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已深,帝都的不夜街依旧繁华,从大门跌跌撞撞地出来,门口的豪车不减反增,蒋梦麟吸吸鼻子,觉得夜风森冷。

    在十年之后,这里会变成一个现在人完全无法想象的样子,届时的自己,是会如计划中那样得到一切,还是逃不脱宿命的牵制重新落得个不得善终?

    这一切,都不是现在的蒋梦麟能够看透的。蒋梦麟只知道,这些白来的岁月,他再也不想荒唐地浪费掉,或者用于忍气吞声地生活。

    他理想中的生活,就该是像如今这个模样!意气风发,有仇必报!

    白少锋醉眼惺忪地伏在他肩头打着嗝,蒋梦麟偏头看他一眼,想起前一世两人翻脸成仇后白少锋毫不留情的打压和背离,只觉得脊背一冷。

    这世上,谁都不可信!可信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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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少锋迷糊着被保姆扶进家门灌了碗醒酒汤,稍稍清醒了一点。

    他酒量不错,只是今晚玩儿的太疯,过量了。

    保姆李阿姨从楼上下来,颇为担忧地跟他说:“将军让您上去……少爷,您又闯什么祸了?将军的脸色很不好……”

    白少锋后颈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哪里还谈得上酒劲儿!?老爷子要见他!

    在白少锋的心里,老爷子=抽鞭子。

    那可不是唬人玩儿的!加上这一晚确实闯了祸,白少锋上楼的时候,腿都软了。

    大黑天的,白将军坐的笔直,一身军装在灯下颇具威严,肩章上的三颗星被擦洗到闪闪发亮,听到敲门声,白将军沉声开口:“进来。”

    白少锋战战兢兢地进来了。

    白将军瞥他一眼,手上的书放下,周身带上些怒气:“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白少锋瘪着嘴摇头。

    白将军直接一水杯砸过去,白少锋也不敢闪避,站得笔直任由他出气。

    白将军摇摇头:“我才让你回来没多久,你手下人又把张家的人给打了,你怎么就不能安分点儿呢?”

    “不是我打的啊……”白少锋也委屈,“上回,那个卖我玉佩的您还记得吗?就是那小子,他也来帝都了,江老二来找我麻烦,专挑软柿子捏,那个张家小子咋咋呼呼讨厌得很,是他们先出面挑衅,小麟才动手的。”

    “是他?”白将军对那枚成色上好的古玉印象很深,白少锋托人带给他后,他做了个顺水人情,把玉给江老送去了,他们这一辈的人是个有七八个好这些玩意儿的,尤其是白将军和江老,看到好成色的料子,就是未经雕琢的璞料也眼馋的很,更何况那样大一块碧油油清透的老坑?江老这样不苟言笑的人,拿到东西都忍不住打来电话和白将军述说自己的满意,两人的关系也因此拉近了好大一截,白将军纵使心里还很不舍,但这块玉的的用途对他来说已经发挥了最大的价值了。

    “那个小子?他怎么这么冲动?”白将军皱眉,张家的处境虽然他已经很清楚,但这样贸贸然出手打人还不知道背后危险,如果下一回遇到了不可得罪的人呢?白少锋的交友范围还是要慎重才好……

    但等到白少锋困惑着将蒋梦麟解释给他听的话语努力回忆着娓娓道来之后,白将军满心的不放心,立刻就变成数不尽的惊愕和诧异了。

    饶是他白将军这种手握重权的,也才在不久之前才猜测到张家的不可持续性,连张家人自己,都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这个外来的小子是怎么摸清楚的?

    后台?不可能啊!那么好的玉都拿来换生活费了,哪家少爷会干这么不上档次的事情?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少年并不是在耍嘴皮子,他的确拥有不同与常人的敏锐触觉!

    白将军这样想着,眼神变得无比复杂,他抬眼看着自家那个到现在还拧着眉头想不清的傻孩子,又想起白少锋对他描述的那个少年的现况,抬手劈头盖脸就给白少锋一顿。

    白少锋一边儿躲一边儿委屈:“你怎么不说一句就打人啊!”

    还说呢!比不上人家十五六的!

    白将军恨铁不成钢,叹着气坐回椅子上,想的深入了些,更是摇头。

    “算了,懒得和你解释。”白将军瞪了白少锋一眼,又说,“有空把那小子请回家里吃顿饭,叫我看看,他是不是长了一脑袋的心眼。”

    白将军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忧,白少锋大大咧咧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如果碰上个不怀好意的,真有可能裤头都被骗走……只希望那个少年,并不是另有所图,否则……为了白家的未来,自己只能动用特殊手段了。

    白少锋更困惑了,这么多年,就是温如玉他们几个,也没得老爷子这么句夸奖,蒋梦麟他真成精了不成?

    他摸着脑袋,苦着脸出门睡觉,白将军坐的笔直,看到大门关上,陷入深思,过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桌上的电话播出一个号码。

    江越从出门开始脸色就不好看,叫了几个人把张泽送回家去,他气得不行,招呼了一堆朋友又到另一个场子去喝酒。

    张泽跌跌撞撞回到家,张母一看到儿子鼻青脸肿站都站不稳的模样,吓得大惊失色,慌忙出来搀扶,一边嘘寒问暖一边哭,打电话给人去找医生后,又把张泽他爹一并叫了回来。

    张泽的父亲张跃进现年四十五,二十来岁得了这么个独子,又没有抓紧好时候,计划生育开始后,他要二胎的美梦也给打破了,为了党·籍,张泽这估计就是他这辈子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儿子了。

    张跃进不是什么有文化的,他运气好,在七八年前站对了位置,那时候的江老四周群狼虎伺,亲信很少,张跃进在地方上干的也不顺心,正巧碰上了针对打压他的对手,张跃进想着给中·央投个诚,误打误撞就靠上了江老这只潜力股。

    他无时无刻不为自己的好运气骄傲,现在儿子长大了,和江家的孙子关系也好,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张家祖祖辈辈,坟头烧了高香,才撞了大运当了大官,之前在地方上一手遮天,很让他满意,现在因为江老的意思,被调回帝都,也算是升了官,在单位里说一不二,虽然油水少了点,但从前在苏北也没富裕到哪儿去,对张跃进来说,这种升迁无疑是一种质的飞跃。

    今天刚开了个大会,张跃进意气风发地在书房里整理这第二天要用得上的资料,谁知道妻子一个电话,竟告诉他,儿子被打了!?

    这还了得?马上从情人的金屋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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