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

    巨大的红龙一边快活的大笑,一边流着眼泪,睁开了双眼。从时光的那一端,看向了时光这一段弱小的自己。她讨厌弱小的自己,讨厌没有同伴的生活,讨厌修真人的味道。可是,这里有云音。

    这就足够了。

    伽罗睁开了一双竖瞳,与此同时,龙骨崩散,失去支柱的山体陡然崩裂开来,众人措不及防,被埋在了山中。

    伽罗一直在做梦。

    她时而是一头快活的巨龙,每天打着呵欠在熔岩里洗刷自己漂亮的鳞片,去吓吓想要屠龙的修真者或是军队。她时而又是一个人,穿着单调单薄的蓝色衣服,站在山顶间做着一成不变的事情。

    当龙的时候,她是肆意快活的。做人的时候,她又是克制淡漠的。有时候她会想起她是伽罗,有时候她又想不起她到底是谁。这样的时候,通常都是她做人的时候。她会每天在卯时练剑,练得累了,便托着腮盘腿坐在悬崖上看着云海发呆。云海四季不变,她不知道这样的景色有什么好看的,但看得久了,她便能从中看出龙象犬马,看出天门田宅,看出才子佳人。

    其实,也是另一种有趣。只是每每这时候,她便觉得有些焦躁,她觉得缺了点什么,就在这云海之中。

    到底缺了什么呢?她每天按时练剑,按时到云海边发呆。一边发呆一边想,想着想着,她又会变成那个快活的伽罗,优哉游哉的躺在云朵上甩尾巴,对着被拍散的云朵们笑得像个小傻瓜。

    终于有一天,她突发奇想,这样厚实的云海下面,到底是什么呢?于是她御剑飞到云海之上。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胆大的事情,云海上面罡风四起,她花费了很多力气才稳住自己的身形。她将自己升得足够高,直到感受到空气的稀薄,这才颤颤巍巍低下头来,看着阳光下那一片翻滚刺目的白。

    于是她看到了想要的答案。

    一条黑影悠然优雅的在白下晃过。就如游鱼般,自在优美,让人难以置信。紧接着,就是愉悦的啸声,云层被破开来,金色的鳞片被阳光的金映着,被云海的白衬着,在她的眼底处落下一片璀璨绚烂的光亮。

    “啊!”她轻轻的低呼着,眼中却不知是被光亮刺激,还是感动,而缓缓流下了泪水。

    她想要去找它。

    这一定就是她一直徘徊在这里的原因。

    她被这样的念头驱动着,驾着飞剑往云海深处冲去。她听见罡风的呼啸声,感受着云海的冷,但她却不管不顾,眼中只有那抹极亮极亮的金色。

    伽罗睁开眼睛,她的呼吸十分急促,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她还沉溺于梦境中风驰电击的速度,直到几个呼吸后,这才缓缓回过神来,打量着周围。这是个普通简陋的小屋,生活用品倒是齐全,只是看陈设都是新的,并没有用过的痕迹。她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于是按住胸,缓缓的坐起来。

    “哟,我还道是哪个小贼发出的响动,原来是你醒了啊。”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温润的音质却发出尖刻的话语,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伽罗皱眉望过去,却见门口依着一个慵懒带笑的女子。明明有张温婉的面庞,却偏偏挑起了眼角,显出一丝妖娆妩媚。这张脸伽罗虽然并不熟悉,却也算不得陌生。她还记得云音那哀伤又绝望的低喃。

    “秦楠……”

    ?

    ☆、16

    ?  眼前的女人眯着一双眼,清淡温和的脸上却是慵懒妩媚的神色,举手投足间都似乎散发着风情。她看了伽罗好一会儿,眯着眼似是在思量着什么,随后将腰肢轻扭,行到床边,伏低了身子,一手叉腰,一手捏着伽罗的下巴,说话间香风扑面:“倒也是个美人儿呢。”

    伽罗不耐的挥手打落秦楠的手,秦楠笑得娇俏,直起身娇媚的揉着被伽罗打得发红的手背,将媚眼一抛,嗔道:“哎哟~你这莽汉,真是不懂得疼惜人。”

    伽罗却是越发厌恶秦楠,强压了火气,皱眉问道:“云音呢?”

    秦楠闻言,娇声一笑,说道:“还真是爱撒娇呢,一醒来就急着找妈妈。可惜有人豁出性命为你,好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如此情痴,却连一句好也换不来呢。”

    伽罗的眉头越发的紧了,她素来坦直,此时自也不例外,只是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云音究竟在哪里?”她说到云音两字时,实在是不耐至极,柳眉倒竖,溢出了一丝杀气。

    秦楠似是被她的煞气所震,眼中划过一丝诧异来,但随即眼珠一转,就掩饰了过去,只是挑眉说道:“你想我说,我却偏生不想告诉你。”她挑挑眉梢,模样儿轻佻,带了挑衅的意味。

    红龙本就性情暴烈难驯,更何况这样直接□□的挑衅行为。秦楠只觉眼前一花,伽罗已经闪身站到了秦楠的面前,手捏着秦楠的手腕,力道大到秦楠都仿佛听到了骨骼将碎时发出的卡卡声。伽罗的身高比秦楠略高一些,俯下脸就带着威压,她盯着秦楠的眼瞳,一双眼已变作暗红色的竖瞳,一字一句的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秦楠的脸上一瞬间展露出了惊诧的颜色,又随即一笑,低声道:“我就让你看看我是个什么东西。”她说完,不待伽罗反应,就大声道:“哎哟!!!好痛啊~~~”

    伽罗直觉不妙,却听的耳边传来了一个温和平静的声音:“伽罗!住手。”

    因为是这个声音,所以无论说的是什么,伽罗都会下意识的照做。她愣愣的松了手,一侧头就看到云音站在那里,没有往日里平静淡雅的笑容。她此刻依然是平静的,双目幽深,却是带着一种沉潭的死气,波澜不兴。

    云音朝秦楠走去,将秦楠的手拉过来,细细的看着手腕上红肿的痕迹,顿了片刻后,便从怀中掏出伤药,细致温和的给秦楠上药。她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那声音略带着责备的意思:“你答应过我,不会伤了这身体,怎么这么不小心?”

    秦楠轻慢的笑了一声,倒是没有挣脱开手,只是道:“那可得问问你家的好徒儿了。”

    “云音……”伽罗轻轻的喊了一声,踌躇不语。三百年里,她总是云音第一个问询与关怀的对象,像今日这般的无视,她从未经历过。她一向知道云音心底处藏着一个人,一些事,那是她所不能接触的,也不能奢望去比较的。但是真正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眼前,她才知道自己此前有多么可笑。仅仅只是待在云音身边,她就会满足吗?不,她觉得自己满足,只是因为那时候云音只会看着她一人,只会将她放在心底而已。

    “伽罗”云音包扎好秦楠的手,又回转过身子,看着伽罗,轻轻的唤了一声,拉过伽罗的手,将她牵引向床“你方醒来,还是回去好好躺着吧。”她的话音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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