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梳着满头辫子,带着银饰的老妪盘腿坐在木桌后面,她看着虞晚的眼神很犀利,嘴里念念有词,一旁有个男人开始帮忙翻译。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蛊虫就会遍及全身,到时候你会全身溃烂,暴毙身亡。想要活下去,就要服下另一种蛊虫,外加喝药,蛊虫以血养,两年后取出。”
    虞晚点头,“我同意。”
    老妪看了眼裴延,随后点头。
    她从竹筒中倒出一只黑色的小虫,她看着虞晚,指了指她的手腕。
    虞晚递上,就看到老妪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她腕部割开一个小口,鲜血涌了出来。
    黑色小虫像是嗅到了血腥味钻进了她的血管。
    老妪在她流血的腕部抹了白色药膏,血立即止住。
    “回去吧,以后不要喂奶了,记得按时服药。”
    裴延带着虞晚回去后,吩咐陈嫂煮药。
    看着黑色泛苦的药汤,虞晚不疑有他,端着喝了进去。
    第312章 就叫以桉,虞以桉
    失去和外部的所有联系方式,虞晚坐在木窗前发呆,放眼望去,满眼都是树木。
    裴延告诉她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如果她现在突然出现,身上还带着病症,她的母亲和姐姐会担心的,倒不如她治疗好了再回去。
    虞晚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便留下来治疗。
    孩子的哭声让她回过神,该喂奶了。
    她看着那张像极了陆闻笙的小脸,一滴滴滚烫的泪滑落脸庞。
    她有了他们爱的结晶,但是他却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孩子似乎是感受到她酸涩痛苦的情绪,跟着哭起来。
    “宝宝不哭,不哭,乖……”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孩子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过了好久,她眼眶都有些酸胀,透过木窗,她看到裴延拎着两个袋子回来。
    裴延每次都会去距离这里三十多公里的古镇上买东西,每次购买的东西够吃三天的。
    虞晚对他极其的信任,毕竟这个男人为她报仇,救她于危难之间。
    门被敲响,男人问,“晚晚,我能进来吗?”
    裴延这一点很注意,每次都会询问,生怕她会不方便。
    “可以。”
    裴延进来,将袋子放在桌上,他洗净手,去抱已经在床上熟睡的孩子。
    “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
    虞晚点了下头,“万顷苍然几桉间,作诗举以为君寿。就叫以桉,虞以桉。”
    “好名字。晚晚,你今天觉得怎么样?”
    虞晚笑道,“这不是刚吃药嘛,还没有其他感觉呢。”
    裴延扯唇笑道,“是我着急了。要是你能快一点好,就可以早一点回去看伯母他们了。”
    早一点?
    那她回去了,会不会碰到陆闻笙?
    他和陆星婉的孩子是不是也出生了?
    虞晚垂眸抿唇,眼里止不住的悲伤。
    裴延将孩子放回床上,拎着袋子里的一些食材出了门。
    他来到对面木屋,将食材递给陈嫂,“我不在的时候,她什么情况?”
    “小姐就是不爱说话,一直坐在窗前发呆,怪可怜的。”
    裴延紧抿着嘴唇离开,走了一段路后,他停下来,焚上一支烟。
    他承认他自私,想要将虞晚留在自己的身边,要不是为了帮虞晚报仇,他俩也不会分开。
    时至今日,虞晚会成为他的女人,和陆闻笙此生就是两道没有交集的平行线。
    没关系,虞晚会忘记陆闻笙的。
    到时候,她会属于他。
    转眼间,小以桉百天了,他和出生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变得更加白白胖胖的。
    虞晚看着他笑得弯成小月亮一样的眼睛,觉得很像一个人。
    那个人在她脑海中的印象逐渐变浅,似乎只剩下了一个轮廓,具体的模样已经模糊了。
    这日,裴延外出去镇上。
    虞晚叮嘱了他要注意安全,裴延应着,他看虞晚像极了等待丈夫归家的女人。
    他温柔笑道,“我知道,我会快一点回来的。”
    虞晚看着裴延驾车离开后,她回了木屋,看到小以桉睡得很香,便起身去了对面的木屋。
    虞晚刚踏上台阶,就听到里面传来陈嫂的声音。
    第313章 我不想要忘记
    陈嫂抱怨,“这个药这么苦,可怎么喝的下啊!唉,造孽啊!这真的能忘了一个人吗?”
    虞晚蹙眉,忘了一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
    她推开门,陈嫂反倒是被吓了一跳。
    “小姐,您、您怎么来了?”
    虞晚问,“陈嫂,你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忘了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陈嫂支支吾吾,“这、这,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脑子现在特别的不好使,爱忘事,都把人给忘了。”
    虞晚面色沉下几分,“陈嫂,我不是傻子,你刚才的话分明是再说喝了这个药能够忘记一个人。你告诉我,这个药到底有什么用处!”
    陈嫂见实在是瞒不住,便叹了口气,“那天我经过先生的木屋,他在说着什么,我以为他是想要吩咐我事情,就靠近门口,结果就听到先生说喝了药,你就会忘记他,就不会再有痛苦了。就是这些话,他翻来覆去的说,我才意识到先生是在说梦话。对了,我还发现先生有时候会吐血。”
    虞晚没有想到她一直喝的药有这样的功效,她最近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人。
    以前她看着小以桉,都会想起一个男人的模样,但是最近她已经记不得那人的五官是什么样了。
    裴延想要她忘记这个男人吗?
    为什么?
    她努力的想着那个男人的样子,心口揪痛,怎么会这样呢?
    他是谁?
    还有裴延会吐血,是病情加重了吗?
    虞晚深吸一口气,“陈嫂,药你正常煎着,就当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你也不要告诉先生。”
    陈嫂连连点头,“我知道,知道了。”
    她自然是不能说的,她在这里每个月会赚十五万块,只要她能留在这里一年,她的儿子就能在市中心买一个很大的房子。
    虞晚回到自己的木屋,她看小以桉还在熟睡着,便坐在床边继续想那个男人的样子。
    只是无论如何,她都想不起来,还会心痛头痛。
    她想着等裴延哪天不在,她去找苗寨的老妪问一问。
    半个月后的某天,裴延说要出门两天,会尽快回来的。
    虞晚点点头,目送裴延开车离开。
    在看不到车影时,她快步回了木屋,“陈嫂,我要出去一趟,大概晚上回来。以桉要是饿了,你就冲奶粉吧。”
    陈嫂猜出虞晚准备做什么,便点点头。
    虞晚亲了亲宝宝的小脸,背着包离开。
    两个小时后,虞晚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找到了寨子,来到了老妪的木屋。
    她敲响了门,得到应允后进入。
    说话的正是之前她见过的男人,负责给老妪翻译。
    坐在桌后的老妪见来人是她,便朝她招了招手。
    男人说,“桑德鲁奶奶让你过去。”
    虞晚微微颔首后坐在她的对面,将手腕送过去。
    老妪诊脉后,说了一些话。
    男人翻译,“你停药了?”
    虞晚点头,“因为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男人蹙眉,“上次带你来的先生说你经历了感情上的伤痛,想要忘记那个男人,所以才在桑德鲁这里买的诀爱的药。”
    “诀爱?”
    男人点头,“忘记曾经的爱人或是愁人,没有爱哪里会有恨呢?”
    虞晚问,“我不想要忘记,还能在记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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