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动作轻微温柔,“你一定小心啊。”

    尤离缓缓点头,“你好好呆着,万一有什么意外,蓝铮会帮你的。等我回来。”

    萧四无早就等在门口了。

    尤离领着合欢出来时,就被他轻佻的目光所及,有些不自在。

    “我手下的人不多了,只能让他同行。”

    萧四无道:“展梦魂呢?”

    尤离道:“他有别的事情要办,四公子不用多问。”

    萧四无也懒得多问。

    合欢背着剑匣站在尤离身边,眼睛里有浅浅的笑意——尤离已经许久没有怎么跟他说过话了,重又近距离接触到他,实在让人高兴。

    今日的尤离温柔很多,亲手给他披了一件浅色斗篷,指尖触到合欢的脖颈,就让他一阵心悸。

    他的语气也轻飘飘的:“杭州可能会下雪,多穿点。”

    合欢的眼睛里映着萧条的九华残翠,直逼那双盈亮的眼睛,久违的温存在他面前游荡,比任何貂裘都要暖。

    杭州真的下了雪。

    江熙来在乐天楼里与卢少秦相见。

    那人三十岁不到,面相端正,身姿挺拔,左边腰间佩着一把长剑,让江熙来突生好感。

    “阁下这把剑看起来不错。”

    卢少秦笑着道:“剑不出鞘,便是礼器。”

    江熙来招呼他入座,添了茶道:“阁下既是燕大哥旧识,便算我前辈,长途跋涉必定劳累,先喝一杯热茶罢。”

    卢少秦道:“江少侠客气了,我是有求于你,怎敢妄担前辈二字……”

    他神色逐渐沉重而严肃起来,右手握着茶杯并不喝,侧立在桌上的左手缓缓握拳,道:“燕兄不是恶人,竟落得如此下场……傅红雪……其实二人生死决斗,胜负已分,旁人不该计较……”

    江熙来看着他忧愁的神色,道:“燕大哥不是死于傅红雪之手。”

    卢少秦一怔,“那是谁?!”

    江熙来道:“白云轩。”

    卢少秦道:“新月山庄的白云轩?”

    江熙来点头,“此事只有我亲见,燕大哥被她一剑穿胸,干净利落……”

    卢少秦将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放,溅了不少茶水出来,愤恨道:“这是为何?!既然都是青龙会的人,怎会如此!”

    江熙来道:“个中缘由,有些复杂。总之是……狡兔死,走狗烹罢了。”

    卢少秦道:“多谢少侠了。实不相瞒,往昔门人中有不少人想趁机投靠青龙会,我和几个义友与他们争论不休,说不清个所以然来。既然燕兄死在青龙会手上,更无理由依附青龙会——虽说门派已散,然而门户还需清理!”

    江熙来见他的坚定神色,便道:“阁下有何打算?”

    卢少秦道:“那些人恐怕也会来找少侠的麻烦,我已和几个昔日同门将他们约在凤凰集会面,希望少侠可以前去作证。”

    江熙来道:“这个自然。不知约定在何时?”

    卢少秦道:“三日午后,我在杭北城门等着少侠。”

    江熙来道:“好,卢兄也万事小心。”

    卢少秦匆匆离去,杜枫才坐到江熙来面前,看着江熙来有点阴沉的神色,不解道:“小后生?怎么了?”

    江熙来道:“前辈觉得方才那个人如何?”

    杜枫道:“一表人才,武功不凡。”

    江熙来道:“是武功不凡,但是他不用剑。”

    杜枫道:“怎么看出来的?”

    江熙来道:“那把剑太长了,根本不合他用。那样的长度在收剑时很容易伤到自己。”

    杜枫道:“说不定人家就是喜欢啊……”

    江熙来道:“他双手有茧,而且程度差不多,说明他常用的武器是成对的兵器——比如双刀,双棍,双钩……但绝不是剑。他佩剑只是为了让我相信他出身铁剑门。”

    杜枫这才笑道:“好,小后生,这也算你进步了,没被他两句话就糊弄过去。”

    江熙来依旧愁眉不展,“可是并不知道他到底是哪边的人,也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杜枫道:“是,只能静观其变,你可稳住,别打草惊蛇。”

    江熙来道:“这个自然。我觉得他是真的想跟青龙会对立,可是是敌是友,还得观察。”

    他凝重的目光透过茶水的热气望向窗外,小雪纷纷,似风飞柳絮,缠绵多情,比秦川的大雪弱了很多,平添了冬日情趣。

    雪落辰飞,尤离一行人慢慢接近着杭州。九华离杭州并不远,但是天色已暗,不宜再疾驰。

    尤离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合欢抱着双臂静静地坐在他身边,萧四无一直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飞刀。再行一段便能在镇上歇一晚,缓解三人同处的烦闷。

    尤离听着刀锋飞跃时的轻响,睁眼道:“四公子,路途颠簸,小心伤了手。”

    萧四无又来了精神,“我的刀只会伤别人,伤不了自己。”

    尤离道:“总有万一——”

    话音刚落马车便是一阵轻颤,萧四无的小刀灵活地在指间绕了一个圈,稳稳夹住。

    尤离不看他略得意的神情,只往合欢肩上靠了靠,毫无睡意,精神好得出奇。

    萧四无和合欢一直在身边,他今日大约没有机会继续去喝殇言,虽说每日喝这玩意儿几乎已经成了习惯,但大约停个几天也没事,抗性养成后不会那么轻易消失。

    他听着车轮的声音,虽然单调乏味,却招不来困意,然而车马劳顿本是自然之事,这样好的精神让他突然有些紧张。

    昨日午后最后一次服了殇言,次日他比玉蝴蝶先醒,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感觉。

    然而小憩时他原本浅淡的睡眠怎么可能连玉蝴蝶碰倒烛台都惊不醒?是殇言安神的作用能持续很久?

    往日那些试药的人并没有这样的反应。

    他之前已经独寝了多日,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处。

    殇言无毒,可毕竟是药,喝了这么久,会不会有什么潜在的意外?但他知道里面的成分,并无致命的东西。

    闭目而探,周身也一切正常,却总有一股隐约的不安在心里盘旋。

    合欢沉默着揽上了他肩膀,他也没有拒绝。萧四无冷眼看着,不屑道:“这可不是出去玩的,二位莫要在这儿缠绵。”

    尤离来不及细想,只能先回应他的话:“路途遥远,还好欢儿在侧,否则也太乏味。”

    萧四无冷笑,“良景虚,你真是见一个爱一个,是不是?”

    尤离的眼神突然凛冽了一瞬,立刻被他闭目掩了下去,只能随意道:“四公子言重了。”

    萧四无继续嘲讽——“你心心念念的小情人正在杭州,说不定正赏着断桥残雪等你相会,你却在这里拥着他——沙华,你不嫌尴尬我还嫌碍眼。”

    合欢无所谓地一笑,仿佛尤离并不在他怀里,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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