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晏之光是想像就觉得愉快,于是隔天早上醒来后付诸实行。
    「要不要我帮你设公告?」
    「什么公告?」魏巍还来不及退出聊天室,看见邱晏之已读,于是等在聊天室里,过两秒后邱晏之的回应跳出来:「把你的生日设成公告啊。」
    「这边吗?」魏巍感到一阵不详,决定问清楚。
    「当然不是啊,我要在大群把你的生日设公告,」邱晏之笑着继续为起火爆炸添砖加瓦,「昭告天下哈哈──」
    「嗯......」魏巍立刻大崩溃,脑袋立刻热到难以思考,只能凭本能讨饶,「不要啦!我超怕一堆人跟我讲生日快乐,会社死吧救命!」
    邱晏之看着聊天窗,心下非常满意,和想的反应比起来更有趣些,但同时又略感到一点遗憾。
    嘖,对外宣示主权的机会飞了。
    其他人都不晓得她的生日,如果可以帮她设公告的话所有人就都会知道,两人看似无关,其实私下关係好得能开玩笑甚至打闹......邱晏之思考得出神,顿了许久,一回过神发现魏巍又传了好几条讯息。
    「啊啊啊啊啊你不要吓我!」她还补了一个抗议的贴图。
    「你不是还特地跟我说了?热闹点啊哈哈。」邱晏之用特地两个字试图在她慌张混乱的情况下套话。
    「我看起来像是很喜欢热闹吗?」拒绝三连的表情包和一张先不要的贴图,「我真的会给你吓死!卖闹我真的会怕啊啊啊!」
    「好啦,不闹你了。」
    魏巍被吓得心脏都要跳裂,但心情还不错,比起被句点的错愕来说简直不要好太多,她冷静下来之后意外察觉,邱晏之虽然很明显是社牛,但似乎真的不太会聊天。
    问昨天回的表情符号也没回应,但迅速读回倒还算有诚意,她转头戳进陈柏垣的聊天窗开始抱怨。
    「我已经不知道他想干嘛了......」魏巍差一点没被急哭。
    「痾......跟你玩,或......玩你。」陈柏垣送给魏巍一个非常动感又欠扁的贴图。
    「不是,我真的有时候是会社恐的啊!」
    「回他『不要!我是真的社恐,又不像你!』臭死他!」
    「我们两个我看起来比较像社牛,」魏巍很无奈地提醒陈柏垣,脑袋突然通电似的反应过来,「不对......这位哥到底搞什么!他说要给我设公告!他帮我设......不觉得哪不对吗?」
    难得迟钝大王魏巍反应比人精陈柏垣快,陈柏垣还在一头雾水,「痾,没感觉?」
    「我们两个在班上应该看起来很不熟,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而且没人知道我生日的好吗!」
    陈柏垣短暂沉默,一边感叹邱晏之真的是前所未见的反应快,一边在心里为遇到邱晏之还喜欢上他的魏巍默哀,「你......保重。」
    「他如果乱来,我要去问他有没有录过广播剧。」魏巍咬着牙。
    知道实情的陈柏垣乾笑几声,双眼一闭,「你们的爱情真特别。」
    「然后把他录过的狼狗系男友情景广播剧丢到群组里跟大家分享,看看到底谁社死!」魏巍超级崩溃,想着大不了玉石俱焚一起社死。
    陈柏垣光想像就觉得精神受到重创,猛地浑身一抖,「抱歉......我对社死的承受力超低,我先去冬眠,世界好可怕。」
    「话说回来,他可能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不过会好好思考怎么回就是了,」魏巍嘴角抽搐几下,「虽然可能是思考怎么整我。」
    「确定这位哥真的没有点s的成分在吗?」
    「我感觉到了,他下次上课可能会把我整死,而且为了整我他自己都不怕社死了欸?」连魏巍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对不起,我是该死的社恐。」陈柏垣还心有馀悸。
    「我觉得他可能是很不会聊天的社牛,嗯......并不是所有社牛都很会聊天对吗?」魏巍提出看似衝突实则合理的假设,「他的判断机制不知道是怎样欸?看起来也不像不想说话,可是总是可以从最神奇的角度惊吓到我......」
    「不要问我!我用屁股想都想不出这一招!」陈柏垣感觉到一种被鹰隼锁定攻击的危机感,「你真的不能换一位喜欢吗?为什么要挑这种出招连我屁股都想不到的可怕生物?」
    「我决定之后还是说点不会被戳爆的话题好了,」魏巍终于冷静下来开始做技术总结,「感觉面对这位要习惯他就是很不会说话,不知道怎么办就很像在句点人。」
    「勇气可嘉,目送您。」
    「他到底想干嘛啦!是想让人知道还是想闹我?」魏巍总结完之后又开始打结。
    陈柏垣则沉默几分鐘后发觉新的可能性,好像还有点糟糕,「欸,没可能是宣示主权吧?」
    魏巍说不出话,当机几秒后乾巴巴地吐出一句,「他单纯想闹我的概率有多少?」
    「我觉得......纯闹机率偏低。」
    此刻魏巍自我否定和自我逃避的藉口尽碎,乖乖接受事实。
    「他的反应以不算非常熟的人来说很怪吧?完全以逗人为乐耶。」
    「我觉得最崩溃的点还是,他选了一个能把我们两个炸到毛都喷出去的方式,发公告到底是什么恶魔?」陈柏垣还在精神崩溃。
    陈柏垣跟魏巍都是低调派,脸皮薄,遇到邱晏之这种全然不按牌理出牌的类型就近乎招架力全无。
    「话说我也不太懂他这么说到底比较希望怎样,到底是希望我说好还是不好?」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不会用这种招......能想到的只有拉近距离唄?」按常理推也没别的选项。
    魏巍突然想到极其糟糕的可能性,「或其实对他来说其实都好?」
    「正解。」陈柏垣才刚回答魏巍,脑袋就衝进另一个答案,让他浑身恶寒,「等等......我好像想到了。」
    「什么?」
    「他可能是为了看你慌张或是娇嗔。」
    「不怕会把我吓到天边吗?」魏巍呼吸一滞,脸上又开始发热,丢下手机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哀号,「如果目的是这个的话那这位哥是地狱之王吧?我要是说好他怎么办?真的要跑去设公告喔?还是算准了我会急?但我们没熟悉到能推出我的反应吧......」
    「所以是试探,这位真的很会找情报。」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记仇。」这是她第五百次发誓要转职成垃圾人,但发誓向来都只是发誓。
    魏巍非常后悔,她怎么会觉得邱晏之是容易害羞的类型呢?还有社恐,邱晏之这要是都算社恐那世界上可没有社恐了!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像被套路了。」
    是的,都是试探、全是套路,
    不是无意、绝非巧合,都是步步为营的精心设计。
    邱晏之以为自己在放一条长线,把她一点一点的拉过来、自己一步一步地过去,眼神专注温柔,但其实他是姜太公──魏巍对他的真心看在眼里,心甘情愿咬上没有鱼饵的钓线──愿者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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