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轻轻撩开帐子,外面已经是一片白花花的阳光刺眼。秦云昭撑着酸痛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时有些眼神迷离。
    “姑娘,你醒啦。”银沙听到动静,又是欢喜又带了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走了进来,帮着把罗帐用床钩挂了起来,“大将军吩咐我们给你熬了鸡汤呢,奴婢马上让珊瑚去帮你取来。”
    她特意说了“大将军吩咐”,秦云昭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脸上微微一红,看向桌上的西洋钟,嘴里掩饰着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时了。”银沙答了,看向秦云昭后又马上低头撇开了眼,后面的话就有些迟疑,“姑娘…可要我服侍你梳洗?”
    “不用。”除了梳头,其余秦云昭一直都习惯了自己动手。
    银沙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气,红着脸行礼先下去了:“奴婢先去外面候着。”
    秦云昭点头让她先退出去了,看到一叠整齐的衣裳平平整整地放在床前短柜上,自己咬着牙站起身来,才抬腿迈了一步近前,就感觉自己的髋骨似乎被压平了一样难受,两腿间有些并不拢的异样。
    想起刚才银沙的避视和迟疑,秦云昭解着寝衣结带的手略停了停,有些后知后觉地低头,触目就是自己胸前一片青青红红的痕迹。
    秦云昭不由低低“啊”了一声,腿间有些别扭地走到穿衣镜前。果然,不用她褪下寝衣,就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侧颈上都被种满了草莓,肩头齿痕俨然,包括胸前和腰间,处处都是被那男人狠狠爱过的痕迹。
    “阿昭,我要死了…阿昭,你要了我的命……”男人狂乱灼热的情话似乎又在耳边响起。秦云昭呆呆看着镜中那个双眸春意流转、脸上媚态天生的小女人,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逃跑的象南伪王已经被人发现了踪迹,围堵在了一处山头,只等调去人手搜山,来个瓮中捉鳖即可。
    沈谦这两天吃到了肉,心情正是极好,眼见着与部下差不多商议完一些事情了,心里就有些急着想回去了;他一早出门时,秦云昭还在黑甜梦里,昨天他要得狠了,也不知道她要睡到什么时辰才起得了身……
    “大将军,安布王子求见。”卫兵匆匆一声禀报,让军帐中的人都抬起了头来。
    “请他进来。”沈谦一个眼神,部将们都挺胸坐好了,一种武将的煞气瞬间弥散而出。
    安布王子带了几名老臣捧着一副卷轴进来,瞧见帐里的诸将都正襟危坐,脸色微变,脚下忍不住微微一顿,听到身后一名老臣的一声轻咳,这才撑起笑容看向裾坐正中的沈谦:“大将军,吾是来跟大将军商议朝贡之事的。”
    “殿下,请坐。”沈谦轻轻颔首,鹰一般犀利的目光扫过安布王子身后的几名老臣。
    这几名象南老臣,是在象南伪王败势颓显以后,不再跟着伪王逃跑,而是半途溜了过来的。如今看来,应该是跟安布王子达成了什么协议了……
    见日头已经偏西,秦云昭在房间里有些坐不住了,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把那件立领的衣服领子又往上拉了一点,慢慢又走出了哨防来。
    她想去迎一迎沈谦,但是不想往营门那边走,怕遇到的人多,因此就沿着旁边的山脚随意散步,只是一路都低着头;秦云昭总觉得自己现在走路别扭得很,生怕被别人看出异样来,心里总有些虚虚的不好意思。
    远处有一阵笑声突然顺风传来,秦云昭心里一跳,邻人疑斧地往身边的山石后一隐,才发现是有一队兵士荷枪归营,大家七嘴八舌地正说得高兴。
    “这么说,象南国要把他们那公主嫁给大将军?”
    “我可是听到象南国的那些兵将们都是这么说的,说他们原来一班老臣过来了,争了半天朝贡的事,最后把公主的事也加了进来。”
    “可是咱们大将军不是已经有妻室了吗?就是上回给咱们送粮来的那个,如今还住在大将军院子旁边呢。”
    “有妻室了又如何,你傻啊,那个可是公主呢,听说她也有封地的,我听邱头儿说,象南国的意思,就是把那啥公主的封地送给咱大夏,把公主嫁给大将军当平妻……”
    “那是,女人嘛,多个又有什么关系,咱大夏可以多得一片国土,咱们这一场仗也不算白打啊……”
    秦云昭耳力甚灵,将这队兵士的闲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慢慢凉了下来。
    封地,朝贡,平妻!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多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安妩竟是想了一条好计!
    南城内,安妩正端坐在茗风茶楼的雅室里喝茶,仪态虽然瞧着优雅,眼神中却还是带出了一分焦灼,瞧着对面那人将茶盏轻轻放下,安妩这才开口相询:“沈大人,你说这条件,大将军他会答应吗?”
    “不会。”沈瑞用茶盖轻轻拨弄着里面浮起的茶叶,声音平平地答了。
    安妩不由急了起来:“那你提出这条件有什么用?”她可是暗中许了不少好处,才说动那几个老臣帮她去说和的!
