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刚烈,要以死谢罪,还祈盼名垂青史。

    所以叶迦言开始相信他妈妈说的,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车祸事故。

    然而说到底,至不至于,旁观者都没有权利下定夺。

    除了那个在icu睡着的叶江,他们都是旁观者。

    但是叶迦言好像豁然就能够理解他爸爸了。

    吴瑛荷也没睡几个小时,叶迦言难得看到她这副蓬头垢面的样子。

    其实妈妈还是挺爱爸爸的。

    以前因为程渚青那件事情,吴瑛荷差点跟叶江干起来。瞧着自己遍体鳞伤的儿子,谁心里头好过啊。

    她那天在医院里,等到看了叶迦言的检查结果,拉扯着叶江就上去扇巴掌,歇斯底里地叫着,“老叶你做事情有没有数?你凭什么这样对孩子?”

    “他是男孩。”

    “男孩怎么了?男孩就不是亲生的了?”

    叶江说:“就因为是亲生的。”

    吴瑛荷骂他:“别放屁了你。”

    其实那天叶江比谁都害怕,他害怕,叶迦言的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大,

    然而,过去了一段时间,即便慢慢地接受了他误解了儿子的这个真相,叶江也不肯低头认一句错。

    一直到后来,叶迦言康复的那段时间,有一次他在一个小小的三岔路口不小心被一辆三轮车撞到了,其实并无大碍,只不过为了躲那一下,刻意后退,撞上墙角。

    突兀的石块割破腰上的一处旧疾,导致了大出血。

    叶江在旁边急坏了,拦了的士送他去医院复查。

    那天在路上,叶迦言好像听见他那么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爸爸没有做好一个爸爸。”

    叶迦言当时只觉得挺无语的。

    当然,他现在想想还是挺无语的。

    病房不让进,叶迦言让吴瑛荷先回家,她咬着牙摇了摇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叶迦言看着妈妈一下子老去的模样,突然问了一句:“要是当时我没了,你们怎么办?”

    吴瑛荷一怔,她拉着叶迦言的胳膊,身体一半的重量都搁在他身上,叹了一口气:“妈妈老了,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做假设,你别再气我了。”

    叶迦言便没有再问。

    ·

    叶江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一个多星期,颅内出血,脑神经损伤,医生说如果一个月不醒过来,那基本也就没什么希望了。

    可是大家没想到,他们在迫切地为这一个月祷告的时候,叶江连一个星期也没能捱住,他是个吝啬鬼,眼睛都不肯睁一下。

    大年初九,叶江去世。

    叶迦言给他守灵。

    ·

    他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静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像模像样地思考一下人生。

    或者抱着他爸爸的遗体哭一场。

    叶迦言想想还是算了,他的人生,除了长得帅点,家里有钱点,就很少再有什么闪光点。

    更何况,年纪也不小了,总要学会管理情绪。

    他躺在小竹椅上,迷迷糊糊地好像睡着了。

    睡着了,意识飘散无形。

    又是儿时,背着书包上学堂,坐在爸爸的车后座,看窗外的风景都很清楚。

    爸爸叫他,迦言啊。

    这么轻柔地一叫,就是二十多年的时光。

    实际上呢,并没有。

    原来他臆想中父亲的形象,还是说得过去的。

    叶江的声音亦真亦幻。

    迦言啊。

    十岁了,要知道对女孩子保持绅士风度,学会生活自理,乖乖完成作业。

    十五岁了,不要早恋,不要学坏,打球和游戏时间少一点。

    二十岁了,要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可以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和自己喜欢的人谈恋爱,但是一定不要辜负任何人。

    二十五岁,爸爸不能再陪你,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教训你了,既然已经长大,就要好好地挺起胸膛来,做一个大人。

    等你有了家庭,也要一辈子爱你的家人,爱妈妈。

    ……

    叶迦言一觉醒过来,看到旁边父亲的遗体,他趴在床沿上,很轻很轻地叫了一声,“爸。”

    秒针滴滴答答,奏乐似的。

    叶迦言知道,他爸爸这回,是真的永远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记忆中我们的一切,随着你老去的脸,成为永远。”这句是歌词。

    三次元繁忙,阿陈还是决定隐退一段时间,好好调整一下自己。大概六月下旬会回来,给大家说句抱歉。

    谢谢小天使们愿意看这篇文,一定会好好写完的。

    我爱它,更爱你们。

    祝各位期末大发。

    比心:-)

    第43章 温柔乡

    清明还没到, 叶江头七刚过,叶迦言带陈安宁去了一趟南山。

    拜访的对象是古宅的继承人,名为徐继霖, 是一名文化遗产保护工作者,现居北京, 原先父亲说他清明回家祭祖,正好叶迦言来早的这一天, 和他遇上了。

    徐继霖提早赶回家来办拆迁的事宜。

    徐家的祖上是明朝进士, 房子是皇帝赏的,现今在b市内算是保护得相对完好的建筑。

    但是为了南山的旅游开发,这里怕是也捱不过几年,旧院子,带一个祖先的祠堂,古宅本身没有利用的余地。

    那日是刚下了雨的阴天, 二人寻着路线上了山, 半山的建筑找起来要辛苦费力许多, 脚底板踩着露水,要防滑, 还要防枯枝败叶。

    陈安宁一不留神, 脚底一滑。

    “好痛。”

    她一下子跪在台阶上, 小腿骨疼得直不起来,感觉全身都在冒冷汗。

    叶迦言过来一只手扶住她的腰,让她撑着自己的手臂站起来,“背你。”

    “没事, 不用。”

    卷起裤腿看了看,擦伤一点,出了几道血痕,肿了一大块。眼看就要到了,咬咬牙还能走两步。

    叶迦言说:“不要逞能。”

    “快到了。”

    说着,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地往前走,牙关咬得死死的。

    没走多久就到了目的地,只是来得尚早,主人徐继霖迟迟未归,院里住了几户人家,大概是徐氏几位兄弟的住处。

    青砖黛瓦的一间大院,院里有一面老式的戏台子,二层楼的,台下种了两棵巨大的榆树,古色古香。

    陈安宁兴趣颇丰,问那位接待他们的中年人:“你们一直住这儿吗?”

    “一直。”

    中年男人看情况应该是徐继霖的弟弟,据先前的资料,大概是从事建筑工程师类似的行业。然而看他戴一副眼镜,从举止到谈吐,却感到周身散发着文人的气质。

    “买菜会不会不方便?”

    这跑上跑下的,至少也得来回折腾好几个小时,路况也不好,像她这么倒霉的,小摔小磕总会经历几番吧。

    住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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