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金融,选修珠宝设计。”
    “读金融挺好的。”一直没说话的秦陌侧头看了一眼林薇,然后替艾丝夹了她喜欢吃的爆炒牛柳,说道,“吃多点,肚子不饿么?”
    艾丝浅浅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嘿嘿一笑,兀自点了点头,语气晦暗不明说道,“金融的确好,毕业了以后就可以去柯氏帮忙了,到时候我也不用被我哥逼去柯市上班了,多好。呵呵。”
    “小艾……”夏柠低低唤了一声,她总觉得今晚的小艾好像心里压抑着不明的情感。
    艾丝刨了口饭,然后急急咀嚼吞下肚子,喉咙里像有一根刺哽着她的喉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就是很难受。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些哽咽,她说,“我吃饱了,你们吃,我去外面吹吹风。”
    艾丝说完放下筷子,在情绪被人发现以前连忙转身走向阳台外面。
    包厢内有一个阳台,隔着一个落地的玻璃门,外面是广阔的阳台,阳台周围摆放着很多盆栽,有些盆栽上开着红色的花,很漂亮。
    雪还没化,落在上面,几种颜色相互交替着,滋生出一股浅浅的暖色。
    蓝隐瞟着艾丝落荒而逃的背影,低低一笑,“有意思。”
    这话被秦陌听了去,秦陌一脸凑过去,道,“她是我的!你不许对她有意思!”
    蓝隐举手表示投降,他的有意思并不是对柯艾丝有兴趣好么?
    “我也吃饱了,你们聊,我去外面……吹吹风。”夏柠呵呵干笑了两声,站起身,还没迈开步伐,北舞辰先一步拉住了夏柠,把围脖圈在她脖子,细细戴好,“外面没有暖气,怕冷就别乱跑。”
    “好啦,不冷。”夏柠接过秦陌手上的围脖,对他浅浅一笑然后拉开玻璃门出了包厢。
    蓝隐啧啧了两声,看向北舞辰,“秀恩爱死得快!”
    林薇怔了一下,肩膀不动声色地挎了下来,预想的还是发生了。别人都是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可是也有老一辈的人说,妹妹是哥哥的小情人。
    柯楚丝和柯艾丝面上的感情不太好,虽然总是小吵小闹斗斗嘴,可是一旦牵涉到两人的感情,兄妹两必然是一致对外。
    自己的哥哥结婚,妹妹向来不会高兴到哪里去,而且他们的父母早年双亡,两兄妹相依为命,还要尽心尽力护住柯家的家业,想都想得到柯楚丝是怎么一步步艰辛走过来的。
    想到哥哥的爱从此以后分给另一个女人,艾丝其实并没有想象里的开心。
    柯楚丝紧了紧林薇的手,一言不发,动作像是安抚着,此时无声胜有声――
    然后总有个煞风景的人,蓝隐特豪迈的说道,“来来来,我们喝酒,两个酒量不好的人走了,今晚就让她们开车,坐在这里的,不醉不归!”
    众人:“……”
    另一边的阳台外藤椅上,艾丝晃着双腿,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看到夏柠出来,她微微回神,看向夏柠,道,“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
    夏柠半阖着眸子浅笑,给艾丝围了围脖,像北舞辰一样细细的打着圈,把艾丝的脖子围得水泄不通。夏柠抓起艾丝的手搓了搓,埋怨道,“你也知道冷,你看你的手冻得像冰块一样,还是秦陌会关心你,让我拿围脖出来给你。”
    “这么说你不关心我咯?”艾丝瞟向夏柠,忍不住调侃了她。
    夏柠站了起来,把手插进自己的大衣口袋,歪头看着艾丝,“得,不关心你,我走了。”
    艾丝急忙抓夏柠的胳膊,嗔了她一眼,“来了还想走,你想太多了。”
    夏柠白了她一眼,然后坐到艾丝旁边,和她一起晃着藤椅。把手拿了出来,抱着艾丝的肩膀,把头埋到她的肩膀处,很是享受现在的时光。
    即使是在寒冬腊月里,即使是在冷得能冻人的风里,她们心里依旧暖暖的。
    夏柠想起大一时,那一年冬天里,她和艾丝还有顾宁宁一起逃学跑到了北城去看冰雕。那个时候的冰雕展在a市是很有名的,不断吸引着外来人的观光,连本地的小孩都很喜欢。像她们一样从学校逃课出来的,自然也不在少数。
    因为艾丝不太喜欢顾宁宁,所以艾丝全程拉着夏柠的手,和她走过一个又一个冰雕,有时忍不住会拿手去摸一摸。次数多了,有一次被那里的管理员看到,管理员就指着她们三人的鼻子骂了一顿,最后还循循善诱地教导了她们一番,就像一个老师一样,总以为说着一堆的道理,就代表公义的那一方似的。
    被管理员说了一顿之后,她们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那个时候的她们也像现在这样,相互拥抱,相互取暖,世界再大,也总有一处温暖的地方。
    夏柠放开了艾丝,似是陷入了过往的美好记忆里,她想到了那时的管理员时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她说,“小艾,你记得我们大一的时候逃课去北城看冰雕吗?”
    艾丝想了想,嘴角也牵起了好看的弧度,道,“记得啊,怎么会忘呢,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回到学校翻墙没有成功被安保大叔记了名,反倒是顾宁宁逃过了一劫。”
    想到顾宁宁,艾丝忍不住皱眉,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才真真正正的讨厌顾宁宁吧。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艾丝打从心底里就不喜欢顾宁宁,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是真的不喜欢顾宁宁。就凭那个时候她和夏柠被记了名,而她顾宁宁却逃了。那种能在关键时候抛弃了朋友的人,又怎么能算是好朋友中的好闺密呢。
    艾丝向来遵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原则,不管是爱情亦或是友情,她都讨厌极了那个背弃感情的人。
    就像对林薇一样,她刚开始的时候千方百计为了让柯楚丝重新做回以前的自己,去调查了林薇的交际圈,希望她能够让柯楚丝开心起来。
    可是现在真的听到林薇和柯楚丝要结婚的消息了,她反倒觉得心里像是空出了一块,让她整个人如芒刺在背,不舒服极了。
    艾丝问夏柠,“你觉得我这样做好吗?让林薇知道真相从而选择我哥,我哥爱林薇没错,可是林薇好像不爱我哥。你说我如果没有调查林薇,没有告诉她事实,她和我哥是不是就不会结婚了。”
    夏柠笑着摇摇头,道,“你怎么这么想啊。楚丝哥获得幸福不好吗?你没有做错,感情的事向来不由人,有缘分的人不论经过怎样的变迁都能够走到一起,没有缘分的人,不论怎么撮合,都会分开的。”
    艾丝曾说过,林薇需要得就是一个醍醐灌顶,而她,恰好给了林薇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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