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八,你到底走不走!这里即将有大乱,到时候生灵涂炭,没人顾忌你我死活,若是留下来,肯定会和这镇子上的其他人一样,被那些武者给杀了!现在走,还有一线生机!”
    正在赵悲歌仔细听着酒馆各种传言,收集着他的情报时,在酒馆的门前,一个穿着破布衣服的书生,正怒瞪着一个武夫,大声喊着。
    看着人的样子,似乎极为关心这个名叫吴老八的人似得。
    那吴老八哈哈笑着,如同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穷书生,笑着说道:“你个穷书生,又没有钱,他们为何要你的命!你岂不知道,在他们眼中你就是一只蚂蚁,踩死你只会脏了人家的鞋底!你要走就走,不要拉着我!这里可是四御天宗,有执法殿,有律法在,谁敢在这里杀咱们!咱们又没有犯什么罪,哪里来的生死之难!”
    他这一喊,路旁的人普通人都驻足观望,众人对那穷书生更是嘲笑不已,似乎这穷书生在这里的名声并不好。
    那穷书生被说的面红耳赤,怒瞪着吴老八冷声说道:“书中说长兄如父,若不是我们老吴家的长辈死的早,我又是跟着你长大的,你以为我愿意带着你!快走!快走!兄弟我这是救你的性命,旁人当我痴傻,你也认为我傻了不成?”
    在这穷书生说话的时候,赵悲歌忽的在这穷书生的周遭察觉到了一丝奇异的气息波动,这一抹波动极为微弱,却让感觉敏锐的赵悲歌察觉到了。
    他不由皱起了眉头,眼中光芒闪烁,仔细的看向了那穷书生:“难道他是个武者……”
    这书生的话他也不信,毕竟孔武和孔禽的恩怨已经传遍了整个小镇,这里的武者和普通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双方虽然迟早都会爆发战斗,但绝对不会波及这座小镇。
    赵悲歌在小镇中察觉到了阵法的力量,有一道常人无法见到的阵法,在无形中守护着这座小镇,且他也看到了四处巡查的四御天宗的执法殿的弟子,且带头的正是一尊造化境的武者。
    像这样的武者,一般都会在城中为执法统领,造化境的武者能够来这样的小镇,恐怕也是因为落樱山的事情。
    既然这里有守备,又有巡查,且四御天宗的武者更是遵循律法,比武争斗都不波及小镇凡人,这书生的话又有何依据?
    在赵悲歌看来,这书生有一点哗众取宠,想要引起武道强者注意的感觉。
    不过,更让赵悲歌感兴趣的是,这少年竟是绝武之体。
    何谓绝武之体?
    此体乃是一种柔弱体质,在武道世界来说,是一种废体,不仅无法修炼武道,就连丹药都发服用,更加不能接收任何力量的改造。
    这是一种天生不能习武的体质!
    自古以来,此种体质和孔珠儿的噬毒体质一样的稀少,大多出自武道强者的后人,反倒是凡人家庭并不会出现。
    只是,这书生明明是废体,却能够引起力量的震动,甚至是在这书生的体内,竟有一种不属于武道的力量存在。
    这一股力量很弱,在赵悲歌眼中却拥有很强大的力量,不过此力量并没有武道血气的霸道,而是带着一种儒雅、温和的力量。
    这种力量拥有极强大的可塑性!
    这书生恐怕也不知道从哪里修来的这一身力量,直到此刻还懵懵懂懂,不懂得运用。
    “你还知道我是哥啊!要不是为了你,老子早就结婚生子了!都是你个扫把星害的,让老子没了老婆,也没有工作,你说你读书就读书吧!老子给你找个活计,你偏偏说是下贱营生,非得当什么狗屁姜太公,你要在家里钓鱼,掉个狗屁啊!”
    吴老八一听,登时大怒了起来,上前揪住了书生的衣服,一拳打在了书生的脸上,口里面骂骂咧咧的喊着,似要将这些年的苦楚都喊出来似得。
    而那书生被这么一骂,倒也不在说话,任凭那吴老八揍他,也不还手,也不吵闹。
    周围的人见了纷纷叫好,有的人还起了哄。
    路上的武者,对此并不理会,只是眉头微蹙,悄无声息的避开了这里,继续前往他处。
    “小二,那书生和吴老八是什么人?”
    赵悲歌看的眉头微蹙,他觉得镇子上的人有些薄凉。
    人家好歹是兄弟,不管是因为什么打架,乡里乡亲的总是要去拉一拉的,哪里有坐地起哄,嫌弃人家打的不够精彩的。
    难道非得死了人,这些人才甘心么?
