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煮酒吃糕点,一边闲话着除夕之夜该如何去送傩,等到元日又该去哪里。

    那一晚李承勋出奇的开心,喝完了一坛酒后,又去开了一坛,一直到院中飘起簌簌雪花,才察觉夜已经深了,便迷迷糊糊的和云阳一起回房睡觉。

    次日云阳起床,李承勋还在睡着。云阳以为他年少贪睡,便没有喊醒他,直到正午时再回房中,床上的人却无论如何也喊不醒了。

    大夫是从太原来,亦是军中经验丰富的老人了。

    他捋着胡子,对云阳说道:“老身见识浅薄,实在看不出是什么症状,只是公子这样昏睡也不是办法,我想用银针刺穴,看可否能将他唤醒。”

    云阳听了,问道:“这样可有什么风险?”

    大夫:“风险是有,但总比不试要好。正常人不吃不喝是挺不了三天的,如果不尽力一试,明日恐怕……”

    云阳没有说话,却是一旁的小高劝道:“将军,你让试试吧!不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大夫给李承勋头上的各个穴位扎上银针,但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毫无起色。

    大夫叹了口气,将银针一一取下,之后收拾药箱,起身对云阳说道:“将军,这次恐怕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云阳没有说话,走上前坐到床边。

    躺在床上的李承勋呼吸均匀,闭着双眼,表情安详,根本看不出像得了病的人。云阳抬手将他额前的碎发捋顺,之后握住他的双手,轻轻的唤道:“阿勋……”

    小高和大夫都噤声站在一旁,气氛更加的压抑。

    大夫见状,想了想,又说道:“要不将军试试哺些水给公子,兴许能多支撑些时日,等着别的大夫来。”

    “小高。”

    “是。”

    小高把水端来,云阳扶起李承勋,将水哺给他。李承勋并没有喝下多少,大多从嘴角漏着出来,小高在一旁心急如焚,紧张的看着。

    忽然,李承勋咳嗽了几声。

    “咳咳……”似乎是被水呛到。

    “阿勋!”云阳将杯子教给小高,而后把李承勋扶起来,轻轻的从后面拍着他的背,“阿勋……”

    “咳咳……”

    李承勋又咳嗽几声,之后声音沙哑的开口说道:“热……我热……”

    “热?”云阳坐在床边搂着李承勋,“只是热?还有哪些不适……”

    “难受……”李承勋摇摇头,“身上……又麻……又热……”

    李承勋闭着眼睛,不自觉的便往云阳怀中贴近。抬手搂住云阳的腰,脑袋在云阳胸前蹭着。

    “大夫,你快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云阳转头对不远处的大夫说道。

    李承勋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急促,脸越来越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开始不安分的在云阳怀中扭动。

    大夫上前给李承勋看脉,之后又看了一下李承勋的眼睛,之后又看了脉,才道:“这,这公子脉象平稳,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似乎又是中了媚^药……”

    “媚^药?”云阳转头看着刚刚把水端来的小高。

    小高立刻说道:“这水绝对没问题,刚刚将军您把水哺给公子,不也喝了吗?”

    “公子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是像中了媚^药,但脉象上又不是,应该不是刚刚那杯水。”大夫也说道,之后看了看云阳,试探的提议:“要不先试着给他找……”

    未等大夫把话说完,云阳立刻变了脸色,沉声问道:“是要在城中给他找几个女人吗?”

    大夫见云阳忽然黑了脸,又想到了刚刚云阳如何喂李承勋喝水,现在又是如何搂着他,约莫看出了些两个人之间不寻常的关系,忙低下头,犹豫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道:“将军……将军……也……可以……”

    说完又抬手擦了一下额头。

    “你们都出去吧!”

    大夫听了,忙拎起药箱出去。但是小高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见大夫走了,云阳问道:“你为什么不出去?”

    小高走上前,看着意识模糊的李承勋,道:“将军对殿下的情谊我一直看在眼里,要是平常将军做什么小高绝对不敢阻拦,可是这时却请将军三思。”

    见云阳不说话,小高接着道:“刚刚大夫说殿下脉象平稳,那就不是中毒。韩国夫人当初给殿下施蛊,这个样子恐怕是蛊毒未除,如果将军今天真的做了,万一顺了他们的意,酿成什么大错怎么办?苗疆的人还有半个月就可以到绛州了,所以,殿下现在这个样子,还是,还是谨慎些好。”

    云阳抬手给李承勋擦擦额上的汗,道:“我知道你是细心,说的也不无道理。”略微顿了顿,又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可以出去了。”

    ……

    “你这个逆子,竟敢擅自调动禁军,杀了这么多朝臣,还将朕软禁起来!”

    皇帝愤怒将书案上的几本书随手砸向齐王,齐王跪在下面,一动也不敢动,一声不吭。

    “今日如果朕不去含元殿,你是不是就要顺势做了监国,再过几日,杀了朕登基为帝,啊?”皇帝问道。

    “儿子不敢,儿子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父皇……”

    “你还有什么不敢!”皇帝站起来,走到下方,指着齐王说道:“你当初带人到纹绮殿,敢当着朕的面杀了……杀了柔儿……你……”

    一提到郑贵妃,皇帝便觉得胸口发闷,心也跟着绞痛,不自觉的退后几步,险些要倒下去,还好被一旁的裴后给扶住了。

    “朕,朕真该杀了你!”

    “父皇,郑氏与杜预谋反证据确凿,儿臣纵然做了许多错事,但这一件绝没有做错!”提到杀郑氏事,齐王忍不住开口顶撞了皇帝。

    “你……你到现在还……”

    “父皇若不信,儿臣那还有郑氏谋反的证据。父皇就算再宠爱郑贵妃,也不能是非不分!”齐王接着又道:“儿臣擅自调动禁军,软禁父皇,父皇今日要杀儿臣,儿臣无话可说。唯独”擅杀郑氏“这个罪名,儿臣不认!”

    “你……”

    皇帝被齐王一番话气到,站在一旁的裴后扶住皇帝,道:“陛下,郑氏与杜预是否同谋,确实还有待查证,不可擅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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