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流速倾泻,配在他的身上,当真是风华超然,难言难表。

    叶邵夕心口的某个地方,紧跟着轻轻一震,刹那间有些紊乱。

    “我一直觉得,你身上,总是却了些什么。”林熠铭撩起他肩上长发,放在唇畔亲吻,眼眸微微上抬,一眨不眨地锁着叶邵夕。

    哪怕是一眼,我也想看看,你配上镇国紫玉杀人的样子,一定会像极了他心目中的那人。林熠铭心底隐隐地想,他想起自己心目中的那人也有一把极锋利的剑挂在腰间,那剑柄上也同样挂着一枚碧绿的玉坠,十分好看。他想罢微微一笑,竟对着叶邵夕慢慢覆上唇去。

    也许是这气氛太过暧昧,也许真的是夜色太深太重了,霜寒瓦冷,灯火千斛,叶邵夕愣愣地看着那人伸过头来,对着自己的唇,轻轻一点。

    很温,很热,很软,很柔。

    是不是真的孤独太久了呢?叶邵夕有些迷迷糊糊地想。所以他才没有拒绝眼前这人。

    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互相依偎,没有笑颜相逐。他仿若站在山巅极端,仿若凭空降临尘世一般,终其一生,也无法体会父亲的慈祥,母亲的爱护,无法与普通人一样,享受完整的一生。他以为自己从不在意,可如今,他双眼怔怔地望着林熠铭,原来自己竟也是如此渴望常人的感情的么?

    那么林熠铭呢?林熠铭如何看他?如何待他?又为何要……亲他?

    叶邵夕久久不语,只抬眼望着这刚刚亲过他的人,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因为性格使然,却又一句都说不出。

    “你不生气么?”

    “生气什么?”

    “你可是亲了你,你难道不明白?”

    “哦……”叶邵夕垂目想了半天,才咳嗽一声,道:“我明白。不过这件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闻言,却见林熠铭竟是一怔,回过神来哈哈大笑。

    “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你不要我放在心上,可我偏偏就想放在心上。”

    “你……”

    林熠铭一把揽住他的腰:“邵夕……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叶邵夕瞠目结舌。

    “我喜欢你,一直以来,都很喜欢。”

    叶邵夕震惊片刻,许久无法回神,他脑中一瞬间闪过许多片段,混乱不堪。

    他禁不住想起眼前这人为他挡剑的样子,替他杀人的样子,为他讲解兵法的样子,更甚至是在等下,教他练习书法时的样子。

    这人洒脱一笑,酣畅淋漓,芳华千转,锐气嚣狂。

    “林……熠……铭……”

    “叫我熠铭。”林熠铭抬起他的手指亲吻,眼眸轻抬,脉脉含情。

    叶邵夕心中一慌,登时触电一般推开了他,回过神来:“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哈哈,说得好。”谁知林熠铭听罢叶邵夕这般说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长袖一甩,得寸进尺上前一步,又一次揽住那人的腰,道,“我本来就是疯子。恐怕这一生,也只能做个疯子。邵夕,你不愿意和疯子在一起么?”

    二人气氛正好,林熠铭话音刚落,不待叶邵夕回答,却听门扉处忽然一阵巨响,一人破门进来,竟然浑身浴血,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

    叶邵夕定睛一看,竟是离去有些时候的周亦!

    “周亦!这是怎么回事!?”

    “快、快走!云阳山有内奸,官兵……杀来了!……”

    周亦话刚说完,不待叶邵夕再问,已是脖颈一歪,昏了过去。

    第九章

    火光通天,脚步凌乱,巡夜兵大小呼喝的声音远远传来,噪杂烦乱,不绝于耳。较之刚才,士兵人数已经明显增多,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

    此刻,几队人马正高举火把,手持利刃,挨家挨户地搜查盘问。他们个个神情凝重,态度谨慎,好似生怕错漏什么。不过片刻,又有十数匹神驹骏马飞驰电掣而来,马蹄过处,尘沙飞扬,漫天遍地皆是土色。

    那座上御马之人,皆身着将袍,头插翎羽,紫色的战甲虎虎生威,凛然大气。乍一看去,这些人个个身形高大,威武不凡,眉目间刚正不阿,自有一番不可匹敌的铁血杀气。月华流泻,照射在这些人飞速急驰的战甲上,反射出一片茫茫寒光。

    风云骤紧,帅旗招展,熊熊的火焰被吹得忽起忽落,忽高忽低。半空当中,龙腾虎啸的烫金“宁”字,势压九州,遮云蔽日,随风招展。

    兵士过万,列队而立。

    映碧向来以军治国,以矿养民,军纪严明不容违反,违者格杀勿论,法不容情。如此深夜之际,在京畿城都,动用这么庞大的兵力,显然还是头一遭。

    而后,指挥使一声号令,众士兵整齐划一地跪倒在地,行动之间,碰撞出一连串冰冷坚硬的甲胄之声。从那甲胄声中,碰撞出的,是属于战场男儿的雄浑豪迈与傲骨铮铮。

    叶邵夕躲在街巷暗处,远远窥到此景,不禁跟着心神一荡,一种从未有过的豪情,顿时在胸膛内驰骋激荡,令他久久无法回神。

    苍茫战鼓,落日烽烟,大丈夫生于乱世,自该持刀浴血,从戎杀敌,就算挫骨扬灰,只要不负此生,百死无憾!

    “怎么?你喜欢上战场?”

    林熠铭跟在他的身后,见他眼眸中光芒四射,分外激动,不由莞尔一笑,随意问道。

    此刻,叶邵夕背着受伤昏迷不醒的周亦,与林熠铭已从客栈出来有一会儿了,他们正寻着方法出逃。朝廷动用军队挨家挨户地搜查,想来不一会儿便能查到那家客栈中去,二人想着那地方不宜久留,便想借着夜色逃出城去。此刻,他们正躲在一条黑暗的街巷中,在暗处观察着映碧军队的动向。

    叶邵夕听罢林熠铭所言,一怔,也不知是什么表情,沉默半晌,最后才低低地道:“我身份如此,不尴不尬,战场,军队,早就不想了。”

    林熠铭闻言,嘴角却微微勾起,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笑容。

    二人说话的间隙,只见刚刚那几名纵马飞奔而过的武将已先后到达目的地,他们跳下马背,跪在马头处,叩首等待。

    夜黑风高,浓云密布,天上明月时隐时现,偶尔光华乍现,映照地上一片紫云铁甲,闪出寒光一片。

    火把慢慢燃尽,流月随云隐没。

    不知过去许久,才听黑暗中缓缓响起一阵车轮转动的声音,清晰凄厉,由远及近,在这极其静谧的夜里尤为突兀。

    林熠铭见状,眉目一沉,脸上嬉笑的神情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竟是异于平日的凝重。

    浓云未散,黑暗深处,许久之后,才见一辆双辕马车缓缓驶出阴影,现出真颜。

    只见,领头的是四匹高大骏马,它们通体雪白,四蹄墨黑,皮毛光滑柔顺。而车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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