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敞着,屋内的窗户也开了道缝,风徐徐地吹进来,吹散窒闷的热意。
    姚臻半靠在床头,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正拿着小叉子吃切好的水果,苹果在口齿间被咬得嘎吱脆响。
    外间的门被扣响,陈妈起身去开门将人带了进来,她只以为是姑父又来医院,正欲唤人,一个姑的发音,嘴唇撅成小圆凝在半空,才发现不是。
    总是那身简单到没有装束的黑色学生装,微一躬身,称姚小姐。后續傽節綪至リтöκуör𝓮8.𝖈öⅯ閲讀
    从不会有人像这样,郑重其事地和她见礼,姚臻见到江均然很开心,颇有些手足无措,最后拿手一指病床旁的椅子:你···你坐。
    说完发现自己手中还举着小叉子,忒不礼貌,又赶紧收回来掷进果盘里。
    你——
    我——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笑意,倒是缓解了略有些局促的氛围。
    江均然大方一笑,将拎着的一兜子水果递给陈妈,在椅子上坐下了。
    想起自己来医院是看望病人:姚小姐,你的伤势如何了?
    姚臻:已不大疼了,想来无事。忆起眼前人正是救自己性命之人,忙在病床上坐直了身子,郑重道,还未向江先生表达谢意,要不是您救我于危难,姚臻现在性命恐虞,救命大恩,真不知如何相报。
    我只是学生,当不起一句先生,姚小姐若不嫌弃,便同朋友般,叫我的表字,守直好了。
    什么?两只清澈的眼眸眨了眨,顺着青年的话喊了句守直,但是,不是在说称呼的事情呀?
    江先生,不是,守、直,她一字一顿让自己适应这个新的称呼,我定然是要谢你的,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少女的执着与娇憨让江均然心中生出不少好感:叫我守直的都是朋友,朋友互相帮忙,无需道谢。
    她还想坚持:可是——
    江均然眸光一闪:若说谢礼,姚小姐已经送过了。
    什么?什么时候送过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他提醒她:那只双面绣的黑猫,让我捡回了家,可就成我的了,我瞧着也是价值不菲的样子,姚小姐总不会还想要回去吧。
    姚臻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自己掉在天兴书院门口的那柄团扇,没想到还能被有心人拾回,她笑开来,再看向他时,目光灼灼:若是你有需要,自可将它卖了,也能值些钱,金银在世人眼中虽为俗物,但少了它却也活不了。好比自己,不也曾因为钱被债主逼到父亲的灵堂上来。
    江均然很是认同地点点头,此刻才觉得眼前的女孩同其他富家小姐很有些不同。
    她又想到什么,旋着身子在屋内四处找寻,未果,扬声喊:陈妈,陈妈,你给客人倒一杯水罢。
    屋里没有多余的杯子,陈妈出去借,江均然不愿多添麻烦但阻止陈妈没成功,屋里便只剩他们二人。
    姚臻又无措起来,左顾右盼的,看见那份没怎么动过的果盘,试图端起来:守、直,你,先吃些水果罢。
    不必这么客气的。
    她受着伤,只能单手托住果盘的底部,摇摇晃晃地,江均然忙双手去接,三只手挤在不算大的盘子底部,无意识擦过少女指节表层的皮肤,触电般的悸麻直抵心脏。
    姚臻先松了手,一瞬间的感觉,仿佛幻觉,身体陡然生出热意,沁出层薄汗。
    屁股跌坐回床面,她有些手足无措,磕磕巴巴地说:吃,吃吧,医院里,没什么,好待客的。
    他像是怕让她生出招待不周的愧疚,拿小叉子不停往嘴里送,口中咀嚼得嘎吱声不断。
    少女慢慢地又漾开笑容,攥紧的掌心,湿湿地,她忍不住贴在衣服后摆蹭了蹭:下次,我请你去红宝石西餐厅吃饭罢。
    好啊,我记得,你喜欢吃那里的黑森林小蛋糕。
    她有些不敢置信,眼睛睁得圆圆的:你居然能记得?他们一大群人乌泱泱去吃东西,吵得西餐厅闹哄哄的,记得自己当时只顾埋头吃,根本无暇去看其他人。
    他竟然能记得她喜欢吃什么,毕竟,他们拢共就一起吃过一次饭,后面还发生了那样不好的事情。
    他的眼神飘远,似也在回忆:当然记得了,你在一群人当中很不一样。当时那么些人叽叽喳喳吵得整个餐厅都没有办法不注意,只有姚臻安安静静坐在旁边吃蛋糕,独有一份宁静。
    没想到,后面江俊泽攀附权贵的心情那么急切,险些伤害了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孩。
    这样的话让姚臻有些脸热,她垂着头,少女地悸动悄然在心间弥开。
    江均然却是忍不住在心底叹气:姚小姐,说起来,我应该替我弟弟,向你道歉。
    不用不用,他是他,你是你,再说这事都过去了,嘶————
    她连连摆手,无意又忘记了自己受伤的事情,扯到肩膀带出痛感,另一只手忙虚虚捂上去。
    他心下一动,也下意识抬身去看:你没事吧,快别动,好好坐着。
    我没事的,不大痛,就痛了那么一小下。
    她放下手向人证明所言,离得近,手无意蹭到青年颊侧发丝。痒痒的,江均然的感官不由自主跟着那只手落下,视线却在一片白嫩间怔愣住了。
    少女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尺寸应该不够合身,空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她伤在肩膀,不便穿乳罩,内里是真空的,两团挺翘的乳峰将衣服领口撑起来,从江均然的视角看过去,入目皆是晃眼的雪白,随着呼吸,奶肉颤颤,乳波轻摇,是从未见过的旖旎风光。
    他只看到一眼,就迅速挪开了,坐回到椅子上时,还觉得满身躁意难退。
    有点热啊。
    姚臻身上的薄汗也未全消,跟着附和:是啊,夏天要到了,是有点热。
    这话落在借回杯子的陈妈耳中,很是尽责地悄悄去将两扇窗户全都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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