    她还以为沈谦会答应呢,要是这样的条件他都不肯答应,那她不是真的没辙儿了?
    “沈谦不会答应,可他不答应也没关系。”沈瑞轻叹了一声,“这一步,我们的目的就是把这事宣扬出去,让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原来让安妩做的只是铺垫,这铺垫也看出了效果。阿昭之前还在跟沈谦赌气,虽然被沈谦用欢爱给哄好了,可这件事,会给她的心里再扎进一根刺。
    他舍不得她伤心哭泣,可现在只有伤了她的心,他才有机会。破,而后立!只有先把她的心伤成碎片,他才有机会靠近过去,重新把她的心给捏合起来……
    安妩有些狐疑地看了沈瑞一眼:“那我们……现在还要做些什么?”
    沈瑞淡淡笑了笑:“现在时候未到,等上几天,我再告诉你。”
    还要等吗?安妩一着痕迹地偷瞥了沈瑞一眼,勉强笑了笑,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目光微微闪烁。
    南城外,竹楼边上,一丛修竹清卓挺拔。秦云昭斜倚着露台的栏杆,轻轻将手中的一片竹叶卷起来又展开,展开又卷起来;她在等沈谦回来,她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姑娘,”珊瑚匆匆忙忙地走上竹楼,眼中带了些慌乱,“姑娘,奴婢刚才听说…听说大将军要娶安妩公主为平妻?”
    原来到处都传遍了啊。秦云昭淡淡“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珊瑚不甘地张了张嘴想开口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应了声“是”,福礼退了下去。
    “阿昭。”沈谦一进院子,就隐去了先前微沉的脸色,含笑轻唤了一声,几步就迈上竹楼走近,从后面将秦云昭紧紧抱住;一脚已经跟进院子王延连忙拔脚出来,还贴心地拉紧了院门。
    秦云昭还未转过身,沈谦已经将她的衣领往下拉开,俯头轻轻地啮吻着,一手直接从衣襟探入进去。
    “沈谦,我有话要跟你说。”秦云昭偏着头,挣扎着想转过身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被这男人这样一撩拨,就会双腿发软,浑身像过了电一样,可她却奇异地很享受这种感觉。
    “一会儿再说。”沈谦鼻息沉重,那只手却灵巧地解开了她束胸的纽绊,将灼热的掌心覆在那小巧可爱的红果上,重重地捏*揉起来,“阿昭,我今天总是在想你,想得它都痛了。”
    他总算是开戒吃肉了,他要把这些年的份儿,都狠狠吃进去……昏然间,秦云昭的鞋袜不知道去了哪里,一条纱裤被沈谦从裙底下拽了出来,然后又是一条小裤。
    沈谦抱着秦云昭跪坐在自己身上,挺腹时将两人坐着的美人靠都震得咯吱响。夕阳斜照,将两人染了谷欠色的面容镀上了一层迷醉的温暖,秦云昭吸着气,咬着牙轻嗔了一句:“沈谦…你这是白日宣淫……”
    “是又如何!”沈谦托着她的臀突然站起身来,感受到腰间被那双修长的玉腿下意识地夹紧,忍不住低唤了一声,“阿昭,你要绞死我了!”
    他那处似乎瞬间又大了一分,秦云昭拼命忍着已经绽在舌尖的口申口今,声音有些发颤:“不要在这里……”
    “好!”沈谦应了,却并没有放她下来,竟是就这样让两人连在一处,抱着秦云昭进了内室。他的阿昭,他心爱的女人,只恨疼不够爱不够,哪里管什么白日宣淫,他只想带着她行快乐事,他只想跟她…抵死缠绵。
    难忍的轻泣悠悠响起,夹杂着几声含糊不清的“沈四叔”,直折腾到月上中天才停歇。
    等秦云昭醒来,又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听着外面已经有了蝉鸣,秦云昭睁着眼,却懒洋洋地躺着并不想起来。
    沈谦让她放心,说象南国朝贡的事他会处理好的,她只管安心等着就是。
    秦云昭心情安逸了下来,想起了沈谦昨夜的话:“大军很快就要凯旋归朝了,到时我却是不便与你同行。不如你休息几天,等时间差不多了,就提前一两天先走,回京都等着我。”
    她这家眷,本来就是后来为着送粮才过来的,也没有大军凯旋归朝却带着女眷的理,京都闻风奏请天听的御史,只怕是会参上一本的。
    秦云昭也跟沈谦是一样的想法,既想两人在一起多呆些时间,又要拿捏好分寸不要让人揪了辫子,也是该小心选一个日子才行。
    对了,眼看着要回去了,也该把礼物准备起来了。南城的各类果干特产风物,这一样样的,也得备上好些好够送的。秦云昭坐起身叫了水,洗漱过后唤了银沙和珊瑚出来,带了她们一起往城里去购置东西。
    “去买特产风物了吗?看来,是打算回去了……”沉沉的夜色里,有人在慢慢地说话,沉吟中却没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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