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头儿,你到底了,明年的今儿个就是你的周年忌日!”

    紧跟着,镗朗朗的几声响动,应该是刀子碰上船帮的声音……

    张婶实在是放心不下张叔,可是,船头这边也不能没人,怎么办?她想了想,把船停下了,拿起旁边的一根棍子,就奔了船尾来了。

    “他娘,你别过来……”

    老远的,张叔就对张婶喊道。

    张婶见他身子靠在船舷上,身形佝偻着,似乎是受伤了,哪儿还顾得听他的嘱咐啊,径直往这边奔。

    但人刚到船尾,还没走两步,就觉得脚底一滑溜,整个就摔了。

    “哎呀,这是什么啊?怎么黏糊糊的……”

    张婶手一着地就摸着一手滑腻腻的液体,不禁惊呼。

    “呵呵,是油……”

    张叔这会儿挪蹭着就过来了,他脚上穿着水鞋,水鞋的底儿是防滑的,所以,他没被倒了油的地面滑倒。

    “那两个坏蛋呢?”

    张婶看船尾就他们俩,问。

    “都被我丢下去了……”

    张叔的话张婶有些不太相信,“就你一个人把他们俩都丢下水了?”

    “呵呵,你这个傻婆娘,你怎么就不能容我老张吹嘘一下子呢?”张叔说着,一个趔趄,人就直接仰面倒下了,不过,他不是被滑倒的,而是腿上受伤,失血过多,晕过去的。

    张婶吓坏了。

    把张叔弄进了船舱,给他涂抹了止血药,又灌下了一些他们之前准备的药。

    如此折腾了一天,船就待在原地,没动。

    直到第二天,张叔才醒过来。

    所以,他们尽管后来船开的快了许多,但还是晚回来了一上午。

    “原本我想抓住那两个人送官的,但是我一个人又怕制不住他们,就只好用了一个保险的招儿,在船尾的甲板上涂抹了滑油,这种滑油,是我专门买来的,预防万一的,一直没用上,没想到,那天就用上了,我引得那两个家伙对着我扑过来,他们往前逼我,我就往后退,退的有点迟了,被他们一刀砍在了腿上,一刀刺中了手臂,他们得意,大叫着还要来刺我,结果他们脚底发滑,冲太猛几步就摔了个仰八叉,挣扎着要起来,我就过去往他们脚下倒油,他们是爬也爬不起来,浑身都是油,好歹站起来,我就在他们后面推了一把,他们就掉进了水里了……”

    张叔说完,两眼看着云福。“宋姑娘,幸不辱命,没有丢了船,不然我们两口子怎么有脸来见您啊!”

    “张叔,张婶,你们可真傻啊,咱们有人才有船,若是人都没了,要船何用?以后啊,凡事以人安慰为上,万万不能再这样涉险了……我这一上午就焦躁不安的,就猜着一定是有事儿了,张叔张婶,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可万万不能再这样,云福我就是没了这船,也不能没了张叔张婶啊!”

    云福这话说完,那边张婶就哭了。

    “呜呜,宋姑娘,您……您对我们真的是……太好了!我们家老张说的对,我们就是舍了命,也不能对不起姑娘,让姑娘受损失啊!”

    “哎呀,张婶,您看您说的,我说的话您一定得记着,要是这种情况没了船,我决不怨你们,但你们若是因为护船而怎样了,那我可真的要怪你们了!人在就好……”

    云福这话说的,连旁边的包子铺老板都竖大拇指了。“真看不出来,姑娘,你小小年纪有如此的胸襟气度,佩服啊!”

    “我们宋姑娘就是人太好了……”

    张婶感动地落泪。

    这会儿云庆去把郎中找来了。

    郎中又仔细给张叔检查过了,说,幸好伤都未及骨头,只需要上些刀创药,再养护几天就没事儿了。

    云福这才放心了些。

    张叔张婶吃完了饭,张叔找朋友看护着船,云福让云庆雇了一辆马车,大家一起坐车回了宋家庄。

    回到家里,云良跟莫拙在地里帮人播种还没回来,辛娘听了云福说了张叔张婶的经历,被吓得也是面如土色,急急地就把张叔跟张婶让到炕上,“真是万幸啊,大哥,大嫂,以后啊,还是听云福的,万事以安全为紧要!”

    “嗯,嗯,知道……”

    张叔跟张婶也都应声了。

    但实际上,云福也知道,再有这样的事儿遇上,张叔还是会以护船为第一位的。

    耿直的人大抵都是这样,别人对他一分好,他就回报别人十分好。

    傍晚,云良跟莫拙回来,两个人都挺高兴的。

    尤其是云良,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袋子里嘎嘎拉拉的响动,进门就对着云福喊,“云福,银子,银子……”

    原来,他们今天一整天在地里又订购出去七台“漏”。

    租用的就不说了,莫拙说,每天若是就一台“漏”播种的话,那两月也干不完。

    大家自然又是都很高兴。

    辛娘忙活了半天,云凤在一边帮着,做了一桌子的菜,派了云良去吧银锁跟银锁爹也叫过来,大家围坐一起,开始吃饭。

    边吃边聊,云福说,“莫拙,你明天就跟张叔张婶一起回船上吧?张叔现在这样,也做不了重活儿,有些活儿需要你帮张婶干,另外这次订购出去的漏,都得半个月内回来,你去找杜老板,让他抓紧发货给咱们,别耽误了百姓使用……”

    “……嗯,好。”

    莫拙不太情愿。

    但看看张叔的样子,他没再说什么,答应了。

    “那地里的活儿怎么办啊?”辛娘犯愁了,莫拙跟云良两个人能用一台漏,遇上那些家里没男丁干活的,他们俩人就够了,可是,莫拙一走,那……人手就不够了啊!

    “我去……”

    云庆说。

    “那不行!”

    云福瞪了他一眼,“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不算数了啊?”

    说什么要考上功名,给我们争气,让我们跟着享福?

    “可是……”

    云庆自然明白云福的意思,可是,也不能停了眼下的活儿啊,那租金都收了啊,言而无信,可不是好主意。

    “不行,就让莫拙留下吧……我跟老婆子能行!”

    张叔不想云福为难。

    “不成,不能再让你们涉险了,这次是侥幸,下次呢?莫拙有功夫,一般的人他能打过……”

    云福眉心蹙起。

    她视线看过去,银锁爹一直在喝酒,默不作声。

    其实她心里是有个主意的,但是对方不吭声,她也不好说什么啊?

    第55章 嫌弃(捉虫)

    “爹, 我想跟云良一起干……”

    银锁说话了。

    “银锁……一起……一起……”

    云良这几天在地里做事,又跟回到了之前跟着宋祈彦去地里忙活一样, 干得狠起劲儿,似乎脑子也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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