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那句“别怕”还在耳边回荡,暖心得厉害。

    外面,冰天雪地的深夜里,杨谨只套着一件外衫,脚上穿着寻常的靴子,幸亏她内力深厚,筋骨壮实,才不至于在这寒冬腊月里被冻坏了。

    罡风刮过,一阵紧似一阵,杨谨亦觉得寒气逼人。

    她本意只想出来瞧瞧,确认自己的猜想,顺便驱走那人,并不想同那人有什么交集或是打斗。是以,她飘身翻出窗户,贴墙而立,静静地听着头顶屋瓦上的动静。

    那人似乎正在寻找什么,方才踩过石寒卧房的屋顶,却不逗留,而是沿着屋瓦,向远处摸索而去。

    杨谨猜他是想找遍所有的屋子,寻到他想寻的。

    那么,他想寻的,是什么呢?

    黑暗中,杨谨微微眯眸。

    若说别院中如今与之前最大的变化,那便是自己的到来。所以,这个人,是在寻自己了?

    那人的身影,隐隐约约地在屋脊上挨蹭。想来,屋脊上的积雪滑脚得很,也令他吃了许多苦头。

    杨谨的唇角微微勾起,她突的玩心大起,就手在身旁的窗沿上抹了一把雪,捏在掌中,顷刻间,团成半个拳头大小的坚硬雪团子。然后,相准了那人的所在,指风暗运,小小的雪团子“嗤的”破空而去,瞬间打在了那人腰间的麻穴上。

    那人的修为本就不及杨谨,被突然放了暗招,猝不及防中“啊”的一声惊呼,竟是从屋顶上栽了下去,径直砸在了屋后的雪地上,“扑通”震响。

    这一下之后,便惊动了别院中石寒的护卫以及诸护院,立时有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地自远处跑来,辨那方向,确实是朝着那人跌落之处而去的。

    杨谨知道凭那几名护卫和护院的武功,绝捉不住那人。她也不去计较之后如何,遂一飘身,又从窗口翻回了屋中。

    她这么一来一回的功夫,石寒已经起了身,将屋内的灯烛点燃之后,便忐忑地守在窗前,等待着杨谨。

    乍见杨谨安然回来,石寒才算松了一口气。

    杨谨回身掩好了窗户的时候,石寒已经欺身到她身后,借着灯烛的光亮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杨谨折身,恰好与她撞了个满怀。

    石寒:“……”

    杨谨见她被自己撞了个趔趄,理所当然地顺势捞住了她的后腰。石寒因此没跌倒,反而靠在了她的怀里。

    两个人都是一惊。谁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突发状况。

    石寒下意识地推阻杨谨的贴近,却情急之中,手掌正推在了杨谨的胸口上。

    因为是深夜里,骤然从榻上起来的,杨谨的外袍和寝衣之下,便是赤.裸.裸的肌肤。虽然她那处实在称不上丰腴,可这样碰触着,还是能够清晰感觉到其存在的。

    杨谨:“……”

    她的眼神已经很诚实地垂下去,落在石寒按在自己胸口的手掌之上了。

    石寒像是被烫着了似的,慌忙撤开手去,又慌张地挣开了杨谨的束缚。

    这一回,杨谨却没强求如何,也尴尬地收回手,熏红了面庞。

    “你……你身上……没受伤吧?”石寒磕磕绊绊地问道。

    受伤?何从谈起?

    杨谨一呆,也诚实地晃了晃脑袋,“没。”

    “那、那就好,”石寒抿了抿嘴唇,“你身上……凉……”

    “凉?”杨谨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哦,外面是挺凉的。”

    石寒:“……”

    “庄主!庄主您还好吧?”门外,传来秋意焦急的声音,打破了屋内两个人的尴尬相对。

    石寒被猛然扯回到了现实之中,瞬间回复了她往日的从容,淡道:“何事?”

    秋意听到她的回音,才放心了些,道:“程头儿说,别院里怕是来了宵小歹人,怕庄主您有什么闪失,让来瞧瞧。”

    “我很好。”石寒答道。

    顿了顿,又道:“那歹人可抓到了?”

    秋意忙回道:“程头儿说,那人的功夫不错,但是受了伤。明日报了官,不怕抓不住他。”

    石寒挑了挑眉,吩咐道:“如此便罢了。既然他已经逃了,便不必声张骇人了。”

    秋意一凛,知道自己太过慌张了,忙应道:“是。”

    石寒抬眸看了看面前的杨谨,又向门外道:“你马上去厨房,熬一碗浓浓的黑糖姜汤送来。”

    秋意闻言,心里复又焦急起来:“庄主,您怎么了?”

    “我没怎么!让你去,便去!”石寒道。

    秋意忙答应着去了,心里犹嘀咕着:哎呦!从没见过庄主这样不耐烦过……莫非突然来了月事,心情不快?

    屋内。

    杨谨眼见石寒急着打发侍女去准备姜汤,那侍女偏还关心地问这问那,害得石寒无语地鼓起了腮帮,肖想着秋意姐姐被嫌弃之后的内心想法,杨谨弯着眉眼,快要笑弯了腰了。

    她觉得鼓起腮帮又无奈的石寒,怎么看怎么可爱,很想用手指戳一戳那气鼓鼓的腮帮子。被石寒一眼横过来,忙缩了缩脖子,表示自己不敢了。

    “还笑?”石寒嗔道,拉着她折回榻上,生恐她被冻死似的,用厚实的锦被裹紧了她。

    杨谨:“……”

    “其实,你不用让秋意姐姐去准备姜汤的,”杨谨道,“我身子骨没那么脆弱。何况,大半夜的,也太折腾她了。”

    石寒睨着她露在外面的巴掌大的小脸儿,哼道:“你心疼她啊?那我去换她来啊?”

    杨谨连忙噤声。

    石寒对她适时地闭口略满意,挨着她坐下,问道:“你出手伤了那歹人?”

    杨谨却呵呵笑了:“若我猜得不错,那人应该是纪恩。”

    石寒闻言,惊得瞪大了眼:“纪恩?他夜半三更地到这儿来做什么?这处别院,他又不是不知道,想进来便大大方方地进来啊!难道谁还会阻拦他不成?”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啊!”杨谨见石寒也只穿着寝衣,陪自己坐着,遂心内不忍,拉开锦被的一角,连石寒一起裹了进来。

    于是,变成了两个人相拥在榻上。在旁人看不到的锦被里,杨谨已经一手环住了石寒的腰肢,使得她不至于滑跌。

    她这么一套动作,一扯,一拉,一裹,再一搂,使得堪称行云流水,惊得石寒目瞪口呆。

    直到意识到已经被这孩子牢牢地束缚在了身前,石寒的一对眸子瞪得溜圆,看着杨谨,半晌说不出话来。心里则如万兽过境,凌乱得一塌糊涂——

    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了!

    要不要,这么自然而然啊!

    杨谨被她瞪视得颇觉难为情,搂抱着她的动作,却不肯松毫半分,又轻轻别开脸去,不敢看她的神情,口中犹道:“就像我方才说的,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石寒茫然地眨眨眼,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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