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浑身都痛,而映入他眼帘的,首先便是肖烜愁容满面的脸。

    他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猛的一下便醒神,连忙抓住肖烜的手,急忙问道:“我睡了多久?!今日是第几日?皇上呢?皇上怎么样了?!”

    “郁丞相,你也浑身是伤,有几处重的,险些伤到脏腑,也多亏你能硬撑着回来。”

    “不用管我!皇上呢?!皇上怎么样了?”

    一提到宁紫玉,肖烜便开始沉默,不说话。

    “不可能!不可能!你骗人的!!皇上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郁紫说罢,推开床畔的肖烜,连鞋也不穿,急急忙忙地便要向屋外奔去。

    谁想,他奔到门口,却迎面撞上来一个人,那人手里端着汤药,正为他吹着,看来是想进来为他服用。

    二人这么一撞,汤药都洒在了地上,郁紫抬头,正要骂人,却不想被眼前的人惊得呆立当场,险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青!!你醒了?!你醒了?!!”

    郁紫一把就拉上眼前人的双手,握在掌心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嗯。我醒了。”陈青也回握住他,眼里都是担心。

    “你走之后不出一日我便醒了。醒了之后,肖神医为我讲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另外,我还知道,你为了完成陛下的心愿,生死不顾,去边疆找叶邵夕回来。你不知,我担心极了你。”

    陈青的醒来,让郁紫感激涕零,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二人又说了两句,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道:“对了!我睡了多久?皇上怎么样了?”

    郁紫的问话,陈青无言以对,只得有些无助地回头去看肖烜。

    肖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脸偏向一边,也是沉默。

    “皇上出事了?”郁紫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很是难看,青白中透着凄厉,他语气重了重,“我睡了很久,是不是?!是不是?!!”

    陈青见他这样,连忙上前安慰道:“不是,不是。你别多想,其实你昏睡也不过三四个时辰……”

    “陈青,你去看过皇上了?”郁紫抬起头来,突然问。

    “不,我还没有。本想早些去,可肖神医说我刚刚醒来,不急于一时,还是卧床休息较好,所以便想着今日去。正巧,今日你也回来了。”

    陈青因为刚刚醒来,也是病体沉重,肖烜对于宁紫玉的情况,略有隐瞒,只是说宁紫玉身受剑伤,但到底严重到何种程度,却是只字未提。

    “我想……皇上……”肖烜见他二人到齐,互相心中该是有支撑,便不再隐瞒,叹息一声,道,“皇上他也许是还等着你们……见他最后一面”

    肖烜这话刚落,却见郁紫就已推开他,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而陈青听罢也是一震,脸色一白,甚至来不及问是什么情况,质问肖烜为何瞒他,人便已随在郁紫的身后夺门而出,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肖烜见状,叹了口气,提上药箱,追随而去。

    不多久,几人飞奔进宫,来到宁紫玉的寝殿。

    殿外,依然是朝中各大臣,后宫各院的嫔妃凄凄惨惨地跪了一地,偶尔还听得到很凄惨的哭泣声,从这些人群中传来。

    郁紫对这些景象已甚是熟悉,不知见过多少次,他见状,心中倒是未有多少震动,而是先陈青与肖烜一步,快速跨门进去。而陈青,却是今日第一次见到这些,心中慌张自不必说。

    “皇上十日前,连中叶邵夕四剑,叶邵夕没有手下留情,几乎剑剑致命,再加上他所使用的剑器,乃是鸣鸿。鸣鸿,上古神器,你应该知道。前些日子,你病体初愈,我自作主张,瞒了你,抱歉。”肖烜道。

    在听到鸣鸿二字之时,陈青的身体忽然轻轻一颤,之后,他便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根本无法再接近殿门一分。

    “你为何骗我?!你为何骗我?!”他忽然激动起来,一手提住肖烜的衣领,结结实实地便给了他一拳。他本是武将出身,身手卓越,遇事不会冷静思考,因此打了肖烜,也实属寻常。

    肖烜被他打得向后退去数步,险些站不稳,但他缓了一缓,仍是上来规劝。

    “陈青!你冷静一些!你打我,可以,随便你打!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进去见皇上!”

    肖烜的一言,似乎猛地便点醒了陈青,他听罢,再也不管肖烜,只急急地便向殿内奔去。

    未及踏入殿内,空气中,便传来一阵阵浓重的药味,而带得进到殿里,这味道更浓更烈了,几乎是弥漫在空气各处。

    龙床帷帐,一片一片的长垂下来,遮挡着那个沉睡于帐中,再也醒不过来的身影。

    陈青见到龙床上的那人,本来急急奔来的身影,不知为何,却突然放慢了脚步。

    他慢慢地踏进殿里,慢慢地走近,不知为何,眼中突然就有些酸涩,挡都挡不住。

    那个本该呼风唤雨的人,那个本该手刃他人生死,本该不顾一切都狂妄着的人,可是如今,却如斯安静地躺在这里,甚至连一呼一吸,都费尽力气。这是他吗?……是他们映碧国那个最骄傲尊贵的皇帝吗?陈青几乎不敢相信,亦不敢确认。

    而此时的宁紫玉伤势沉重,连汤药都喂不进了,每日只靠一点蔗糖浆汁续命,已如风中之烛。

    殿外的哭声渐大,断断续续,很是凄厉,如雨声敲击着他的心房,陈青又走近一些,看清了帐中人的渐显青白的面容和他再无血色的唇角。

    当年的王者,人人惧怕,然而此时,他的性命却已如风雨飘摇,陈青不知,还有谁的手,可以护住这风中之烛呢?

    叱咤风云一生,为何到头来留下的,却不过是一抹帷帐后,一盏残灯中,一个因为情爱而寂寞千年的身影。

    陈青想到这里,身上忽然就开始有些颤抖。

    殿内跪了一屋子的人,太医院的几位御医,静祥王宁景辰,以及从小到大伺候宁紫云的几位年长侍官宫婢。

    “陈青……皇上他……不行了……”

    恰逢这时,早已跪在床前的郁紫扭过头来,换了他一声,语气不知多痛苦。

    这话,就像雷声,突然震醒了陈青,他望着眼前这个自己跟随了近十数年的主子,不知怎的,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他一下子扑过去,跪在床头,泣不成声。

    “皇,皇上!我,我是陈青啊,皇上!”

    “你醒来看一看我,我听郁紫说了,当,当初,是皇上不顾生死闯进纳兰王府救了我,皇上!你醒醒啊!陈青还没跟跟你赔不是,还没有说皇上恕罪,还没有为您打败纳兰狗贼,皇上!”陈青无法想象,无法接受,自己重病醒来,为何曾经那么趾高气扬,睥睨天下的男人,如今就成了这般模样。

    郁紫见到陈青这般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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