    正走到赵悲歌身边的小二一笑,顺势为赵悲歌添了一壶茶,笑着说道:“他们是一对兄弟!这吴家原本在镇子上也是大户,他们的父母也都是武者,因为得罪了人,而失去了修为,郁郁而死!这吴家……”
    吴老八和吴九这对兄弟也算是苦命,他们父母搬来后的第一年生下了吴老八,听说在之前这对夫妇有过七个孩子,在那一场劫难中都死了。
    夫妇连人这才来到了这里过活!
    吴老八生的圆头大耳,健壮无比,倒是一个学武的坯子。只不过在吴九生下来的当天,吴老八被人废了,没有人知道他是被什么人废的。
    他们的父母因此一气之下,散尽家财想要寻找那行凶的人,最后凶手没找到,反倒是成了困难户。
    在吴老八十岁的时候,吴家父母因为劳累而死,死前将文弱的吴九托付给了吴老八。
    吴老八为人机灵,虽然被废了,但仍旧很强壮,虽然才十岁,但已经和十四五岁的孩子一样。
    所以,吴老八经常去做一些力气活,借此养活自己的弟弟。
    吴九生的病弱,父母离去时虽然已经有七岁,但看起来才三岁的样子,和他哥哥倒是相反。
    不过,他却是一个异人,生下来就能够识字,三岁能够赋诗,五岁时被四御天宗内的一个德高望重的先生看重,想要收为徒弟。
    哪知道吴九一开口就是那先生身上有鬼气,活不长。
    气的那先生愤然离去,自此谁也不敢去教这小子,那些专司文职的官员也不敢去招收这个小天才,自此这家伙的路子也就断了。
    可吴九偏偏喜好文道,又写了一手的好书法。
    他哥哥吴老八见人家买卖字画,为人写书信能够挣钱,就想要吴九去卖字画营生贴补家用。
    哪知吴九竟骂了一通吴老八,两兄弟因此还打了一架,最终吴九被吴老八掐着脖子去了街上摆摊。
    原本两人也卖了一些钱,谁知道小镇镇长的小妾一次外出,见吴老八长的英俊,又没有家人,便想要给吴老八说一门亲事,让吴老八入赘到小妾的娘家去,给自己的那个姐姐充当儿子。
    吴老八知道后心头大喜,并提出了要求,说要带着弟弟一起入赘。
    那镇长的小妾听后更为欢喜,知道这两兄弟有情义,又没有父母,这才答应了下来。
    哪知道,就在那小娘子饿吴老八见面的时候,吴九突然出现了,扯着嗓子喊吴老八爹,并羞辱了一通那小娘子。
    因为此事吴老八不仅丢了大好前程,还被人嗤笑了好几年,甚至镇子上的许多姑娘都知道吴老八有一个儿子。
    每一次相亲,亦或是见了中意的人,不等吴老八开口,人家姑娘都会问,你会不会带着你儿子一起来?
    虽然是句笑话,但也戳中了吴老八的伤处,让吴老八错过了好几桩姻缘。
    到了现在,吴老八三十岁,吴九二十七岁,两兄弟仍旧是如同宿仇一般,平日里面一见面就掐,还经常大打出手,不管是谁有好事,对方都会出面拆台。
    如此一来二去,两兄弟倒是成了镇子上最大的笑话。
    赵悲歌听了小二的讲述,心中对这对兄弟也有了兴趣,只觉得这两人倒是有趣之际。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尤其是亲兄弟又是相互扶持成长起来的,只当是感情深厚。
    可这兄弟两人的表现,却让赵悲歌颇为意外,看起来并不是感情深厚。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赵悲歌想不明白。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吴老八和吴九在吵闹声中朝着镇子外面走去,一个说要给兄弟送死,一个说是要让兄弟留下自自己等死。
    两兄弟这一路走,一路骂,倒是吸引了不少普通人。
    在赵悲歌的精神关注下,兄弟俩竟真的走出了镇子,也不知道是吴老八想通了,还是吴九说服了吴老八,两人出了镇子后,竟不在吵闹,而是对着镇子叩了三叩首,并肩朝着远处走去,待走到无人处时,方才一同冲入了一旁的林子里面,撒开了脚步疯狂的跑,像是在躲避什么似得。
    “竟是装的!这两兄弟的演技倒也可以,不过两个区区的普通人,若是躲避普通人的话,倒是能够逃得掉,可若是躲避武者的话,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赵悲歌举起酒杯,目光始终落在两兄弟的身上,一边想着,一边将酒喝入口中。
    正在他观察之时,那吴家两兄弟逃入的林中忽的泛起了一抹血气涌动,紧接着正拼命逃亡的两兄弟被一道血光卷柱,竟硬生生的被禁锢在了原地。
    “咦?这是魔的气息!”
    正在赵悲歌踌躇要不要去帮助这两兄弟一把的时候,他放在这两兄弟身上的念头竟察觉到了一股魔气,这让他忽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目中泛起了一抹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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