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声音对李承勋说道:“却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李承勋笑了笑,虽然心中好奇,但是如果特意走过去实在不礼貌。

    茶铺老板此时走到那人身边,说道:“这位客官是要米酒还是米浆。”

    “请给我来两碗米酒。”那人声音温和有礼,让人听着便觉舒服。

    茶铺老板很快端着两碗米酒过来,那人又道:“麻烦这一碗放到对面,我还有位朋友。”

    霓裳凑到李承勋身边,小声嘀咕道:“那个叔叔斯斯文文的,跟你还真有些像?”

    “霓裳……”

    霓裳站起身大胆的把身子侧过去去看那个人,然后又坐下小声说道:“不过,你像个书生,他像个神仙。”

    李承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希望身后的人不要听见,不然太过失礼。

    这时,又有一人走进茶铺,直接走向那人的桌子,坐到那人对面。

    “玄英,你回来了。”李承勋身后的那人先开口了。

    那个叫玄英的立刻说道:“是,我刚刚去码头又清点了一遍,粮草没有问题。便让船只先走一步,送去河南道。”

    “救灾不宜迟,确实是越快越好。”

    “接下来去山东,要改走旱路。那船上的粮食药材搬到牛车上还要用些时候,先生今晚住在镇上吗?”那个玄英问道。

    李承勋身后的人说道:“我担心粮食药材会被人克扣,想喝完这碗酒就离开柳子。去四处暗访一番查看赈灾情况如何,虽无法面面俱到,也可见微知著。”

    “先生考虑的是。如今各地官吏贪污之风盛行,若是不仔细些,咱们辛辛苦苦募来的粮食不知又会被谁中饱私囊。”

    李承勋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这两人想必就是韦由之口中捐粮赈灾的商人。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细心,不但亲自护送北上,还要暗访看看粮食是否真的到了灾民手中。

    “这些粮食药材,送到徐州交给令言和敬之处置就可。”那人顿了顿,接着又道:“不过,我们还得去徐州一趟。”

    “好,那我随先生一起去徐州。”那个叫玄英的人顿了顿,似乎是喝了一大口酒,而后又道:“不过这北边真是怪了,竟然比扬州还热。我恐怕得喝三碗酒才能走!”

    那人无耐的笑道:“你啊……”便不再说什么。

    “这里……这里……快过来……”有嘈杂声打破了李承勋的思绪,他不再听身后的人讲话,转头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几十个衣衫褴褛的老百姓忽然涌进茶铺,还未等李承勋反应过来,已经冲到李承勋面前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几十个老百姓将狭小的茶铺很快填满,异口同声的跪在地上拜道。

    李承勋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些事情,邵参军最先反应过来,猛的站起来指着岳昌祎怒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岳昌祎看着那跪了一地的百姓,结结巴巴的回道:“这……我也……我也不知道……”

    见岳昌祎在装傻,邵参军也不再问他。对着跪在地上的人说道:“你们认错人了,还不快走!”

    邵参军是武将,又不会说话。这一句话说出,肯定是没人信得。

    李承勋见状,料到自己身份必定已经泄露,便不欲再隐瞒,开口问道:“你们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

    为首的一位长者说道:“有神人指引我们,说柳子码头上方龙气盘旋……”

    李承勋一听就知道是在溜须拍马,但也不好拆穿,只好说道:“我此行是微服,诸位还是快起来吧!”

    那长者立刻说道:“求太子殿下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是啊,求太子殿下救救我们……”其余人立刻应和着说道。

    “你们有什么难处便说罢,我自当尽力而为。”李承勋一边说一边像邵参军使眼色,示意邵参军快出去备马准备离开。

    自己来徐州的事隐蔽,必定是有人有意泄露。若是消息传到长安,不知又会被如何添油加醋。私自离开洛阳,微服去徐州,怎么会不让人怀疑李承勋有什么其他图谋。

    当下还是速速离开,再把这事尽快压下去。

    那长者说道:“殿下,从前我们的税负,是二十税一,还能勉强养家糊口。后来成了十而税一,再后来成了五而税一。这,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又有人说道:“我家在亳州,家中被贼军洗劫一空,田地里的粮食也所剩无几,再让我上缴赋税,实在是要我全家老少的命啊!”

    “我们已经收了贼军这么久的苦,但怎么又……哎呦……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

    其余人继续七嘴八舌的说着,李承勋听了半天,也明白他们是来请求减免税赋的。

    “诸位父老先起来,莫要再跪了。”李承勋站起身走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那位为首的长者,“我一路从洛阳到此地,也是见到了河南道的境况,亦明白诸位的难处。只是减免赋税一事非我一人能做的了主。”

    “殿下……殿下……救救我们……”

    李承勋见状只好说道:“诸位放心,待回到长安,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忙。”

    “谢谢殿下……”那些人虽然说着谢谢殿下,却仍然不肯起来。

    李承勋一时手足无措,便四下张望,看刚刚离开的邵参军有没有回来。

    却在这时,一抹白色的身影映入眼中,是刚刚在自己身后坐着的那个人。此刻他已经趁乱离开了茶铺,站在茶铺外面,正背对着李承勋。

    两人离得不远,只是中间隔了不少人。确实如霓裳所言,望之犹神仙。虽然只是背影,也能觉察到几分遗世独立的姿态。

    李承勋很少会去仔细看一个人,可此刻目光却很难从那人身上移开。

    因为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似是在哪见过,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只是一个商人,我怎么会认得。”李承勋转念又想。

    却在这时,一个黑衣人牵着两匹马来到那人面前。那人点点头,便握住缰绳,上了马。

    上马后,那人并没有急于策马离开,反而转过头看向茶铺。他似乎在看李承勋,又似乎没有看。嘴角轻轻勾起,笑容似一抹春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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