚金的事情他并不欲让魏长泽插手,只说晚些时候入识海与它好好谈谈。

    二人聊了许久,魏长泽看着饭点快到了,便起身告辞。

    方墨道:“啊……你要是不介意便留下用饭吧,化德门是带了自己的厨子的。”

    “不必了,”魏长泽笑道,“还是回去吧。”

    方墨忽然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一句,“是了……邵道长,那个……”

    魏长泽微笑着点了点头,“走了。”

    “慢走。”方墨赶紧道。

    来的时候天还是大亮的,出门后就已经微微地暗了,天极门上下这些日子一直热闹非凡,这时却忽然肃静了下来。

    来往并没有什么人了。

    魏长泽四下看了一眼,往院中走去,刚迈进院门,便忽然感到了不对劲。

    他快走两步却见房门大敞,冲进里去,里面空无一人。

    房内毫无打斗痕迹,所有东西规规整整的原位放好,邵日宛却不见了。

    魏长泽喊了一声并未有人应,马上转身跑了出去,却见院中站着一个人。

    正是那个山羊胡老头。

    魏长泽停下脚步,沉着脸看着他。

    老头道:“世子,不要再往前走了。”

    魏长泽冷然道:“人在哪。”

    老头子道:“于今日住手,是最好的时机,您的前程容不得这样的污点,肯求您止步于此。”

    魏长泽长剑洒然引出,剑锋顿立带出杀气凛然,他震怒道:“人在哪?!”

    老头子一直弓着身子,此时忽然抬了眼,对他道:“家国大业近在眼前,您还不醒醒吗!耽于虚梦一场,何谈英雄丈夫!”

    魏长泽却再也不听他墨迹,足尖一点身子飞出,长剑劈了下去,却只见那老头躲也不躲,眼看就要死在剑下,身形却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魏长泽长剑凌乱一通挥,院中被剑气射地七零八落,树木被隔空劈断,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老头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顶,居高临下道:“您剑已乱了,□□迷眼,让您失了锋芒,如何成以大器?”

    魏长泽忽然退后一步,看着他道:“你是何人。”

    “您既然已经猜到了,”老头道,“又何必再问。”

    魏长泽冷然道:“我自被赶出家门那一日起,便从未想过回去,数年来我多次命悬一线,也从未有人拉我一把,如今一切都已变好,却忽然来认亲了吗。”

    老头道:“这是血脉的责任,您狭隘了。”

    魏长泽嗤笑一声,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房顶忽然被劈成两半,他竟然生生催动内力将剑气砸了出去!

    那老头反应神速,半空中迎上他,两指夹在他的剑上,只是一弹,就让魏长泽右臂猛烈一颤,险些脱手。

    这个老头子竟然是化神三层的功法!

    他道:“悬崖勒马,尚还不迟。”

    魏长泽怒道:“闭嘴!”

    只见他眉目之间煞气满满,挥臂间带出真气拔然而出,颇有些不死不休的气势。

    那老者却笑了,好似满意也好似不屑,手中的桃木拐杖往地上一杵,‘砰’地一响真气震出,房梁断了两根,脚下的瓦片处处破裂,延展着碎开。

    魏长泽被真气冲撞,往后倒去。

    他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眼中煞气不改。

    老者叹了口气道:“石阵里,你去看最后一眼吧,只是你记住,你今日应了旁人的任何威胁,都没人能承担得起。”

    魏长泽嘴角紧抿,死死地盯了他一瞬,转身便走。

    天极门石阵之内。

    邵日宛被两条玄铁锁链架着跪在站台之中,半昏迷半清醒。

    江必信深深吸了一口气,脸绷的紧紧巴巴地,强压着激慨,拿着长剑的右手微微地抖着。

    身边的一个女人道:“你就这点出息?吓成了这副德行。”

    这人便是那日的那个毒妻。

    江必信道:“用你多嘴!”

    场中上下足有二三十人,黑衣人就有十多个,站在台下守着。

    毒妻道:“既然一起担下了这事,就别磨磨唧唧的,还是不是男人了,你要是不敢就让我来。”

    江必信怒道:“我已然应了你们的要求站在了此处,你歇一歇自己的这张嘴吧。”

    毒妻冷嗤了一声,不再理他。

    邵日宛意识模糊不清,嘴角血迹慢慢地淌下来,他忽然慢慢地睁了睁眼睛。

    只见石阵之外忽然一阵爆裂一般的异动,魏长泽周身带着令人惧怕的气场,从天而至!

    一时间所有人如临大敌。

    毒妻一下子掐住了邵日宛的脖子道:“休要再往前踏一步!”

    魏长泽脚步一顿,冷冷地看着她,他的视线慢慢地从这一张一张的脸上略过,最后停在了江必信的身上。

    江必信顿时如芒刺在背,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视线。

    魏长泽忽然开口了,他声音很低,有些嘶哑,“魏广延如何,与我无关,你们尽管去挣去抢,我也绝不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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