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及东宫宫人名簿,总辖掌正,掌书,掌筵。司则掌礼仪参见,总辖掌严,掌缝,掌藏;司馈掌膳馐,总辖掌食,掌医,掌园。

    李承勋虽然入主东宫,却依然是个有名无权的太子。皇帝又给李承勋添了五位老师,算是把三太三少的位置给补齐了,却是那五位,都是在朝堂之上得罪了郑氏的两朝元老。皇帝找不到他们的差错,便想了这么个明升实贬的法子,给了他们一个虚职,夺了实权,实则是不讲学的。

    门下省的长官原称做门下侍中,后来改称左相。而中书省的长官中书令则被称作右相。左相张文玉就是先被皇帝与右相刘毅架空了实权,之后又被明升实贬,任命为太子太师。张文玉今年八十多岁,上书要告老还乡,可偏偏皇帝不许。他便赌气,常常下朝之后,就真来东宫给李承勋讲学。他讲学是没有章法的,讲着讲着便骂起人来,想必是平日积攒的怨气没处发,都往李承勋这边撒。好在李承勋的崇教殿在东宫位置偏僻,一般张相讲学李承勋便让其他人下去。今天李承勋还未在落蒲亭坐长久,便有人通报说张相来了。

    李承勋早料到他今日得来,便去了崇教殿。果然到了殿中,张相读了几篇古训,便骂起来。

    今日范阳节度使杜预入长安。杜预与刘毅一直交好,当年就是这两人联手陷害张相,让张相失了皇帝的宠信。如今杜预在东北有了边功,皇帝宠幸他,又命他与郑家诸人结为兄弟,而杜预,竟然拜了比自己小三十岁的郑贵妃为母。

    “老朽活了八十多岁,却未见这等荒唐事!不君不臣,祸乱朝纲!”

    李承勋也不说话,就在那听着。

    等张相骂完了,李承勋如往常一样送他出东宫。之后便要回去崇教殿听陆九龄真正的讲学。到了崇教殿外,却见江陵王背着一副弓,坐在汉白玉围栏上,与陆九龄说着什么。看到李承勋来了,便从栏杆上跳下来,向李承勋走来。

    “我刚与陆太傅说,让你每天下午来陪我练箭。”

    “嗯?”

    崇教殿东侧便是靶场,别看江陵王只有八岁,练箭的姿势却有模有样。只是陆九龄不知为何,不但没有反对,还过来指导江陵王。

    “二哥,你还不过来。”

    李承勋拿起一张弓,走到江陵王身边,刚张开弓,江陵王却道:“陆太傅,二哥的姿势不对吧!”

    便上前要有模有样的帮李承勋调整姿势,李承勋却更加疑惑,陆九龄也走上前,握住了李承勋的一只手。

    “二哥,我刚从大明宫来,郑贵妃有了身孕。”江陵王忽然低声说道,“还有,刚刚在崇教殿外,有人在偷听。”

    李承勋道:“一直便有人偷听,没有什么。”

    “今日张相与二哥你说了什么?”

    “还是如往常一样,骂骂人。”

    “我感觉,恐怕张相相位不保了。”江陵王若有所思的说道,在李承勋身边呆久了,八岁的他也对朝局有所了解。

    “张相是国之肱骨,于社稷有功。父皇若罢了他的相位,那朝臣的心就是真的寒了。”

    “二哥,你今日可与张相说了什么?”

    “说与不说又有什么重要。”李承勋叹了口气,“父皇若真想废了我,那么我有没有过错都不重要。”言罢,便放手,正中红心。

    练了会儿箭,江陵王便要李承勋教自己剑术。兄弟两人在武场练剑,陆九龄就在一旁看着,再不提朝中之事。

    过了一会儿,刚刚在落蒲亭遇到的少女端着一盘点心来了,李承勋本来在指导江陵王,看到那少女,边让江陵王歇一会儿。

    “刚刚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李承勋将剑放下,走过去问少女。

    少女低着头,小声说道:“奴婢灵歌。”

    “灵歌?是个好名字。”说完便对坐在对面的江陵王说道,“我幼时东宫有位掌食做的玉兰蒸糕甚是美味,灵歌是她的外甥女,却不知手艺像不像。”

    江陵王年纪虽小,眼神却是锋利,冷冷看了一眼灵歌之后,见李承勋已经要将那玉兰蒸糕放到嘴里,便抬手拦住,道:“二哥不需要人来试毒吗?”

    灵歌听了,却是身子一震,抬眼看了李承勋一下,却又忙低下。

    李承勋笑了笑:“五郎,你多虑了。”说完便将手中的玉兰蒸糕咬下一口。

    看李承勋将糕点咽下去,江陵王也拿起一块仔细端详起来,李承勋看着他小心谨慎的样子,无耐的摇摇头。江陵王看了一会儿,似是觉得没什么,正要放到口中。李承勋忽然脸色大变,伸出手一把将江陵王手中的糕点打落,之后一口血便吐了出来,昏了过去。

    江陵王立刻扔了手中的糕点,站起身过去扶住李承勋,接着命令道:“将这谋害太子的贱奴拿下!”

    “没有……我……我没有……”灵歌被李承勋忽然吐血昏倒也是吓了一跳,“我没有下毒,没有,”说完便挣扎扑过去,抓起自己做的一块玉兰蒸糕塞到嘴里,囫囵的咽下:“殿下,我没有下毒,你看看啊,你看看啊……”

    李承勋这次种的是一种叫做“千岁红”的毒物,还好吃的不多,中毒不深。太医署的医正给李承勋扎了针,将体内的毒排了出来。等到了夜里李承勋才渐渐醒来,江陵王还未走,一直坐在床边守着。见李承勋醒来了,便让人把药给李承勋端来。

    李承勋服了药,重新躺回床上,听完江陵王说的之后,对跪坐在塌边的沈医正道:“沈医正,我这次只是吃坏了肚子,你记下了吗?”

    沈医正毕竟在宫中多年,听了李承勋的话,顿时明白,道:“是,臣记下了。”

    李承勋又对东宫掌教宫女的韦司正说道。

    “韦司正,那个灵歌只是手拙做坏了东西。她年纪还小,从轻处罚便是。”

    “诺。”

    “也没有什么事,本宫要歇着了,你们都退下吧!”

    “诺。”

    因为夜色已晚,江陵王便留宿在东宫。他本来睡在崇文殿的另一侧,到了半夜里,却抱着被子要来找李承勋。

    守夜的宫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李承勋却是被吵醒了,听到江陵王的吵闹声,道:“让五郎进来吧!”

    李承勋的床很宽大,江陵王睡在内侧,灯熄了后,四周渐渐安静。李承勋用被子将两人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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