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知道虞国实行全员皆兵的军制,每个适龄男丁都需要参加军事训练,时间不等有长有短,眼前批军卒均为今年新兵,今天的军演对他陆瑾来说是一场比试,对于这些士卒来讲也是如此,这正是向虞国女皇展示风采的时候。
    微微思忖了一下,陆瑾环顾军阵亢声言道:“诸位虞国儿郎,本将名为陆瑾,今次奉命统领各位在这片谷地内与另两军厮杀拼搏,将者乃三军司命,三军更是将者之命,两者相铺相成方能取得胜利,本将对大家要求不高,唯有三点:第一,令行禁止听从指挥;第二,努力拼杀死不旋踵;第三,协同配合共同作战。此时此刻,圣人正在我们前面的这座小山上看着各位,你们英勇的表现也让圣人铭记于心……“
    说到这里,陆瑾腰间长刀猛然出鞘,刀尖直指苍穹,高喝道:”诸位,举起你们的长矛,拔出你们的马刀,拉开你们的弓弩,让我们为荣誉而战!”
    陆瑾的话音刚落,深受感染的军卒们通通拿起手中武器,齐声高喝道:“为荣耀而战!为荣耀而战!为荣耀而战……”
    陆瑾满意地点点头,上马言道:“现在当务之急,乃是安营扎寨,诸位先在此等候片时,本将先去勘定扎营之地。”言罢,打马一鞭,飞马而去。
    小山瞭望台之上,苏令宾将刚才那一切尽收眼底,又看到熟悉地形的君四海、童宝山两人分别带着各自的部队前去最佳地点安营扎营,沉吟半响轻叹道:“陆郎君不熟悉地形,开始便吃了一个暗亏啊!”
    唐忠宝深有同感地点头道:“童将军和君将军久经战阵,自然占据不小的优势,只可惜陆瑾身为文官,这一局怕是要输了。”
    苏令宾淡淡笑道:“大唐之臣历来不可小觑,即便是文官,许多也能够下马治国,上马治军,如李勣、柴绍、李道宗、王方翼、裴行俭等人,朕相信陆瑾一定会成为君四海和童宝山的劲敌。”
    唐忠宝知道苏令宾一直非常看重陆瑾,轻轻一笑也没有反驳,静静观看。
    陆瑾策马沿着这片谷地仔细勘探,一路上观察留意地形地貌,及至走得一圈,一幅朦朦胧胧的地形轮廓已是出现在了脑海中。
    兵贵山水。河流高山向来都是兵家必须刻骨铭心的,看得透,用得好,一条河流一道山原,足可抵数万大军。
    总得说来,这片地域开阔平坦,看似无险可守,利于骑兵冲刺拼杀,不过在平坦之中,也隐藏着一些可以用着防守的地方,将营寨扎在那些险峻之地,不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也可以发挥许多不错的作用。
    只可惜,君四海和童宝山都是非常熟悉这一带的地形,根本毋须察看就已经了然于心,抢在他的前面将两个绝佳的防守之地占据了。
    童宝山之军建设营垒处为居中一座山峰之下,地势比起谷地略高,四面山原地势都很低缓,乃是最利于观察形势之处,军营寨完全是居高临下,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片易守难攻的营地,美中不足的是,童宝山营寨离唯一的水源溪流稍稍远了些许,大概有里许的距离,取水不是太过方便。
    而比起童宝山,君四海显然老练许多,营寨建设在两山之间的一条山道内,这道山道外宽内窄,越往里走越是狭窄曲折,两边山势也随之高了起来,加之山体土多石少,所以林木特别茂密,君四海当道扎营,远离陆瑾、童宝山两军,大有坐山观虎斗之意。
    陆瑾暗叹一声可惜,回马返回时才那座小山之下,三百军卒依旧站在原地等候着他的归来。
    见到陆瑾翻身下马,统领一百骑兵的校尉陈柏君关切询问道:“陆将军,不知可有找到适合扎营的地点?”
    陆瑾点点头,继而苦笑道:“只可惜最好的两处扎营之地已经被敌军抢先占据了,我军只能退居求次。”
    “哦,那不知将军欲选何处扎营?”步军校尉严明清双目微眯,沉声询问。
    陆瑾一笑,伸出手指着周围道:“我军不必过多折腾,就在原地扎营便可。”
    “咝……”
    几位校尉不约而同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显然有些被吓到了的感觉,面面相觑一眼,弓手校尉李景明正容言道:“陆将军,此地无险可守一马平川,岂能作为营垒驻扎之所?你这不是儿戏么?”
    陈柏君认同点头道:“李校尉此言不错,此处尽管位列山脚,然而三面开阔草木稀疏,我军若扎营于此,防守起来那肯定是事倍功半,还望将军另揽他处为妥。”
    陆瑾大手一摆,微笑解释道:”三位校尉不必多虑,本将虽然从未有过领军作战的经历,然还算饱读兵书,此地的确并非是易守难攻之处,然而好在地势平缓,山不大,树不多,既适合步兵展开阻击,也适合骑兵展开冲锋,可谓攻守兼备,目前君四海、童宝山所领的两支敌军均是依险安营,不用问也是想稳扎稳打首先立于不败之地,希望我们去攻打他方营垒,以便占据地利之便,所以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我军在无法占据地形的情况下,只能选择率先进攻一途。”
    陆瑾一番话音落点,陈柏君三人均是露出了深思之色,显然有所触动,李景明有些担忧地言道:“如今三军对战,倘若我军随意进攻一方,不仅输于地形,而且还使得另一方坐山观虎斗,占尽于渔翁之力,似乎并非上策。”
    陈柏君认同点头道:“不错,常言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我军即便能够侥幸胜得一方之敌,那也无法胜过另一支敌军,终归是替他人作嫁裳。”
    陆瑾摇头言道:“历来上兵伐谋,兵力多寡并非决胜的关键,否者怎会有昔日东晋谢安淝水大胜之功?诸位校尉不必多虑,领命便可。”
    陈柏君、李景明、严明清三人目询了一番,都觉得这位陆将军似乎有些自视甚高,区区一个从来没有统军的书生,岂能与声名赫赫的谢安想比?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眼前陆瑾正是谢安的直系后裔,流淌着陈郡谢氏名士风流满晋书的血液,怎会是普通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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